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豺狼(1 / 1)

“你立刻去宛城府报案,然后回府告诉大人,再带一队府兵来”李风道,事不宜迟,看来他们走的还不远。

李风抽出一把匕首来道:“我会留下标记,你一定要速去”李风办事洗练冷静,短时间内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而对于曾经在山林中打过猎追踪过猎物的李风来说,找活人可比找山林中的野兽要容易的多。

另一边,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行驶的时间不长,林姷能推算出他们还在宛城内。

莘儿着急道:“不会是高焕做的”

可眼下这幅样子很难不让李风联想到是高焕所谓,就连林姷,也很有可能是被高焕给挟持走了,高焕是逃过一次的人,失败了,这次挟持着林家小姐逃跑一点都不意外。

匈奴女人将车门打开,林姷两人遂下来,左右是一排低矮破旧的土屋,灰尘极大,想来是废弃的百姓的屋舍。

自从皇帝迁都宛城,打着肃清整顿的旗号,将一些贫穷的百姓全部赶出了宛城,这些屋子也就此空了下来。

李风和莘儿这边已经买好了东西,大包小裹的提着,回到了铺子,非但不见林姷和高焕,连铺子的掌柜都不见了,莘儿找遍了二楼,只找到了被解开的锁链。

而李风这边则找到了店家的尸体,是被勒死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

莘儿将锁链拿给李风看,李风脸色一白道:“坏了!”

两人俱是沉默,过了好一阵子,门开了,那个匈奴女人走了进来,对身后的匈奴人说了一堆匈奴话。

说罢,一旁地匈奴大汉便将他们拎了起来,一直拎到后院,塞到了停着的一辆马车里。

林姷说:“你想去抢?”又道:“别做梦了,你被绑成了这样子,怎么是他们的对手,除非……”她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脸色微有异常。

高焕皱着眉头道:“除非?除非什么?”他停顿了一会儿,忽然间就明白了,道:“除非,你有东西可解开绳索,你身上还有刀?”

高焕冷笑了一声,说:“你别找了,这屋子里凡是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就连水碗都没有。”

林姷说:“我不是再找东西,我是在看这间屋子”因为和高焕被捆绑在了一起,林姷可以背靠着他,倒也不觉得有些累,只是手潮潮的,不时就会触到他的手,他的手也是潮潮的,她想:他就是再厌恶她又能怎样,现在不还是和她绑在了一起。

“林业深会同意匈奴人的要求吗?”高焕问。

林姷默认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四周的门板是加固了的,再等等。”

大汉这一摔,林姷的头发都散乱了,珠钗摔掉在了马车上,高焕目光稍有诧异,立刻反应过来,将珠钗捡起收在了手心里。

高焕见她脸色苍白,目光悲伤,他也没有说什么,把头扭到一边,满不在乎的闭上眼睛装睡觉。

那珠钗便是不久前崔陵送她傍身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崔陵,她一想起他来,又有些怅然,他现在想必回到了清河,或许此刻正在准备她们的婚事。

过了一会儿,林姷叹了口气,说:“下次我再不会同你出来了,你我命里相克,一起只会触霉头。”

高焕没有说话,饿顷,沉着声音道:“那帮匈奴人的身上有刀。”

匈奴女人比了个请的手势,笑说:“公子和小姐就请先屈居于此,照顾不周,请多担待。”

林姷没说什么,遂同高焕进去。

匈奴女人似乎是忙得厉害,将门锁上,便又匆匆的离开了,更不知这帮匈奴人是缺人手,还是因为没把这两个小孩子当回事,只派个了匈奴大汉把手在门口。

林姷向高焕使了一个眼色,高焕立刻明白了,袖中的珠钗刚划出来,却听门口又响起了声音,那个匈奴女人去而复返了,她似乎又带回了什么人,两人说的不像是匈奴话。

高焕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似乎有些焦虑。

林姷问道:“你怎么了?”

高焕说:“他们说的是鲜卑话”

“鲜卑话?匈奴人怎么还会和鲜卑扯上关系。”林姷诧异的厉害,又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高焕正要开口,门却忽然开了。

跟在匈奴女人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鲜卑男人,那男人身材颀长,眼睛深邃,棱角分明,二十四五的年纪,嘴唇薄而上挑,眼中带笑,光看那面相,是个阴毒之人。

待高焕见到那男人的脸后,脸色先是惨白,下一刻又骤然狠厉了起来,眼睛血红,那恨意是林姷从没见过的,仿佛恨不得将那眼前的男子剁成肉酱,他对林姷的恨与此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我就说,林业深怎么会有儿子呢”鲜卑男人笑道,他的身材高大,蹲下身体,阴影向高焕压了过来,他那骨子里散发出的阴毒劲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你说是不是,高焕”鲜卑男人抽出刀来拍了拍高焕的脸颊。

冰凉的刀面拍在他的脸上,侮辱远大过疼痛,高焕的眼睛睁得血红。

男人一边用刀面轻拍他的脸,一边笑吟吟的念名字,念一个,轻拍他一下,“高澈,高朗,高逢……”男人笑吟吟地说:“诶呦,七个,我杀了你们高家七个人。”又有些不太高兴地道:“别这么凶狠的瞪着我,与我兄长相比,我可仁慈的多了……”

这种屈辱对他来说,简直是世间最痛苦的折磨,男人口中的每一个名字,都曾是活生生的人,是他的血肉至亲,却被当成笑话一样。

男人道:“说说吧,高焕,你这一年多来躲在了哪里当缩头乌龟?宛城?林府?”

“够了”林姷看在一旁,忍不住打断。

男人瞥了林姷一眼,没说什么,反倒是起身真的作罢了。

匈奴女人说:“既然他不是林业深的儿子,我留着也没有,要么杀了,要么你带走。”

鲜卑男子将刀收入鞘,意兴阑珊地说:“不行,不能杀他,我留着他还有用。”苦恼的又道:“带着他吗?也不行,我这次来中原是有事务在身,带着他,那岂不是把剑悬在脑袋上。”

匈奴女人看他这幅随心所欲的样子,有些不太高兴,说:“那你想怎么办?”

鲜卑男人说:“先放在你这里吧”他转头看着高焕,忽然笑了笑,露出白厉厉的牙,阴森森地道:“我到时候再来接他。”

两人离开了,门被再次锁上,高焕还是无法从痛苦和屈辱中走出来,他实在是厌恶自己,厌恶自己年纪这么小,厌恶自己的力量这么弱,厌恶自己身材不够高大,只能躲在骨肉血亲的身后,眼看着亲人一个个被残忍杀害。

他最厌恶的其实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痛苦异常,他灵魂的每一寸都被绞紧,痛不欲生。

“高焕,不要因他的话而乱了理智,他是故意在激怒你,你先在要做的是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不是去找他报仇。”林姷淡淡地说。

他看不见她,他们是背靠着的,但温度却通过单薄的衣裳传递了过来,她永远是这样理智和镇定。

林姷感觉身后的高焕迟迟没有动静,更没有反应,她有点担心,怕他被仇恨抽昏了头脑,皱着眉头担心地道:“高焕”

“你看见了”他开口,哑声的说。他的心里有些苦涩,声音却非常冰冷坚定,他道:“那就是我的敌人”

慕容氏,那就是他的敌人,如豺狼虎豹,阴险又卑鄙,他们不知道何为怜悯,何为仁善,他们贪婪凶狠,卑劣恶毒。

林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高焕的声音渐渐冰冷下来,声音也变得平静了许多,他冷漠地说:“只杀了林业深是没有用的,就像只杀了那个慕容贺一人一样,只有将林家,将慕容氏连根拔起,我才能有安宁之日。”

林姷则向四周查看,她们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非常束缚,她四处查看这件屋子,嘴上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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