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开心地笑着,为自己帮助到了老神父而高兴。
老神父也开心地笑着,摸了摸修女的头,似乎是在示意修女自己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修女却没有任何回应,活像是一座雕像。
“额……”老神父吐出十字架,挣扎着按住修女的脑袋站起身。
“呼,真是差点死掉了,这次损失惨重,天使没了,还要换个修女。”老神父目光深邃,锁定了身后跟着的那群脑残。
不要误会,这里的脑残绝对没有任何辱骂的意思,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些人的思维已经完全被灵异力量侵蚀了,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
就像刚才,老神父一副要死的样子,修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保持微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些人虽然都是菜鸡,但总算经历过厉鬼的侵蚀了,对于天使来说,他们的意识比数十上百个人的意识更加管用。”
“再加上修女对于天使是绝对虔诚的,或许我可以尝试以修女为主体,创造一个属于我的天使。”
“就算这样天使会很弱,至少它不会反噬,短时间内不会。”
斟酌一番后,老神父不等了,开始着手创造天使。
“向新生的天使祈祷。”老神父对众人吆喝了一句,就像是农场主在赶着饲养的猪。
一个个本来不可一世的驭鬼者,此刻却绕着圈向修女跪下,在自己的胸口疯狂地画着十字。
被众人围在中心的修女依旧满脸微笑,双手环抱,身体微微前倾,就像是一个正在哺乳孩子的母亲。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所有跪着的驭鬼者,衣服早已被手指划开,胸口也已被划烂,显露着血红色的十字。
他们的指缝中全是自己的血肉,却一个个浑然不知,机械地重复着画十字的动作,口中喃喃的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似乎是在陈述各自的愿望。
良久,修女终于有了回应,她不在僵硬地维持着吃力的动作,而是摊开双手,站直身体,似乎是在对每一个向她做祷告的信徒敞开了怀抱。
“信徒们”自然是被这“神迹”深深地打动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试图一头扎进了“修女”的怀抱。
第一位献身的信徒得到了修女的激烈回应——浑身鲜血被抽干,完完整整顺着胸口的伤口流进了十字架,为纯银的十字架凭空增添了一抹血色。
失去了全部血液的信徒,也失去了最后的价值,一头栽倒在了修女的脚下。
修女没有惊讶,只是保持着柔和的微笑,挪动了一下脚步,稳稳地踩在了这个信徒的尸体上。
第二位信徒完全没有理会眼前这邪意的一幕,径直扑进了修女的怀抱。
修女也是来者不拒,欣然接受了第二位信徒的——全身血液。
一位接着一位信徒蜂拥而至,把自己全身的血液输送到修女胸口的十字架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信徒的高矮胖瘦都和修女不太一样,修女的高度也在不断变化。但是,他们胸口的十字血痕,总是能和修女胸口的十字架严丝合缝地结合在一起,不漏出哪怕是一滴鲜血。
修女似乎也在这一过程中承担了极大的痛苦,她胸口的十字架,银色的地方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致命的血红。
修女本人金色的头发开始变得灰白,蔚蓝色的眼眸变得灰暗,就连本来是白嫩的肌肤也转变为了苍白之色,渐渐失去了生机。
似乎这些信徒,身体里流畅的并不是充满生命力的鲜血,而是夺走人生命的诅咒。修女利用十字架吸干了他们的血液,并不是为了杀死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解脱。
老神父的状态也不好,他本来就濒临复苏了,全靠天使的力量进行压制。现在老神父绑定的天使失联了,又没有了修女的十字架压制身体里的厉鬼,老神父也只能参与了这个该死的仪式苟延残喘。
信徒们很快死……净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老神父最后一个了,但是老神父预想中新天使却迟迟没有出现。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十字架明明已经准备好了!主的力量呢?难道主现在被压制了?”老神父心中疯狂地嘶吼着,身体却毫无抵抗能力地一步步走向了尸堆上的修女。
仪式毫无悬念地出了岔子——老神父的胸口是有十字架的,完全可以承担住反复在胸口画十字架的动作。
也就是说,老神父非但没有提供血液流出的十字血痕,反而带着一个和血色十字架格格不入的银色十字架。
“为什么?明明天使是可以进出这片灵异之地的。为什么我的天使没有出现?主没有赐下任何力量,这到底是为什么?”
现在事情的走向已经超出老神父的掌控范围乃至是理解范围了,没有人知道已经准备好的血色十字架和银色十字架碰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老神父肯定是活不成了。
老神父面色枯败,他没有流血,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自己生命的流逝。
老神父按部就班地死了,死在了他自己主持的仪式里。老神父本来对仪式有着十足的把握,却没想到就这么憋屈地死了。
然而,老神父身上同样拥有着组成天使的力量,不多,但够用。
就在老神父死亡的一瞬间,修女终于凑齐了创造天使的全部条件:足够强大的意识、足够多的灵异力量、十字架、引子。
老神父和修女双双倒地,成为了尸堆的一部分,而在这堆尸体的正上方,似乎有圣光出现。
圣光缓慢汇聚,似乎想要变成人型,只是这个过程要很久。
尸堆却安分不下来了——驭鬼者死了,限制厉鬼的东西没了,他们的尸体开始厉鬼复苏了。
一个接着一个尸体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又或者干脆趴在地上,四处爬行。
而这一切都似乎和圣光没有任何关系,它就安安静静地悬浮在那里,缓慢而又鉴定地变换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