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大人的老娘身体欠安这事情并没有透露出去,但人只要有心,哪里会不知道的呢?
这不,许多人都知道了迂回的策略,遍寻名医良方上门。企图用这种方法来获得钦差大人的青睐。
这杜方儒看气度,就是个儒雅又腹有诗书的人,身上气质不显露,在镇上也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当然,闵沫瑶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她没有多问闵沫瑶和钦差之间的关系,人家能把病患的身份告诉自己,已经是格外的新人自己了。
杜方儒见闵沫瑶听到了钦差的身份,依旧冷静而又坐得住,心里面对闵沫瑶的好感又上升了许多。
其实杜府医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济世堂的刘大夫高明。但是杜府医见识过了医术更加高明的闵沫瑶之后,主动的提议让自己主子去请这丫头跟着走一趟,这样成功的机率也要大的多。
一路上,杜府医给闵沫瑶讲了不少的注意事项,“总之,到时候去了贵人的院子里面,切记不要东张西望,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免得得罪了贵人。”
“当然了,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就算是治不好病人,也没有人会苛责为难你的。”
闵沫瑶嗯了一声,态度依旧十分的平静。
这份淡然,都让杜方儒不知道应该夸她沉得住气,还是应该说她泰山崩于面前而面色不改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小丫头没见识,不知道钦差大人到底是多大的官!
不过显然闵沫瑶是属于真的淡定,不就是个病人吗?前世的时候,闵沫瑶作为专家大夫,不知道接诊过多少的人,其中不乏身份贵重的。所以现在就算是天下扛把子皇帝来了,闵沫瑶估计该怎么治疗,还是怎么治疗,最多不过多用点心而已。
马车在一个半时辰之后,到达了钦差落脚的别院。三人下来马车,由杜方儒拿着拜帖上前叩门。
一个长得机灵的仆从开了门。打量了杜方儒几人,然后才问道:“几位有事?”
杜方儒把拜帖递过去:“我与你家大人是京城旧相识,听闻伯母身体抱恙,特意请了神医妙手过来解忧。”
门房识字,确认拜帖没有问题之后,就领着人进去了。“你们是今天第八波前来给老夫人治病的人了。希望你们早点将老夫人治好吧,不然我家大人啊,可要担心死了。”
昭国重孝,家中双亲过世需要丁忧,这才到了这地方,还没有施展一番作为呢,要是老夫人出了事,自己心里面难受,还要辜负皇上的所托,王大人心里苦啊。
因此,明知道这些人都是带着别的心思,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把自己老娘的病给治好,哪怕是治不好,有所缓解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老夫人的病,实在是太严重,大多大夫看了之后,也是束手无策。就怕自己治不好就算了,反而连累了老人家丧命,这可就......费力不讨好了。
尝试过的,见这个机会抓不住,自然就离开了。但架不住前赴后继的人扑上来。王大人眼下为了自己老娘的病情,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这么多人呢,这万一就有效果了呢。
下人领着闵沫瑶三人往里面去。到了一座清幽的院子门口,小厮的脚步声都放轻了一些。闵沫瑶三人就知道,老人家住的地方应该是到了。
“你们哪位是大夫啊?老夫人的院子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
杜府医站出来,“我是大夫,这丫头是我的药童。”
“那行,这位爷,劳烦你在外面的亭子内稍作等待。”小厮待人还是很客气有礼貌的,并没有因为自家老爷的官位比较高就傲慢,也没有因为每天接引这么多客人而不耐烦。
这样子的态度,很让人觉得舒服和受用。
杜方儒嗯了一声,冲着闵沫瑶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自己往不远处的亭子去了。
闵沫瑶和杜府医进了老人家的房间,现在是夏天,外面十分燥热,屋子内却放了少量的冰盆,带来丝丝凉爽。
屋子内开着窗户,里面并没有因为住了年迈的老人,就有奇怪的味道,反而入目之处,都打扫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熏香的味道也是以安神为主。
可见下人伺候周到。
小厮带到之后,就退出去静静等待了,屋子内交给了另外一位容长脸的中年嬷嬷招呼着。
嬷嬷态度不卑不亢,“大夫这边请。”
老夫人一头华发,平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色发乌,眼眶也凹陷的厉害,呼吸之间能听到破风箱的那种空响声。
“老夫人咳嗽的凶,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平时也吃不下,吃了不少方子都不见效,反而人还越来越严重。从昨儿开始,都陷入昏迷了.......”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担忧和心疼,她伺候了老夫人这么多年了,就怕老人家熬不过这一关了。
“别担心,我先看看情况。”闵沫瑶安慰了两句,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开始给老夫人检查。闵沫瑶拿出了自己制作的简易的听诊器放在老夫人的胸膛上听了听,再结合望闻问切等结论。心里面就有了数了。
老嬷嬷看着是闵沫瑶检查,而不是杜府医这个年龄大的来诊断,一时之间还有点懵,“哎,她不是你的药童吗?”毕竟这小丫头太年轻了,外加这个时代的医女,地位是很低的。
杜府医笑了笑,“这丫头的医术,可不能小看的。我们擅长的方面不一样,所以她先看,看了我在看,到时候我们讨论一下病情。”说完,正好闵沫瑶收了手站起来,他就自然而然的接上。
老嬷嬷也没有多说话,反正一切都在她眼皮子下,自家老爷的官职,虽然在京城算不上特别高,但在这清水县,那还是说一不二的。
“杜府医,你先说说你的结论吧。等你说完了,我再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杜府医也没有藏拙,毕竟人是他喊来的,代表的就是信得过闵沫瑶的。杜府医斟酌了下,然后才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