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意思是这姑娘你也不认识啊,”刚才被赶走的狗其中一只又凑了过来,从刚才就一直没死心。
男人穿着花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油腻的胸肌。
陈遇甚至没看他一眼。
花衬衫贪婪的看了眼唐棠,心也跟着痒起来,“你要是一个人弄不走,我可以帮你,我有车就停在外面。”
陈遇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男人,冷淡的像是北极冰川终年不化的那种。
花衬衫仿佛没看见,在距离唐棠不到一个人的距离将手臂撑在吧台上,“这样我吃亏一点,大不了你第一个,我……”
剩下的半截话花衬衫没来得及说出口,被陈遇一拳打回了嘴里,因为这不小的冲击力,花衬衫头往后仰,如果不是吧台椅,直接就倒地了。
花衬衫一模嘴,摸到了一手的血,嘴皮子磕到了牙齿,破了块皮。
“你他妈……”
花衬衫话刚冒出来,陈遇单手就拎着花衬衫起来,扣子连着崩到了肚子,而这时候陈遇再一次一拳打过去。
陈遇没有打过架,但这种事对于男性而言仿佛天生,他轻松就能让这位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有了这一出,周围人迅速避开,为他们清出了个场子。
花衬衫躺着,胳膊肘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嘴,手指间的缝隙里都是血,他忌惮的看着陈遇。
陈遇站着,他甚至还穿着西装,在整个过程,除了胳膊上的小褶皱,其他地方依旧笔挺,他睥睨着花衬衫,“嘴干净了吗?”
“你等着。”花衬衫去看周围,冲着人群外喊了声名字。
这时候跟他一块来的朋友反应过来,三五个挤开人群跳进来,其中一个将花衬衫扶起来,问:“什么情况啊?”
花衬衫指着陈遇,“把他往死里揍,妈的,揍到剩一口给我留着,我要让他跪着把我鞋舔干净!”
陈遇脱下外套。
正好。
他憋了一肚子气还没出发。
陈遇第一次打架就打了个大的,一个人单挑五个也没带怕的,这些人凭着声蛮力,一打起来全乱了。
他打了个尽兴。
直到调酒师叫道:“别打了,这姑娘睡着了要倒了。”
陈遇这时候才收了手,调酒师正无奈的伸出手臂防止唐棠倒下去,见陈遇还是有些怕的,“我只是帮忙,她差点倒下去。”
“谢谢。”陈遇眉眼依旧是冷的,叫人不寒而栗。
调酒师:“……”
陈遇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唐棠的肩膀上,打横将人抱起来,走过去一直到出了酒吧,那些趴在地上的人还没能起来。
唐棠半睡半醒,直到陈遇将她放在副驾驶上又系上安全带后,她睁了睁眼看着陈遇。
陈遇此刻不想听她又冒出任何关于安安的字眼,没有半刻迟疑的,直接关了副驾驶的门。
等坐上驾驶座,陈遇又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车里很安静,狭小的空间里,陈遇可以听见唐棠的均匀的呼吸声,他侧着身,就那么看着唐棠。
唐棠毫无意识,歪着头,眼睛迷离的半睁,显然在清醒与不清醒的边缘。
陈遇看着唐棠喝到烂醉,想到她提到的安安,想到花衬衫,莫名心烦意乱,陈遇有些恶劣的却又压低声道:“如果今天我没过来,你知道你会被那群狗吃的一干二净,自己什么酒量不清楚,你是三岁小孩?”
“嗯?”唐棠听到的只是一串杂音,她皱眉,轻哼出声。
“呵,倒是委屈上了,你的脑子呢唐棠,就为了一个不要你的女人,你把脑子泡酒精?”
唐棠这次确定了声源,眯着眼看他。
陈遇移开视线,声音逐渐不自然,“以后,没有我在,你休想碰酒,一滴也不行。”
好半天没有等到唐棠回应,陈遇看过去,与唐棠迷恋的目光撞上,那目光他在酒吧刚见过,在她叫出安安之前。
瞬间,陈遇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他知道,她又将自己错认成安安。
唐棠头靠着座位的靠背,脸紧贴着,只剩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温柔如水的看着他,眼眶里氤氲的水汽像是随时都要掉下来。
“安安呐。”
她声音那么轻,像是稍大一些,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陈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唐棠,就像是将一整颗心都要拿出来。这样的目光在他是陈遇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
“原来你的情绪也是可以大起大幅,只是分人。”陈遇一开口,连喉咙都是涩的。
唐棠凝视着他,视线都是模糊的,她不愿意看的太清楚,太清楚就不像了,“我就想这样看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就真那么好?”陈遇问。
“安安很好,安安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唐棠笑,“安安就是太好了。”
“陈遇呢?”他几乎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唐棠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就皱眉,似是不怎么想想起,她摇头,“脾气很不好。”
陈遇苦笑,能记得总比记不得好,起码不像以前那样无波无澜,就算是讨厌,也能在她心里留下痕迹,留下痕迹总能有一天住进去。
“他以前很差劲,但以后,他会变很好。”
“他说话很臭,我以前真的好生气,”唐棠眉皱的越来越厉害,“但我都有很好的忍下来。”
陈遇:“对不起,以前我做的不对。”
“我也不喜欢陈家,宋女士很挑剔,好像除了我之外,她就没有别的消遣。我不喜欢做饭,还要被逼着上烹饪课,我也不喜欢马术。”
“……”
唐棠这时候倒有了娇气的模样,陈遇就很耐心的听着她抱怨,这些她从来没有向他说起过,当时他们关系那么差唐棠怎么会说,而唐棠也一向以完美一面面对其他人。
每一件,陈遇都听得很认真。
以前是他做的不够好,以后绝对不会,他会将那个所谓的安安比下去。
陈遇想伸手,替唐棠抹掉眼尾垂着的半滴泪。
唐棠却在这时候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我时候忍不下去,我就想想你。”
陈遇的手停在了半空,像是瞬间被冻住,僵硬到无法动弹。唐棠的话让他没办法自欺欺人。
“但安安,他真的很像你,所以我都忍下来了。”
唐棠声音很小也很轻,在陈遇听来却像是一记重拳砸过来。
陈遇不可抑制的回想起,尽管他再怎么为难说出的话再怎么难听,她的情绪没有半点起伏。
陈家的日子很难,宋女士的刁钻为难,爷爷的老谋深算,她都能顺从接受。
这一忍就是三年。
难道就因为一个像字?
作者有话要说:害,陈总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