b章节名:第140章福王大胆/b
萧明瑜本想找个机会回萧家老宅,不过还没等她想出回去的理由,韩氏先接到了范王妃的请帖。福王夫妇二人来到中州,打算在中州逗留数日,王妃要给福王夫妇接风,故此举办宴席,邀请中州城有名望的家族出席。韩氏也在被邀请之列。
依着韩氏的意思,她是不想去王府同范王妃见面,更不想同福王夫妇见面。可是想到萧老爷子的托付,韩氏又犹豫了下来。最终还是让人准备礼物,打算宴席那一天露个面,找范王妃说说萧家要开矿的事情。
韩氏对萧明瑜两姐妹的安排就是,不许萧明同萧明瑜去王府。一个是担心萧明同宁璐见面,两人又会闹起来,成为笑话。再有一个就是担心两个人见到她同范王妃不睦的一面。
萧明说道:“不去正好,女儿也不想去。想到可能会见到宁璐那人,女儿就半点兴趣都没有。”
萧明瑜说道:“既然娘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我在家里同四姐姐作伴,一起照顾成哥儿。”
韩氏笑了起来,“如此就好。”
韩氏一个人去王府参加宴席,一开始萧茂杨是不在意的。他本来就不爱应酬客人,像是那样的场合,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不过当从外人口里得知这个宴席是为了福王夫妇而举办的,萧茂杨那脸色顿时就变了。
萧茂杨回到家里,叫来萧明瑜,直接问道:“明瑜,你娘去王府,可有交代什么事情吗?”
“回禀父亲,娘交代女儿同四姐姐看好家里,照顾好成哥儿,别的就没有了。”萧明瑜有些不明白,萧茂杨这副不高兴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萧茂杨大皱眉头,“你娘没同你们说,王府的宴席是为了福王夫妇举办的。”
萧明瑜点头,“有说起过,父亲,这事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娘一开始本是不想去的,不过后来想到老爷子托付的事情,所以娘才去的。”
萧茂杨心头不痛快,却又克制着,“当真?”
“是真的。老爷子手里还两一个没开采的矿,只是在衙门那里拿不到开采手续,所以就让娘去找王妃,求王妃开恩,希望通过王府能拿到开采的手续。”萧明瑜弄不清楚萧茂杨不高兴的理由,所以就选择实话实说。
萧茂杨微蹙眉头,“行了,你先下去吧,让为父清净一会。”
萧明瑜退了出去,疑惑的看了眼萧茂杨。
晚上韩氏回来,萧茂杨还没歇下。韩氏问婆子,“老爷可曾用了晚饭?”
“回禀太太,老爷还不曾用。老爷说是等太太回来一起用饭。太太这会可要去见老爷。”
韩氏点点头,洗漱过来,换了身家居服饰,出了门去找萧茂杨。见了萧茂杨,韩氏关心的说道:“老爷何必等我回来再用饭,万一饿坏了老爷该如何是好。”
萧茂杨示意韩氏坐下说话,“王府的宴席如何,人很多吧。”
韩氏笑道,“人是很多,中州城有数的人家都去了。我也见了王妃,同她提起萧家开矿的事情。王妃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不过也说了会考虑看看。老爷,我们萧家有机会再次开矿。等开了狂以后,老爷的书院也就不用为了银钱发愁。”
萧茂杨说道:“昨儿老爷子派人送来两千两银子,说是东府那边已经给了银子,所以府里才有结余。老爷子还让人传话,说是下个月还会派人送银钱过来。”
韩氏真心高兴的说道:“如此太好了,老爷终于不用为银钱担心。”
萧茂杨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氏,“你今日去王府,很高兴吗?”
韩氏没察觉萧茂杨的不对劲,点点头说道:“还算不错,大家都挺和气的。”
萧茂杨冷哼一声,“见到老情人,果然高兴坏了吧。”
韩氏大皱眉头,不解的看着萧茂杨,“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老爷将话说清楚。”
“好啊,一听说福王来了,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他。什么意思,我倒是要问你是什么意思?你既然还惦记着那个人,你当初干嘛不嫁给福王,干嘛要嫁给我。如今嫌弃我们萧家,嫌弃我了,你就找你的老情人了,是吗?”萧茂杨口不择言。
韩氏气的浑身发抖,“事情根本就不是老爷想的那样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十几年的事情老爷还要翻出来说,有意思吗?”
“没意思,可是你为什么要去见福王。”
“我没去见他,我是去见王妃殿下,为了老爷子的矿产奔波。至于福王,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老爷现在同我计较这个有意义吗?”
萧茂杨拿起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我是不想同你计较,当年在京城,你都生了孩子,那个福王对你还念念不忘,我知道后可有计较,可有说什么。我只当你一心一意在我身上,为了生儿育女,我们两人过一辈子,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萧家一垮,你就去巴结王府。福王一来,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见那个人。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还敢说我现在计较这些没有意义吗?”
“萧茂杨,你别太过分了。你说的那些全都是莫须有的事情。实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叫做萧家垮了,我就去巴结王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巴结王府。萧茂杨,说话公平一点,行不行?”韩氏气的不行,脸色发白。
萧茂杨哼了几声,“你敢说你没巴结王府?我们回到中州多少年了,之前王妃也给你下过请帖,你都瞒了下来,一次都没去过。我以为你是要同王府同福王那边划清界限。可是我们萧家一垮,你先是去延州,同福安郡主来往。一回来,就参加福安郡主的宴席。接着又是王府的宴席。你说你无辜,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参加王府的宴席,偏偏萧家垮了,偏偏福王来了,你就去参加。韩悦,我不想怀疑你,可是你做的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要是嫌弃我,嫌弃我们萧家,你就直说。”
“萧茂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若是嫌弃你,我会嫁给你吗。我会给你生儿育女,我会安心的留在中州城吗?”韩氏气的手都在发抖。
萧茂杨却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韩氏,“你之所以嫁给我,那是因为你嫁不出去,因为全京城的人没人敢娶你。你们韩家欺负我们萧家不懂京城的局势,不懂这里面的关系,所以才会将你下嫁给我。韩悦,我同你夫妻这么多年,我本以为就是石头也该捂热了,可是你却让我失望。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惦记着那些人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后悔来中州,是不是心里头一直恨着我们萧家。你表面贤良淑德,其实内心早就不耐烦了吧。”
“萧茂杨,你混蛋。”韩氏提起茶杯,就朝萧茂杨扔过去。
萧茂杨躲了过去,狠狠的点头,“好,好的很。你果然是嫌弃我的。行,我这就离开,不在你眼前碍眼。”
萧明瑜同萧明躲在门外面偷听,眼睁睁的看着萧茂杨冲出来。萧明瑜叫道,“父亲,你真的不能相信母亲吗?”
萧茂杨止住脚步,看了两人一眼,一句话没有,大步离开。
萧明瑜内心很不安看着远去的萧茂杨,只盼着韩东能够给力一些,看好萧茂杨,别让萧茂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
萧明瑜走进屋里,韩氏一脸苍白,坐在椅子上,浑身疲惫无力。
韩氏见两人进来,苦笑一声,“都听到了吗?”
萧明直接表态,“娘,父亲糊涂了,我们相信娘。”
韩氏摇摇头,“光你们相信有什么用,你们父亲这人最喜欢钻牛角尖,一点点事情都能被他想的严重无比。明瑜,可有安排人跟上你父亲?他在气头上一定要有人看着他,不然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萧明瑜点头,“娘放心吧,有韩东跟在父亲身边,不会有事的。倒是娘,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父亲那里,先让他冷静冷静。或许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韩氏摇头,“这次没这么简单。也怪我行事不周。本该一直避着王府那边,这次巴巴的去凑热闹,却让你们父亲误会。”
萧明不满的说道,“娘为什么要避着王府,去参加王府的宴席有什么关系。父亲根本就没理由发那么大的火气。”
“你们不懂。过去的事情娘不好同你们说,总归这件事情娘会自己来解决,你们两个看好家里就行。”韩氏疲惫的摆摆手,示意萧明瑜同萧明都下去。
萧明不想走,萧明瑜硬是将人拉走。到了外面萧明瑜才说道,“四姐姐,这会父亲需要冷静,娘其实也需要时间来冷静。就如娘说的那样,那些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们根本不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们也不能干涉。”
“明瑜,之前他们说的那些话你难道没听到吗?父亲怀疑母亲心里头还有别人,就是那个福王,父亲这样做太过分了。以母亲的出身,要是心里头真有那个福王的话,早就嫁了过去做王妃,何至于嫁到萧家来受气。娘对父亲明明是有感情的,难道父亲眼睛瞎了,看不到吗?”萧明很愤怒。
“说这些有用吗?”萧明瑜不赞同的说道,“父亲这会在气头上,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只相信他愿意相信的。我们在这里生气发火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办法,等父亲冷静下来后,找个机会同父亲母亲好好说说,让他们重归于好。”
萧明咬牙,跺脚,“真是烦死人了。母亲嫁给父亲这么多年,还生了我们三个,都这样了父亲竟然还怀疑母亲对他不忠。真是太过分了。明瑜,你说是不是男人都有这毛病,那以后柴自修要是知道了我同谭庆昌的事情,会不会也会无缘无故的怀疑我。”
萧明瑜正色说道:“那姐姐心里头还惦记着谭庆昌吗?”
“当然没有。当年做了决定,就是要斩断一切,我同他早就没关系了。”萧明想都没想,掷地有声的说道。
萧明瑜笑道,“这不就结了,姐姐你问心无愧,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柴自修的事情,又何必担心柴自修会怀疑你。而且我相信柴自修不像父亲那么冲动,遇到事情后,柴自修肯定会先考虑清楚,同你好好谈一谈,而不是一开口就是指责。”
萧明想想,柴自修的确是个很有理智的人,没有萧茂杨那冲动的脾气。萧明也跟着笑了起来,“明瑜妹妹,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萧明瑜想的很好,以为萧茂杨冷静两天,事情就能解决。可是这个时候,福王爷偏偏来添乱。一大早,门房就来禀报,说是外面有人来送礼。萧明瑜不明所以,让门房将人请进来,来人拿出礼单,又拿出名帖,然后说道:“我家王爷仰慕韩夫人多年,这些都是我家王爷对韩夫人的一点心意。既然府上如今是萧姑娘在当家,那就请萧姑娘收下这些礼物吧。”
不等萧明瑜同意或者拒绝,来人干脆利落的放下礼物,然后走了。
人就这么走了,礼物却堆了一地。
萧明瑜嘴角抽抽,福王肯定是故意的吧。什么叫做仰慕韩夫人多年,这分明就是来找事的。
萧明瑜翻看礼单一看,顿时吓了一个踉跄。东珠一盒,南海珊瑚两盆,南海大珍珠一对,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百年人参,鹿茸貂皮,白狐披风一件,紫貂披风一件,红狐披风一件,还有给女人调养身体用的上等药材。
萧明瑜翻开礼物盒子对照礼单看了又看,看着这些贵重的东西,萧明瑜已经无话可说,价值数万两的东西说送就送。而且以萧明瑜的见识,这些东西可能还不止几万两。像是那对南海珍珠,有小孩拳头大小,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对珍珠竟然一般大小。像是这样的极品珍珠,有钱都买不到,可是有有价无市。说它价值五万两也行,说价值十万两,也会有人买下。所以,看着这些贵重的礼物,萧明瑜心头的草泥马已经开始奔腾起来。
福王对韩氏是真爱吧。当真福王妃的面,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过来,不怕打翻了福王妃的醋坛子吗?不怕引起韩氏同萧茂杨的大冲突吗?还是说福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送这么多贵重的礼物过来,恶心人的。
萧明瑜还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些礼物,也没想好如何同韩氏说这件事情。然后萧茂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进来,抢过萧明瑜手中的礼单一看,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好似下一刻就要暴起杀人一样。
萧明瑜还来不及解释一句,萧茂杨丢下礼单,又如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
萧明瑜蹲身刚刚将礼单捡起来,韩氏又冲了进来。同样是抢过礼单看了眼,还将礼盒打开。韩氏的身体在晃动,几乎要支撑不住倒下去。萧明瑜赶紧将人扶住,“娘,你不要紧吧。”
韩氏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明瑜,你爹是不是来过了。”
“是,就刚走。”
韩氏没精力关注萧明瑜,急忙冲了出去。瞧那样子是去追萧茂杨的。
萧明瑜想到萧茂杨那冲动的性子,卧槽,萧茂杨不会是要去砍人吧。萧明瑜嘱咐身边的人,将这些礼物看好了,一样都不准少。然后带上韩八就追了出去。萧茂杨要是真的冲动的去砍人的话,这事情可就闹大了。砍砍江姨娘没关系,那是家事。可要是将福王的人给砍了,那就不是家事,那就上升到谋害朝廷官员的地步。要知道今儿来府上送礼的人,可是王府的属官,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
韩八一听萧茂杨可能去砍人,哪里还等得及,招呼焦氏兄弟,甩掉萧明瑜,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萧明瑜在后面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
萧茂杨果然是去砍人的,见了礼单后,萧茂杨已经不存在理智这个东西,直接去书房拿了一把剑,就冲了出去。幸好韩八同焦氏兄弟及时赶到,在大门口将萧茂杨拦了下来,然后让人将大门关上,强行将萧茂杨带了回来。
韩氏一脸痛苦的看着萧茂杨,“老爷,此事同我没关系,福王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算计好了你的性子冲动,等你犯了事,福王就会跳出来,届时老爷可能就会被抓到衙门去,那时候妾身该如何是好?”
萧茂杨冷哼一声,甩开韩八的钳制,冷漠的看着韩氏,“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还说什么此事同你没关系,你要是同福王真没关系,他怎么会巴巴的送礼过来,还一送就是价值连城的礼物。哈哈,好生大方的福王殿下,到现在你还敢说没关系。没关系的话,怎么会说出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你。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你还敢说没关系。韩悦,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耻。你若是嫌弃萧家,嫌弃我萧茂杨,你大可说一声,我不会留着你,更不会为难你。你要走,没人会拦着你。可是你为什么一边说着对我一心一意,一边又同那个福王眉来眼去。韩悦,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的,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韩氏满腔怒火,“萧茂杨,我是清清白白的嫁给你,到现在我依旧是清清白白,我心里头根本就没别的男人。什么福王,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若非昨日在宴席上见到这人,我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你胡说。”萧茂杨大声怒斥,“清清白白?韩悦,你不配用这个词,你没资格说你是清白的。”
韩氏如丧考妣,脸色发青,“萧茂杨,你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我,更不能无中生有,败坏我的名声。”
“你还有名声可言吗?当年的事情,京城的人谁不知道。福王同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最清楚不过。”
韩氏冷笑,“萧茂杨,你是认定了我同福王有什么关系,是吗?你糊涂。我若是同福王真的有关系的话,我当年就嫁给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萧茂杨疯狂大叫,“哈哈,你总算说出来了。当年你之所以没嫁给他,那就要问你自己,问你们韩家。如今你同他眉来眼去的,那是因为我们萧家垮了,我萧茂杨是个无能的男人,你后悔了,所以就想趁机找你的老情人。韩悦,我真的看错你了。以前,老太太无论怎么指责你,污蔑你,我都不相信一句话,我始终站在你这一边。可是如今,我觉着自己真傻,我竟然被你蒙骗了十多年。韩悦,你无耻。”
啪韩氏一耳光狠狠的甩在萧茂杨的脸颊上。韩氏气的浑身发抖,“萧茂杨,侮辱我你很好过是吗?侮辱我其实就是在侮辱你自己,你知道不知道。萧茂杨,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一颗真心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视而不见。我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含辛茹苦的养大我们的孩子,结果就换来你的怀疑。人家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就跟着一惊一乍,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萧茂杨呵呵一笑,满脸嘲讽之色,“是啊,我就是一惊一乍的,比不上福王的镇定,比不上你韩悦的冷静。我谁都比不上,我就是个失败者,现在你满意了吗?”萧茂杨转身离去,不肯再看韩氏一眼。
韩氏叫道:“萧茂杨,你要去哪里?”
萧明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去砍人,我还不想去大牢里面体验生活。我去书院,你不用来找我,我会在书院里住下来,我会好好想清楚。”
“萧茂杨,你到底信不信我。”韩氏严肃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萧茂杨的背影。
萧茂杨感受到韩氏怨毒的目光,冷漠一笑,“信不信你很重要吗?想要人相信你,你得先立身够正。否则就是先前被你蒙骗,最后也会醒悟过来。”萧茂杨头也不回的走了。韩氏一个踉跄,朝地面倒去。
萧明瑜急忙扶住韩氏,“娘,你不要担心父亲那里。我已经让韩八跟了上去。有韩八在父亲身边,不会有事的。”
韩氏额头上在冒冷汗,表情显得格外的痛苦。
萧明瑜发觉不对劲,担心起来,“娘,你怎么呢?来人,快来人,扶太太回房。”
安置好韩氏,又请来大夫。大夫检查,说韩氏是因为急怒攻心,引起胃肠痉挛,所以才会痛成那个样子。
送走了大夫,又安排人去煎药,萧明瑜走进卧房。萧明守着床边,对萧明瑜摇摇头,表示韩氏的状态还是老样子,没有好一点点。
萧明瑜叹气,在床头坐下,“娘,一会煎了药,娘喝一点吧,这样一来身体会好受一些。”
韩氏闭着眼睛,额头上全是汗水,衣衫也被汗水湿透了。萧明瑜从丫头手里拿过蒲扇给韩氏扇风,“娘,这样子有没有好一点?”
韩氏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血丝。“明瑜,那些礼物处置了吗?”
“还没有,那些礼物太过贵重,女儿不敢私自处置,就等着娘来拿主意。”萧明瑜小声说道。
韩氏努力坐起来,然后说道:“那些礼物不能收下,你让人送回去。”
萧明瑜一脸为难,“送回去,福王万一说我们萧家不给王府面子,那该如何是好?”
“福王要是这么说,就说不关萧家的事情,他要怪就怪我,是我不收他的礼物。”韩氏挣扎着说道。
萧明突然问道:“娘难道同福王真的有什么过往吗?”
萧明瑜一眼瞪过来,这家伙是嫌弃事情不够混乱吗?萧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又连连解释,“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女儿就是奇怪福王的态度。”
韩氏苍白着一张脸吗,摆摆手,“也难怪你们会东想西想。娘同福王之间清清白白的,并无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过当年,福王的确有想娶我的意思,不过我没答应,你们外祖父也没答应。”
“为什么啊?”萧明止不住好奇心的问道。
韩氏苦笑一声,“还能有为什么,福王府势大,被皇上忌惮。若是我嫁给福王,别说福王府就是韩家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就因为这个原因吗?”显然萧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韩氏眼一瞪,“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这个原因。行了,明瑜,你赶紧安排人将礼物送回去。那些礼物,我们万万不能收。”
“好,女儿这就去安排。娘好好养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父亲那里,有人跟着,不会有事。而且发生这么多事情,女儿想父亲那里也需要冷静一下。等过几天女儿去找父亲,将父亲劝回来,届时我们一家又会同过去一样,大家和睦的生活在一起。”萧明瑜无比坚信的说道。
萧明点头附和,“明瑜说的没错,娘,你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安心养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韩氏点头,“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萧明瑜同萧明出了院门,萧明拉着萧明瑜的手,问道:“明瑜,娘说的理由你相信吗?”
萧明瑜摇头,“自然不相信,不过娘有一句话没说错,福王府势大,除了秦王府外,福王府就是唯一掌握兵权的王府。虽然福王府的兵力比不上秦王府,地盘也没有秦王府大,但是依旧不能小觑。不同的是,福王府同朝廷的关系很好,据说福王府那边的官员都是朝廷委派,三年一轮换。可以说福王府从来都是站在朝廷这边。朝廷忌惮福王府,或许说的过去,可是韩家同福王府结亲,会遭来倾覆之祸,我是不相信的。”
萧明好奇的问道:“那娘为什么要那么说,你说娘同福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明瑜皱眉,“有一个可能,福王当年是真心想要娶娘为妻,可是娘却不愿意,所以拒绝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萧明叹气,“哎,听来听去,就觉着娘的过去好复杂,认识好多人,同我们萧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萧明瑜也笑了起来,萧明这话一点都没说错。对比韩氏认识的人,再对比萧家认识的人,萧家就是个底层的世家大族,韩氏同韩家这样的,才算是这个国家顶尖的阶层。瞧瞧韩氏认识的人,不是王爷就是王妃,要么就是郡主,一般的夫人太太,也只听说过韩氏却根本没机会认识。比如柴自修的母亲柴夫人。柴夫人对韩氏明显高看一眼,那不是因为萧家,而是因为韩家,因为韩氏本身。
萧明瑜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按理说女人出嫁从夫,韩氏嫁了萧茂杨,就该以萧家五太太的身份出门应酬。可是外人有志一同的都称呼韩氏为韩夫人,而不是萧太太。而且那些人在同韩氏交往过程中,有意无意的都透着那么个意思,韩氏是韩家人,他们是在同韩氏这个单纯的人来往,而非同萧家妇萧家五房太太来往。这个现象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规矩,很奇怪。就算是从规矩森严的京城来的世子妃,同样是以对待韩家的人态度来对待韩氏,同样也是称呼韩氏为韩夫人。
也就只有中州本地的一些太太夫人们,才会以对待萧家五房太太的态度来对待韩氏。就好比萧老太太一样。反倒是那些位高权重,身份不得了的人,对待韩氏的态度格外的不同。似乎大家都忽略了韩氏是萧家五房太太这个事实。
这是不是说明了什么问题。
萧明又说道:“听父亲的意思,以前王府就给娘下过请帖,不过娘都隐瞒了下来,一次都没去过。这次去往府参加宴席,也就难怪父亲会多想。不过娘认识的人真的好多,也不是我们萧家人能比的。哎,你说娘以前为什么那么压抑,为什么不利用这些资源,娘肯定有什么苦衷吧。”
萧明瑜笑道:“不知道,这些事情过去的太久远,知道内情的人没人肯多说一句。罢了,先不管这些事情,我们先将礼物给福王送回去吗?”
萧明担心的问道:“明瑜妹妹,你是要亲自送回去吗?”
萧明瑜摇头,“不,我派人送去,我亲自送怕没命回来。”萧明瑜开玩笑的说道。
萧明瑜是让韩六将那些礼物送回给福王。韩六是韩家人,福王再牛逼,多少也要给韩家一点面子吧。可是萧明瑜完全估算错了福王这人的不要脸程度。福王没收下礼物,不仅没收下,还亲自来到府中,说是要见韩氏一面。
萧明瑜讨厌死福王,福王这节奏是想要拆散他们这家吗?即便真的拆散了,福王难道还能娶韩氏不成。真是笑话。
萧明瑜在花厅堵住福王,“民女参见王爷,王爷万福。”
福王回头盯着萧明瑜,“你是悦儿的二闺女,叫明瑜的是吗?”
萧明瑜嘴角抽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悦儿?亏得福王叫的出来。萧明瑜低眉顺眼的,“回禀王爷,正是。”顿了顿,又说道:“还请王爷能够稍微尊重一下家母,家母的闺名出自王爷之口,着实容易引起误会。”
福王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同悦儿自小就认识,我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只可惜,悦儿心似铁石,始终不肯答应嫁给本王。否则就没你们了。”
萧明瑜想要出门吐一吐,福王的杀伤力果然不能小觑。“王爷,恕民女大胆。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给我们家添上了阴影,带来了麻烦。我娘也因为王爷送礼的事情病倒了,若是王爷真心为我娘着想的话,还请王爷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
“误会什么?”福王眼一瞪,“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对悦儿的爱慕之心,本王做这些有什么错吗?”
“我娘是萧家妇,我爹叫萧茂杨,不叫福王。”
“你放肆。”福王气势全开,其实也挺吓人的。
不过萧明瑜不是被人吓大的,丝毫不惧的看着福王,“民女说的是实话,王爷的所作所为,已经给我们家给我娘造成了困扰。”
福王冷哼一声,“本王就知道萧茂杨此人,小鸡肚肠,见不得别人对悦儿好,可他自己却不知道珍惜悦儿,也不知道爱护悦儿。本王听说悦儿在萧家,受了许多闲气。萧明瑜,你是做女儿的,你怎么不知道为你娘出气。”
“王爷怎么知道我没有为我娘出气?再说了,这些都是我们萧家的家务,王爷关心的可不是地方。王爷就这么上门来,难道不考虑一下王妃的感受吗?王妃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萧明瑜如此说道。
福王嘲讽一笑,“你这小丫头,根本不懂。王妃她巴不得我一辈子不移情,一辈子都钟情悦儿。如此王府内的女人就别想迷惑住本王,王妃就可以独宠。”
萧明瑜嘴角抽抽,果然不是在一个思维层面的人,尼玛,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奇葩,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拆散人家的家庭,很得意是吗?
福王冷哼一声,“行了,本王耐心有限,本王不想同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本王要见悦儿。”
“王爷不可,我娘不会见你。”
“本王要见的人,除了皇上外,还没能人能够阻拦。”
话音一落,就有人架着萧明瑜丢到一边。焦氏兄弟急忙跑出来保护萧明瑜。
福王咦了一声,“你们两兄弟倒是面熟的很,本王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们。”
焦氏兄弟一声不吭,死死的挡在萧明瑜面前,阻拦福王的人对萧明瑜动手。
萧明瑜不想被人发现,身边有周乾的人。急忙出声转移视线,“你们不用管我,快去保护我娘。将韩七,韩十他们都叫来,不能让福王得逞。”
福王的思路果然被转移,福王不屑一笑,“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本王倒是要看看,韩家的那几个人能不能拦住本王的脚步。”
福王貌似对这个宅子格外熟悉,准确无误的朝韩氏的院子走去。萧明瑜急的不行,急忙追上去。可是福王分明是有备而来,萧明瑜刚追出去,就被王府的人给拦住了去路。焦氏兄弟同王府的人动起手来,吸引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没能让萧明瑜冲出去,主要是王府的人太多了,个个都还是高手。坑爹啊,福王要不要这么变态。这真的是要拆散萧家五房的节奏啊。
萧明瑜脑洞大开,已经开始在想,要是萧茂杨同韩氏离婚的话,她是跟着韩氏呢,还是跟着萧茂杨。尼玛,这太凶残了,这个节奏明显不对。
萧明瑜都快恨死福王了,可是人家力量大,够牛逼,硬是将萧明瑜给挡住了。即便有焦氏兄弟,萧明瑜也是寸步不动。萧明那里更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人堵在了院子里面。
福王一人畅通无阻的来到内院,直接进入韩氏的院落。韩氏听到动静的时候,福王已经走了进来。
韩氏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福王,“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福王根本不理会韩氏的叫嚣,反倒是步步逼近,最后站在床前,看着韩氏。
韩氏很愤怒,冷冷的说道:“私闯民宅内院,王爷好大的威风。王爷来是想做什么,侮辱我吗?”
福王的眼神很复杂,有依恋,有回忆,有遗憾,有高兴,有悔恨,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满目惆怅。“你就是这么想本王的吗?你以为本王是来侮辱你的吗?你太令本王失望了。本王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若是本王对你真的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企图,本王还需要等到今日吗?”
韩氏浑身发抖,“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这可由不得你。悦儿,这么多年了,你何必还要继续逃避。”福王干脆在床边坐下。
韩氏冷冷一笑,“福王想要做什么,缅怀过去吗?福王莫非忘了,我们都已经成家,都已经老了,儿女都长大了。福王,你如此任性,可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可有考虑过你的孩子们会怎么想?可有考虑过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死我吗?”
福王目光幽深,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悦儿,这些年来,我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你在萧家过的不好,在萧家受了不少闲气,我全都知道。我也克制着不来找你,不帮你出头。可是这次来中州,我就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能同你见一面。然后我心想事成,在秦王府,我们果然见了面。可是你对我却是不假辞色,你让我情何以堪。送给你的礼物,你也让人退了回来,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所以我认为我们两人迫切的需要见上一面,面对面的说说话,将误会都解开。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我说的全是真的。”
“是吗?带着人冲到我的房里来,你这是说话的态度吗?”韩氏冷笑。
福王无奈的说道:“关于这一点,的确是我做错了,还请你原谅。不过我没有恶意。”
韩氏冷哼一声,“让开。”
“悦儿,你想做什么,难道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吗?”福王一脸痛苦的看着韩氏。
韩氏皱眉说道:“你不是要同我说话吗,那我们就去花厅说话。这里是我的卧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是你的身体?我得知你请了大夫来,可是身体有问题。”
“别假惺惺的关心我,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若非你突然送礼过来,让茂杨误会我同你的关系,我又怎么会被气得躺在床上。让开,我要起来,你去外面等着。你既然想要谈话,我就给你谈话的机会。”
福王不得不走出卧房等待。
韩氏很快收拾好自己,出来见福王。“走吧,我们去外面的花厅说话。”
“就在这里说话吧,你的脸色很不好,你需要休息。”福王关心的说道。
韩氏回头看着福王,“只要你少惹事情,别来见我,更别送礼,还说些奇怪的话,我就好的很,一定能活到长命百岁。你能成全我的愿望吗?”
福王摇摇头,“你要是提出别的要求,我肯定答应你。但是这些我不能答应。这么多年来才见你一面,你不让我见你,不让我送礼,不让我表达心意,我无法做到。”
韩氏冷冷一笑,“我记得在我成亲之间,我就同你说清楚了一切,你也答应彻底放手,不再纠缠下去。为何你不守信用。你是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吗?”
“不是我不守信用,而是你没有遵守承诺。你当年同我说,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可是这些年来,你在萧家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们没见面,我对你的情况就一无所知吗?为了区区一个萧茂杨,你如此委屈自己,受尽闲气,你能忍但是本王不能忍。悦儿,是你不爱惜自己,那么本王就不得不站出来提醒你,好好认识自己的身份。你是韩家的女儿,萧家有什么资格如此折辱你?这么多年来,你竟然忍气吞声,你还是当年的悦儿吗?”福王几乎要发狂,眼神中充满了疯狂。
韩氏却一脸云淡风轻,“福王殿下,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是人就会改变,我也改变了自己。我既然嫁给了茂杨,我自然就是萧家妇。至于你说的萧家没资格如何如何对待我,那你就有资格来质问我吗?有资格来干涉我的生活吗?福王,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有儿有女,相公也陪伴在身边。可是你,你一出现,就打破了我们一家的宁静,我要问你,你居心何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福王笑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看到你,同你说话,为你出口恶气。”
“你所谓的为了出口恶气,就是闹的我们全家鸡犬不宁吗?福王殿下,你未免欺人太甚。”韩氏怒斥,对福王一点都不客气。
福王呵呵一笑,“萧家处处刁难你,还害你流掉一个孩子,你不说萧家欺人太甚,没对萧家人横眉冷对。我不过是想表达一下关心,希望你能过上好生活,送点礼物来表达心意,你就口口声声指责我欺人太甚。悦儿,你真是太令人寒心。”
韩氏嘲讽一笑,“既然如此,福王何必在这里纠缠于我?萧家如何,我对萧家该有什么态度,那是我的事情。你是外人,你没资格干涉我的私事。福王殿下,请你给我一点尊重。”
“我若是不尊重你的话,当年我就和你成亲,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萧茂杨,在萧家做小媳妇,受萧家的闲气。”福王一脸痛心的看着韩氏,“你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真的爱上了萧茂杨吗?那个萧茂杨有什么,除了长得好外,有什么值得你看重的。那样的人,你就早该丢弃了才是。”
韩氏苦笑一声,“福王殿下好生洒脱。现在让福王殿下丢弃你的王妃,你的子女,你愿意吗?福王殿下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要求别人。一句丢弃,说的简单,可是谁有知道这里面的艰难。萧茂杨再不好,那也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儿女的父亲。萧茂杨再不好,他也没对我不好。萧茂杨再不好,那也是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福王一脸凄苦的看着韩氏,“你啊你,多少年了,也就是打击我的自信心这一点,始终没变。你简直是成了我的克星。罢了,你不愿意见到我,我也就不再这里碍眼。你,好自为之,若是将来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开口。悦儿,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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