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对米寿说:“米寿,快下来,别让将军哥哥抱了,先去找你姐,看你姐是在家还是在烤炉房,要是在烤炉房,让她煮茶。”
米寿就下来了。
其实米寿有好些心里话想对陆畔讲,可是大人们说话,他又不能插嘴。而且确实嗳,哥哥还没吃饭呢。
米寿腾腾腾跑走。
陆畔瞟了眼那孩子没戴帽子,心想:下着雪,外头冷,怎么不知给戴个帽子,但他没说。
微弯腰进宋福生家时,屋里才摆好桌子凳子。
桌子是高屠户和田喜发他们,现从蛋糕房里搬出来的,搬出来好几个,是拼在一起凑出来的大桌,摆在宋福生家大屋中间,上面铺了块床单布。
是宋茯苓嘱咐的,将家里遮被褥的布,铺到桌子上就中。
要不然让人看见,连个好样的大桌子都没有,都是拼接的,太惨。
总不能让小将军上炕,盘腿坐炕桌吧。那大长腿,盘一会儿就得抽筋。
此时,宋茯苓端着茶壶,和弟弟正好走个顶头碰:“怎么光脑瓜就跑出来了呢,后院窗台和地上全是狼血,你又不怕了。快回去。”
钱米寿说,是姑父让来的:“姐姐,你有给哥哥煮茶吗?”
“有,这不就是嘛,才做好。”日月潭奶茶。
所谓日月潭,就是绿茶配着奶。
不敢给随便泡茶啊。
因为家里眼下只剩下空间的那些:金骏眉、大红袍、铁观音。
给小将军一泡,他一尝,恩,你们哪得来的?你们啥家庭啊,喝的比他还好。
给混些奶,加些糖,保准他尝不出是什么茶叶。
“是米寿不?米寿啊?”马老太忽然喊道。
“嗳,奶奶。”米寿腾腾腾又跑走了。
马老太喊米寿是去取些蛋糕,捡没掉地上的装盘。
唉,昨夜让狼真是祸害的不轻,装蛋糕的蒸笼都被扒窗台扒倒了。
真是,马老太再次叹气。
昨日才开业,今日就歇业。
先不能寻思那个了,小将军都来了,咱得好好款待,不行待会让牛掌柜赶车去告诉宝珠一声吧。
宋茯苓端着茶壶,进屋的时候,她是万万也没有想到,屋里怎么就只剩下小将军了呢。
请问,她爹呢,她爹娘做饭去了,那一直相陪的阿爷呢。
阿爷怕小将军说走就走,正在外面组织人手拔狼牙呢。
想给小将军带走几颗牙。
如果时间来得及,最好再给带几套狼皮。
不过,那玩意得现扒,还新鲜着呢。
他老人家,很是忙碌。
要知道,还得摘辣椒割蒜黄呢,对不?好不容易来一回,咱得给人家带几筐“土特产”,咱也没别的。
大伙也是这么个意思,能给带些啥就带些啥,总之是不能让人空手回去。
大伙对于小将军的恩情,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深寻思。要不然容易感动到,白天想,夜里哭,时刻想起小将军当初没让他们充军户,还给他们安排来了大首都。
陆畔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去,眼神先落在宋茯苓奇怪的包包头上,不过,只这一眼,他就转过头。
男女有别。
宋茯苓拎着茶壶进去,表情上观察,她比陆畔要瞧起来从容。
面带waitress式微笑:“将军,您请喝茶。”
陆畔瞟了眼桌:“恩,放那吧。”
“将军,冷了吧,我捅捅炉子,烧起来就热乎了。”主要是不捅不中了,炉子要灭了。
陆畔声音略显僵硬:“不冷。”
像是为了证明自个真不冷,陆畔解开了狐裘大衣,但他脱下后,并不知道该将大衣放哪。
习惯性拿着外套,伸直胳膊就递了过去。
他递了有十几秒,发现宋茯苓并没有接,他疑惑地扭头看了过去。
宋茯苓才捅完炉子,蹲在炉前,也正在扭头疑惑地望着陆畔,一双像琉璃似的黑眼珠,好似在说:“你给我衣裳是什么意思?”
陆畔抿了下唇:“放与哪里。”
宋茯苓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不知道要将放哪:“放炕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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