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佩服,炎颜的心里就多了几分难过和叹惋。
又看了眼凤逍遥手里的心脏,炎颜问:“这虫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炎颜的表达没错,凤逍遥手里的已经不是他的心脏,是只跟心脏一模一样大小的黑甲壳虫。
凤逍遥的心脏已经被虫子吃掉了。
凤逍遥的目光落投向乖巧蹲在炎颜身边的吨巴,微笑:“这是你的契约妖宠?”
炎颜低头看向吨巴:“嗯”
凤逍遥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契约饕餮。你这小姑娘的确有点与众不同。我来之前,阿云说怕我会喜欢上你,我当时还笑话他没见识来着。”
“见到了你的人,我觉得阿云说的很有可能会发生。”
炎颜挑了下眉。
这男人都快死了,居然还有心情煽情。
凤逍遥仍在继续:“阿云会预言这个,是因为他最了解,我这人一向喜欢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比如我的剑。”
说的虽是情话,可是从凤逍遥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倒少了黏糊糊的腻歪,清爽又洒脱,就像他从始到终看着她的目光。
炎颜心里觉得,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的确是一段不错的爱情。
可惜她在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动,就没心思动情。
不过凤逍遥对她说这些,炎颜竟也没有半分讨厌。
眼里出现一道抛物线,炎颜微一愣神。
那只黑色甲壳虫被凤逍遥投向了吨巴。
吨巴像只乖巧的狗,把虫子稳稳接在嘴里。
不过吨巴没吃,叼着看炎颜,表情像拿不定主意的小孩子。
炎颜伸手抚了抚吨巴的头顶,眼睛却突然睁大,有些意外地盯着吨巴嘴里的虫。
她看见那只柯洛妮很明显在发抖。
这虫子被凤逍遥抓在手里的时候都没这样。
这些虫子这么怕吨巴吗?
刚才还嚣张的柯洛妮,在感觉到吨巴饕餮恶灵比它还要生猛暴虐的气息时,跋扈昂扬的虫体终于开始惊恐颤抖。
凤逍遥也发现了这一点,眼中露出冷蔑。
“黑暗大沼泽里的恶心玩意儿,哪怕喂给的是我山海界的饕餮,都是亵渎!”
说完这句,凤逍遥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沉甸甸地一头载下去。
炎颜不确定凤逍遥是不是已经死了,因为就连刚才被凤逍遥踩在脚底下的围剑,也没有接住他的身体。
那柄沉重厚实的剑,随着他一起自高空跌落。
周围全是剑阁的弟子长老,用不着炎颜赶过去接人,早有好几个天悲岛修士把凤逍遥的身体稳稳接下。
等炎颜靠近凤逍遥的时候,他像是缓过来口气力,又慢慢地睁开了眼,只是他的目光从身边众人身上扫过去,皱起眉头。
炎颜对几个抬着人的剑阁弟子吩咐:“把他送去阿云那边。”
几个剑阁弟子都红着眼,小心翼翼御剑向下落。
沈煜云双眼带着明显的红肿,几个修士一落地,他就跑了过去,急切地探身去看凤逍遥的脸。
只是他的脸刚伸上前,冷不防凤逍遥抬手并指点在他的眉心上。
沈煜云愣怔的功夫,神识里响起高亢的凤鸣。
在他背后有赤红火焰幻化的凤凰虚影,笔直冲上青云。
“围剑往后就跟着你。别哭,你晓得我最烦这些。”
沈煜云使劲用袖子胡乱在脸上摸了一把:“嗳,我听二哥的!”
可是,等到沈煜云抹完了眼泪,再把眼投向凤逍遥。
凤逍遥已经闭上了眼,生气断绝。
生如火凤,死若围,一世铿锵
——凤逍遥
“嗡铮——”
静静躺在凤逍遥身边的围剑突然发出高亢尖锐的剑鸣。
之后,整个剑阁修士的剑仿佛感受到了围剑的悲痛,纷纷附和,同时发出悠悠低鸣。
是剑泣
虞昕竹,月雅,还有许多其他馆阁的天悲岛弟子尽皆沉默垂泪。
全场一片萧肃。
围剑兀自飞起,绕着整个长生阁飞了一大圈,像在替它的主人与天悲岛告别。
最后围剑携带着浓重炙热的气息,停在了沈煜云的面前。
滚烫的气息让周围的修士难以忍受纷纷退避,沈煜云的周围被热浪清出一片空场。
沈煜云红着眼,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围剑。
围剑好像是故意把温度提升到这样恐怖的高度,显然是不愿让人触碰。
尽管它清楚凤逍遥临死时候把它托付给了沈煜云。
凤逍遥用尽最后气力点入沈煜云眉心的印迹,就是他与围剑当年订立血契时候的那一滴契约精血,是沈煜云控制围剑的倚仗。
不过通常像这样顶级的神兵,一旦认定了主人,便轻易再难易主。
“呵呵!”
空寂安静的场景,突兀地出现一声低笑,笑声带着明显的轻蔑。
众人下意识向着发出笑声的方向看过去,吃惊发笑竟是个被绳索捆负的体修。
这些体修就是之前被剑阁大长老盗骊抓来的,经过众外门修士当众审问,被确定为戎莫愁的罪证并被拘押的那些体修。
其中一个体修突然笑起来:“自视甚高的灵修,全都是愚蠢至极的动物却没有自知之明,活该成为我族的粪便。”
“以为刚刚开始吗?呵呵,太天真啦,人族,你们的苦难才刚刚开始。在我们的眼里,你们全都是还活着的粪便!”
“你胡说什么!”
临近的一位金丹境修士怒斥一声,运灵炁就要攻击那名发笑的体修。
可是就在金丹修士将水系术法释放出去的同时,他的术法竟然像是被牵引的绳索,猛地将那名修士拉扯到了体修的面前。
体修的身体还被绳索束缚,捆绑的绳索显然也是件灵器,感受到体修挣扎,绳索上有彩色斑斓闪动。
可是体修却笑得肆意狂妄,在金丹修士被拉进他身前的同时,自体修的身侧突然生出六条巨型虫足。
金丹修士毫无防备,被虫足一把抱进体修的怀里,体修五官扭曲,张嘴就向着金丹修士的脸啃下去。
只几个呼吸,金丹修士的整颗头就被体修吃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