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1)

因此唐菀便唤了大公主一声低声说道,“没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她觉得大公主……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她。

大公主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小心翼翼与愧疚的隐隐的感觉。

大公主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可是唐菀却觉得自己并不需要这样。

除了凤樟,其实任何人都没有亏欠过她。

大公主听到唐菀的话,微微诧异地侧头,却见唐菀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柔软的手带着几分安慰与柔和,大公主愣了一会儿,目光慢慢温和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出宫?”她对凤弈受伤之中还到处跑并没有在意,毕竟身体是凤弈自己的,能不能出去凤弈心里有数。倒是大公主心情好些了,便揽着唐菀的肩膀说道,“我一整天没见着你,心里就格外惦记你,想你想得很。”

唐菀的目光叫她心里释然,对她的态度也慢慢地变成了正常相处。

她亲近唐菀,虽然和唐菀也只不过是这段时间才熟悉起来,可是她本能地觉得仿佛跟唐菀做了很多年的朋友似的。唐菀性子柔和,更擅长聆听,无论大公主说什么,她都安静地听着,并且时不时还给出一些建议。

而且,对于大公主一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唐菀同样接受得很快。

她就贴心得叫大公主觉得心里酸软。

虽然一刻都离不开唐菀这样的话夸张了一些,不过大公主觉得自己是格外喜欢唐菀的。

每天见到唐菀,能和她一块儿骂骂宫里的那些可恶的人和事,一块吐槽吐槽凤樟,一同对罗嫔恨铁不成钢,她的心里也觉得舒服一些。

她揽着唐菀,光艳无双的面容神采飞扬。

唐菀抿嘴温柔地在她的怀里笑。

凤弈冷眼看着这姑嫂和睦亲热的一幕,觉得自己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不过比起给大公主一剑,凤弈却只将目光落在有些畏惧,又带着几分隐隐的,似乎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怨恨的凤樟的身上。

“该出宫了。”他便对唐菀说道。

“你们要回家了么?”大公主还有许多话想跟唐菀说,不由有些舍不得地揽着唐菀低声说道,“要不然你今晚就留在宫里,跟我睡一块儿吧。左右唐家也没有什么好惦记的。”她这话叫唐菀眼睛一亮,凤弈的眼睛一沉。

然而在唐菀想了想之后遗憾地对大公主摇头说道,“还是改天吧。我和阿奕今天想去拜见李家太太。”她提到李家太太的时候,大公主便一愣后露出几分了然地问道,“是广陵侯太夫人?”她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凤樟。

自从被认回宫中,凤樟就没有再见过广陵侯太夫人。

这其中固然是有广陵侯太夫人恨他背信弃义抛弃唐菀因此将他拒之门外。

可是凤樟也没说真的非常想去看望广陵侯太夫人。

现在比起严厉冷淡的养母,凤樟更亲近慈爱纵容他的生母罗嫔。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吧。”广陵侯太夫人养大了凤樟,又如今是李穆的母亲,在大公主的心里,这跟自家长辈没什么分别。

因为广陵侯太夫人病了多日,她自然也想要去看望,也看看李穆那里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那我也去看看……太夫人。”凤樟顿了顿才为难地说道。

“你去看望太夫人,是想气死她,还是真好心呢?”见凤樟如今一句“母亲”都不叫了,转头就管李家太太叫太夫人,唐菀觉得齿冷,再温柔的性子也抵不过凤樟此刻那一副为难得不行的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说道,“而且如果不是诚心要去看望,那就不如不要去,免得恶心人!”她的样子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小强势,又牙尖嘴利的。凤樟怔怔地看着唐菀,恍惚地想,似乎在退婚之后,那个温顺的唐菀就不见了。

不……不是在退婚之后。

是在和清平郡王相遇之后。

是在那个山风寒冷的夏日的山中。

自从遇到了清平郡王,她就变了。

不那么温柔听话,变得肆无忌惮,变得泼辣厉害。

凤樟觉得唐菀这样的改变叫他心里突然生出莫名的慌乱还有恐惧。

她变了。

令她改变的却另有其人。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纵容她,放纵她,并且维护她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却不是他。

甚至凤樟恍惚地想,如果如今这个放肆的唐菀才是真实的唐菀,她愿意在清平郡王的面前露出她真实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在她的心里,清平郡王才是她愿意托付真心,叫她露出真正的面目的那个人。

这个认知叫凤樟心里隐隐作痛。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在唐菀要做寡妇的时候,他心里为她难过,怜惜她,可是却又有一些暗中的窃喜,因为若是唐菀做了寡妇,或许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男人拥有她,而她真正曾经属于的,或许也只有他一个。

这是属于凤樟内心最阴暗的晦涩的心情,被他惶恐地隐藏在心底不敢对任何人吐露,也不敢面对。

他明明心爱的是唐萱,却总是在为唐菀牵肠挂肚。

凤樟感到那样的心情叫他自己都觉得恐惧。

可是当看到清平郡王的那一刻,凤樟的心里又忍不住对唐菀生出了说不清的感觉。

她明明应该属于他。

可是现在,她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绽放出了最美的缪洋。

她笑靥如花,神采飞扬,缱绻温柔,一切的一切都再与他无关,而是都属于另一个男人。

凤樟失魂落魄地看着唐菀,凤弈却只是鄙夷地看了凤樟一眼,之后懒得理睬他。

他仿佛什么都看破,却懒得和凤樟多说什么,只对大公主说道,“那就一起出宫。”他没有理会凤樟的意思,大公主也没有理睬凤樟。她对这个皇兄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却也隐隐地明白为什么凤樟不愿去多看望广陵侯太夫人,不管叫养育他长大的广陵侯太夫人一声“母亲”。

因为凤樟顾忌罗嫔,不愿叫刚刚认回儿子因此志得意满的罗嫔不高兴。只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凤樟就可以舍弃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养母。

大公主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揽着唐菀,理直气壮地走在唐菀和凤弈中间。

清平郡王俊美苍白的脸捎微微惨白,修长的手摩挲着腰间的剑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菀却一直在努力和大公主更亲密。

她其实一直都想和大公主提一件事。

那就是大公主的婚事。

上一世的时候,她不知道大公主的婚事到底是什么时候约定,可是却也记得,在她嫁入清平郡王,在凤樟和唐萱大婚之后,短短两个月之内,宫中就下了赐婚的旨意,将大公主赐婚,之后就是宫中十里红妆盛大的婚礼,大公主的下嫁。

那一场公主大婚,因唐菀是未亡人的身份,而且那时候她在清平郡王府还在自怨自艾,因此没有参加,所以并不知道大公主的大婚到底是怎样风光。可是她唯一知道的却是,这门婚事大公主并不愿意。

大公主后来曾经对她说过,说这桩婚事是罗嫔骗了她。

可到底罗嫔怎么骗了大公主,大公主却没有说。

唐菀觉得那肯定不是普通的骗。

能叫大公主舍弃心爱的男子转而不情愿地下嫁驸马,那罗嫔的欺骗一定另有内情。

想到这里,唐菀忍不住坐在车上偷偷看身边的大公主。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对大公主突然提到她的婚事,她的感情,还有她心仪的人。

因为交浅言深,她和大公主才认识这么短的时间,骤然提到大公主的未来的婚事的话,那样有些莽撞而且无礼。

这叫唐菀心里着急。

因为她担心大公主的赐婚这件事,罗嫔已经在皇帝的面前提过,皇帝准备答应。

如果是那样,那岂不是又害了大公主的一辈子?

唐菀重生一次,自己倒是想循规蹈矩不要改变她的命运再做一次寡妇。可是她却没有想过不去改变自己亲近的人本可以避免的命运。

大公主心意南安侯,为什么要为了罗嫔的私心就蹉跎十几年,两厢痛苦呢?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大公主察觉到唐菀的目光,便笑着探身对唐菀小声儿问道,“这么喜欢我,眼睛都舍不得离开我么?”她的笑容格外耀眼,还带着几分男儿的洒脱与戏谑。唐菀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怎么偷偷去看正靠在一旁闭目眼神的凤弈,却见自家俊美的郡王闭着眼睛仿佛无动于衷,可是看似随意地抱在胸前的双手却已经青筋毕露。

不知怎么,唐菀吓得抖了一下肩膀,急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我,我还是更喜欢看我家郡王。”她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样子软乎乎的,大公主哈哈大笑起来,却见凤弈冷哼了一声,转头依旧闭着眼睛,抿紧的薄唇却微微勾起。

大公主不由越发拍案大笑起来。

“别笑啦。”唐菀觉得宫车里肃杀冰冷的气氛消退了,松了一口气,对大公主嗔了一句。

她如今也敢在大公主的面前发小脾气了。

大公主亲热地揽着她的肩膀,这才笑着问道,“那你说,为何刚刚看着我?”她的眼底全都是笑意,唐菀怔怔地看着大公主此刻充满了灿烂的笑靥,不由想到上一世那个疲惫又充满尖锐与仇恨的大公主,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我觉得公主是这世上最好的姑娘,应该配这世上最值得的,也最知道珍惜公主的男子。”

她的目光真诚而清澈,大公主迎着唐菀的眼睛愣了愣,似乎措手不及,然而片刻之后她才看着唐菀笑着说道,“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最好了。在我的眼里,你也最好。“

唐菀甜甜蜜蜜地跟大公主在一块儿,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皇子都已经快大婚了。公主的婚事有没有想过呢?”她担心现在罗嫔就已经开始作妖了。

罗嫔是对自己的娘家充满了感情的人。

为了叫罗家能够成为京都新贵,与皇族的血脉更加亲密,也为了自己侄儿的前程,因此她将大公主嫁回了自己的娘家罗家。

大公主嫁给了自己的母族表哥。

那位罗驸马唐菀自然是见过的,生得十分俊美,又翩翩有礼,看起来像是个人似的。

可是他却并不是一个好人,在日后带给大公主很多的痛苦。

大公主想要合离,罗嫔为了不叫皇家降罪于罗氏,一直哭闹着要自尽什么的,逼着大公主不要休了驸马。

这也造成了大公主很多年的痛苦。

因此唐菀有些紧张。

她小心地看着大公主,担心大公主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倒是大公主顿了顿,觉得唐菀对自己这样用心倒是很叫她高兴的事,因此思考了片刻才对唐菀坦诚地说道,“我心里倒是有心仪的人,只是……”她抿了抿嘴角,看了看一脸不感兴趣的凤弈,便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对唐菀说道,“那人是个榆木脑袋,想当初他被派驻冷宫奉命看守我们,我却对他表白心意,他觉得自己是个监守自盗的人,还觉得他引诱了我,如今还在家里自我谴责呢。”

她笑得眉眼之间熠熠生辉,唐菀看着大公主这样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微笑起来,想了想便问道,“我记得陛下在冷宫的最后一人看管的主官是南安侯。公主说的是南安侯么?”

“就是他。怎么,你见过他么?”大公主急忙问道。

“我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见过南安侯那样的权贵呢?”唐菀急忙摇头说道,“不过我听说这位南安侯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先帝在时命他带人看管陛下,他却并没有如前几任的看守那样对陛下随意欺辱,相反格外敬重陛下,以臣下之礼来侍奉在冷宫中的陛下,是一个很忠义赤诚的人。”其实她知道得更多,不过看着大公主此刻欢喜的样子,唐菀就知道,大公主的婚事,罗嫔还没有动脑筋。

这叫她松了一口气,急忙对大公主说道,“公主既然心仪南安侯,为何不快些与侯爷定下来呢?既然有感情的话,那我觉得什么事都宜早不宜迟的呀。”她很急迫地想把大公主给嫁出去的样子。

大公主噗嗤一笑,摸了摸急得不得了的唐菀的发顶笑嘻嘻地说道,“急什么。他躲着我呢,觉得对不住我父皇对他的信任。”皇帝觉得南安侯在自己一家落魄,并且前途不明的时候还将他当做储君侍奉是很忠诚的事,却一定没想到南安侯这坏蛋竟然迷住了自家花朵一样的女儿。

要知道,南安侯可二十多了。

比大公主整整年长了十岁。

不仅监守自盗,而且还是啃了大公主这嫩嫩的青草,皇帝还不气炸了肺?

南安侯因此心中充满了愧疚。

因为他更愧疚的是,他竟然也对大公主动了心,面对大公主当日的表白,他竟一时无法断然拒绝,只能落荒而逃。

大公主一边对唐菀说当日南安侯是怎么狼狈地从自己的面前逃走的,一边大笑着说道,“你是没看见他那时候的样儿。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对我从不理会的样子,可是我一说喜欢他,他的脸都红透了,还讷讷地看着我,跑的时候还跌了一跤。”

她本来就是年轻洒脱的样子,见南安侯显然对自己有意,自然也喜欢捉弄自己喜欢的男人,因此对唐菀说的时候越发笑容都在脸上。

那是格外美好快乐的笑容,唐菀看着大公主这样欢喜的样子,忍不住也弯起眼睛笑起来,一边急忙说道,“他竟然跑了?那可不行呀,公主可以对他多说一些甜言蜜语。比如,比如这世上最喜欢他了,最想嫁给他,只想嫁给他,心里只有他。男子么,多哄哄,就算再害羞,也会很快地回到公主身边的。“

她这样经验丰富的样子,叫凤弈在一旁气死了。

当初她就是这么骗他的!

现在,又教大公主去骗南安侯了!

“你说得也有道理。”

“务必叫南安侯大人知道公主非君不嫁的心情。”唐菀慌慌地说道。

如果大公主和南安侯早些有了结果,罗嫔那那些坏事是不是就不会成功了?

她上一世并不知道大公主为什么会嫁给罗驸马。

因为大公主刚刚嫁给罗驸马的那几年非常安分守己,而且并没有展露出对其他男人有兴趣的样子,相反,像是一心一意和罗驸马过日子,她做罗驸马的贤妻的样子。

唐菀一开始以为大公主是真的喜欢罗驸马因此才会嫁给他,可是当日后,当驸马做出了无比无耻的事,当罗家整个家族都为了罗驸马掩盖真相,当罗嫔劝大公主忍耐,而南安侯第一次动手在朝中殴打了罗驸马,而大公主也终于开始要求合离,唐菀才知道大公主与南安侯之间并不是无关的路人。

那时候她只能陪着大公主,然后看着大公主抗争,看着南安侯年岁不小却始终等着大公主。

所以,她希望大公主这辈子和南安侯好好地生活,不要中了罗嫔的奸计。

“非君不嫁。”大公主异样地看了唐菀一眼,又去看凤弈的脸色。

凤弈的脸都气白了,却依旧仿佛无动于衷地忍耐着,免得叫大公主看破自己的心情。

对。

死丫头当初的确还是这么骗他的。

她口口声声非君不嫁,把他骗得团团转。

“你说的没错。回头我试试。”大公主笑嘻嘻地说道。

见她一口答应了,唐菀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便高高兴兴地照顾还在养伤的凤弈。

当看到凤弈微微张开凤眸,凛冽地看着自己,眼底泛起了冰冷的光,唐菀正欢喜地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她呆呆地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青年的脸,却见他危险地垂头逼近了她低声问道,“非君不嫁,嗯?最喜欢,最想嫁的人是我,嗯?”他的样子充满了危险的暗色,唐菀一下子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蠢话了,此刻战战兢兢,一动都不敢动,看着凤弈磕磕巴巴地说道,“就是,就是随便出个主意。”

“那你喜欢谁?”凤弈不耐烦地问道。

唐菀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凤弈。

她觉得自己是有些喜欢凤弈的。

可是这份感情却叫她有些惶恐,叫她不敢正视。

她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可怕的事。

把爱情,感情,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生命里的一切都随他在牵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她不想欺骗凤弈,那些所谓的甜言蜜语,其实不过一句简单的“最喜欢你”的话,她竟然此刻在凤弈认真的注视之下说不出口。

所以唐菀抿着嘴角半晌,小心地把手搭在凤弈的手臂上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想过嫁给你。”

就算是凤弈活着回来,可唐菀想,她唯一想嫁给的依旧还是只有清平郡王一个人。

如果一定要嫁给谁,那除了清平郡王,她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这个认知叫唐菀的心里放松了很多,凤弈冷哼了一声,然而想到这死丫头至少不想出家躲避自己,他便缓和了脸色说道,“我可以等你。”他没再说什么,靠在车壁上不吭声了,唐菀觉得眼眶酸涩,又觉得心里那惶恐的什么都散去了,低声说道,“在我的心里,你是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可以放肆得不得了,可以说刚刚那些蠢话,就像是昏了头。

除了在他的面前,她从不会在任何人的面前偏离自己的循规蹈矩。

所以凤弈对她来说是真的不同的。

“嗯。”凤弈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抬手,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敢跟大公主睡一张床,你就死定了。”他这话看起来冷酷又充满了威胁,不过大公主竖着耳朵在一旁听,总觉得这话充满了酸酸的醋味儿。

她正想嘲笑什么,然而凤弈微微抬起狭长的凤眸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叫大公主背后一凉,到底没敢说什么。这车里头一时安静了下来,唐菀犹豫了一下,戳了戳凤弈修长的手臂,却见他的大手不耐烦地抬起来,落在她的脑后,手心用力,一下子把她的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唐菀的脸颊一下子被摁在了这个消瘦有力的肩头,感受到那单薄的锦衣之下,有力又带着独属于男子的令人窒息的触感与气息。

头上,清平郡王带着几分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也非卿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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