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团和乐的时候,宫女进来说二皇子求见。
太后今日心情不错,虽然提到二皇子脸色不愉,到底叫凤樟进来了。
见凤樟进门毕恭毕敬地给自己请安,太后便对他单刀直入问道,“你进宫来见我是有何事?”
凤樟见太后目光如炬,不知怎么都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硬着头皮低声说道,“孙儿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且还有一事。”他沉默了片刻,这才在太后疑惑的目光里轻声说道,“当初儿臣年少轻狂,娶错了妻子,如今,唐氏行事狠毒嫉妒,没有半分贤良淑德,不配做二皇子正妃。孙儿想……”
在宫殿一下子安静下来,难耐的气氛里,凤樟咬着牙继续说道,“儿臣想要休妻。”
“你说什么?”太后只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事,不敢置信地问道。
虽然凤樟与唐萱之间已经夫妻反目,可是太后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
一个皇子要休了自己吹吹打打迎娶进门的妻子?
难道凤樟是把婚姻当做笑话么?
曾经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倾心相恋。一转眼,不喜欢了就要休了?
若是休了唐萱,那以后再娶一个不喜欢了,会不会再去休了下一个?
太后只觉得自己听到的都叫人觉得可笑。
“唐氏不仅行事狠毒,而且还下作卑劣,妄图谋害孙儿的长子。”见太后沉着脸看着自己,凤樟也知道太后不喜欢唐萱,忙上前几步对太后说道,“当初她引诱孙儿,孙儿落了她的圈套,中了她的引诱,因此才娶了她进门。可是打从嫁给孙儿,她从未有本分贤惠,从未做一个合适的妻子,如今还想要谋害皇家子嗣,孙儿已经不能容忍了。”
在太后冰冷的目光里,凤樟盯着太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孙儿已经看破了她的真面目,她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做孙儿的妻子,做皇家的媳妇。只能休了她,保住皇家的颜面。”他的样子格外恳切,仿佛真是为了皇家才要休妻。
这也是他与罗家族长商议了很久的决定。
唐萱被宫中厌弃,并不能履行一个皇子妃能在宫中行走邀宠,为二皇子拉拢助力的责任。
而且,凤樟有一个被太后厌弃的妻子,也会被太后迁怒。
就算是唐萱有了身孕,太后也只怕会看在这是唐萱生的,看不上。
为今之计,只有休了唐萱,再一次得到宫中的谅解,然后娶一个体体面面的姑娘,能够代替已经出宫的罗氏在宫中行走。
人选凤樟都已经挑好了。
就是他的罗家表妹,生得美貌可人,而且十分忠贞,听说当初罗家族长命她去引诱广陵侯李穆,她因为心爱自己,因此跑到广陵侯的跟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自己决不能嫁给他,因为已经爱慕了二皇子。
这样对自己痴心一片的姑娘,凤樟听到罗家族长唉声叹气地提起来,都觉得死心眼的姑娘格外可爱。
且又是他的母族表妹,日后罗氏看在这姑娘出身罗家,想必也不会如如今这样闹腾了吧。
想到休了唐萱,能安稳二皇子府,能迎娶新人生下宫中喜爱的嫡子,还能叫罗家出身的姑娘进出宫廷,凤樟的心里就火热一片。他期待地看向沉默不语的太后,太后看着他,许久之后问他,“唐氏你是真的不想要了?”
“她无德……”
“无德不也是你当初喜欢极了的人?什么勾引引诱你……难道不是你自己把持不住的缘故?如今把一切都推脱到女人的身上,仿佛卑劣下贱的不是你,一切作恶都跟你没有关系。若说唐氏令人厌恶十分,你就是她双倍的令人厌恶。”
大公主是个记仇的人,当初唐萱在她的面前振振有词,口口声声什么包容善良大度的,这个仇恨叫大公主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还曾经想送给凤樟两个小妾好看看唐萱是不是也会那么大度。不过对唐萱幸灾乐祸,却不代表可以看着凤樟这样无耻。
仿佛一切都是女人的罪过。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蛋。
做了这许多的男人同样无耻。
凤樟何必把自己说得这样清白无辜。
“没错没错。”唐萱也认真地点头说道,“都很无耻,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
不过凤樟这几句话把唐菀给吓住了。
这才多久啊,就已经到了凤樟要休妻的时候了。
唐萱嫁到二皇子府一共也没有三年吧。
“我只是被迷惑……”凤樟便对大公主辩解说道。
“呸。”面对这种无耻的言论,大公主唾了一口,半分都不想回应。
她身边襁褓里的胖嘟嘟的小家伙儿看见母亲在吐口水,高兴了,也噗嗤噗嗤地冲着凤樟吐泡泡。
南安侯看见,觉得蠢儿子仿佛更蠢了。
“心若磐石,那无论是怎样的野花都不能叫你侧目。”皇后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如今二皇子却已经叫她哑口无言了。她心里叹息了一声,对凤樟轻声说道,“愿意娶她进门,给她名分的是你,如今就算反目,又何必说伤人之言,坏了你自己的气度与品格?阿樟,无论做什么,都要先反省自己,而不是去指责旁人。且……”她看着目光闪烁的凤樟缓缓地说道,“打从一开始,就要告诫自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
“母后何必与他说这么多。想当初我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
大公主见皇后还想要管教凤樟,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打从凤樟抛弃与唐菀的婚约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兄长不是好东西。
既然已经抛弃过唐菀,如今抛弃唐萱又算得了什么。
爱怎么休妻就怎么休妻去吧。
反正也没上皇家玉碟。
只是如果闹开了引来的后果,凤樟可别后悔。
“那你想娶谁?”太后也叫皇后不必为凤樟费神,只对凤樟淡淡地问道。
凤樟犹豫了片刻,见大公主鄙夷地看着自己,唐菀垂头,看自己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心中隐隐作痛,却还是要打叠起精神对太后说道,“是罗家表妹。贤良淑德,人品端方,与唐氏完全不同的人,对我忠贞无比。”
他一副格外感动的样子,然而唐菀却想到当日在广陵侯府听过的故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感动得不得了的凤樟。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了,从唐萱这个坑跳到罗家姑娘那个更深的坑里,何苦来哉?
那以后不是更丢人现眼了么?
凤樟却格外振奋地对太后央求说道,“求娘娘赐婚,也叫罗家表妹体面一些。”如果能得到宫中赐婚,那罗家姑娘嫁给他做二皇子妃就风光了,也能重振二皇子府在京都的地位。太后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与唐氏如何我不管。只是我不会给你赐婚,皇帝也不会。”
“娘娘。”
“出去。”太后指了指门口对凤樟平静地说道。
她似乎已经对凤樟无话可说。
不过没有反对这门婚事,凤樟虽然对不能赐婚心有不甘,到底唯恐触怒了太后,垂着头出去了。
见他出去了,太后这才冷哼了一声拍案说道,“真是个混账东西!”
凤樟在京都闹出的事已经不少了。
如今,再闹出跟曾经海誓山盟的唐萱夫妻反目,休妻另娶,那皇家脸上还有光彩么?
见她是真的恼火了,唐菀和大公主急忙贡献出自家的小家伙儿们簇拥在太后的身边,会说话的甜言蜜语,还不会说话的咿咿呀呀,好不容易把太后哄得高兴了,又不敢出宫,陪着太后好好地吃了一顿团圆宴,又叫上了太子与太子妃,热热闹闹的,直到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一同出宫去了。
自然,太后的心情好多了,唐菀放了心。可是二皇子府之中却已经暴雨雷霆。
天色暗下来,唐萱站在灯火通明的上房,看着罗家美人从凤樟的怀里抬起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看着自己,她浑身颤抖,又觉得眼前发黑。
罗家最近经常出入二皇子府,这罗家表妹她也是常见的,毕竟她时常来看望罗氏。
她为了能够讨好罗氏这个婆婆,为了拉拢罗家在凤樟的面前说话,对这罗家表妹格外亲昵,把她当做自己亲妹妹一般看待。
她们还相处得不错。
本以为是姑嫂情深。
可是唐萱却万万没有想到,罗家这姑娘竟然与二皇子有了首尾。
不仅这样,此刻凤樟对她说出的话叫她眼前一片恍惚。
“殿下,您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她看着一脸不耐的凤樟怔怔地说道。
“你日后不再是我的正妃。这是休书,拿好了。你行事无德,当初我一时糊涂娶了你,这已经是个错误。”凤樟沉着脸叫罗家表妹站在一旁,这才看着唐萱看冷淡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休妻,不过你到底是我曾经迎娶进门,你如果愿意留在皇子府,就……”
他见唐萱脸色苍白,沉默片刻说道,“就住在皇子府的后院就是了。我会养着你。”
他一副自己很有良心,没有始乱终弃的样子,可是唐萱却恨不能把他给挠得满脸开花。
看着被凤樟丢过来飘在地上的休书,她尖声质问道,“殿下怎能休我!殿下曾与我海誓山盟,决不相负!我为了殿下,什么都没有了,名声都坏了!殿下是想逼死我么?!”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才坏了名声,你自己心里知道。”凤樟厌恶地说道。
唐萱对他的一切都是谎言,都不过是看中了他带来的利益,这叫凤樟感觉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许久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唐萱道,“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殿下不能休妻。”唐萱此刻已经痛入心扉,也顾不得与凤樟争执,只想保住自己的正妻的位置。
是了,男人的宠爱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母亲就算是没有她父亲的宠爱,没有儿子,也稳稳当当地做了那么多年的长平侯夫人。
什么男人的宠爱,什么儿女,只要她是他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她就是堂堂正正的二皇子妃,就是能一辈子踩在这些下贱的女人的头顶上。至于庶女庶子,她如今也不在乎,哪怕日后养一个庶子在膝下充作嫡子也就罢了。
可二皇子妃的名分,她一定要紧紧地抓住,绝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
流着眼泪看着曾经对自己海誓山盟,如今却冰冷无情的凤樟,唐萱许久之后才对脸色微微变色的凤樟轻声说道,“我是皇家妇,不是寻常的没名分的人。殿下要休了我,有没有想过会叫世人嘲笑,看二皇子府的笑话?我是皇家八抬大轿抬进二皇子府的,除非我死了,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撼动我的地位。至于休书……皇子休妻,可由不得殿下的一纸休书。”
她此刻句句在理,哪怕太后摆出一副不管的样子,可凤樟却依旧被她威胁到,脸色变色。倒是一旁罗家姑娘听到这里,便巧笑吟吟地对唐萱说道,“表嫂何必这样往脸上贴金。什么被皇家八抬大轿抬进门……表嫂从未得到过皇家的承认,又怎么敢口口声声自己是皇家妇呢?”
她笑得仿佛一个胜利者,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唐萱。
她站在凤樟的身边,无所畏惧,看唐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落魄者,充满了能左右她一切的傲慢。
看着她的脸,唐萱恍惚了一下,眼前闪过的却是曾经的一幕。
她站在二皇子的身边笑得春光明媚,也曾经靠着二皇子,在脸色惨白的堂妹的面前仿佛一个胜利者。
她把唐菀踩下去了。
如今,罗家姑娘又来踩她来了。
“你胡说!”她凶狠地说道。
“表嫂已经不是长平侯嫡女,没有能力做殿下的臂膀,为何不退位让贤呢?”罗家姑娘靠在凤樟的肩膀上对唐萱叹气说道,“本还想给表嫂留一些颜面,可怜可怜表嫂,叫表嫂能有个好名分留在府中养老,谁知道表嫂却不知殿下最后的怜惜。既然这样,我就来告诉表嫂……八抬大轿,那是殿下自己给表嫂的荣光,可表嫂从未得到皇家与宫中的承认。表嫂以为为何宫中从不召见你?都说奔者为妾,虽然表嫂与殿下并未私奔,可是也算得上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怎么可能会是殿下明这样顺的妻子呢?”
她倒是聪明,将这件事想通了,就会知道皇家极为不待见唐萱,因此有恃无恐地笑着说道,“因此,所谓的二皇子妃,不过是表嫂自己封了你自己。你的身份,若是不要殿下的休书,那也就罢了。”
她叫丫鬟将休书拿来,两下撕碎,这才看着摇摇欲坠的唐萱鄙夷地说道,“给你休书是给你面子。既然你不要休书,那你就留在殿下的府中做一个失宠的妾室吧。也不对……你还比不得寻常妾室。明月好歹上了皇家玉碟是名正言顺的侧妃,你的身份还比不上明月呢。论起来,只配和你那个与殿下暗通款曲的堂妹做一个最卑下的小妾。反正你们也姐妹情深,那就住一块儿去吧。反正殿下也烦了你们俩,眼不见心不烦。”
她转头对凤樟娇滴滴地问道,“殿下觉得这样可好?殿下对她还有良心,想要叫她不至于后半辈子回到娘家被人嘲笑。那就叫她与唐芊一同住到后头的小院去吧。”她还没进门就已经开始处置凤樟的女人,凤樟却并不在意,点头说道,“都随你。”
他对唐家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无话可说。
见他含笑看着罗家姑娘,唐萱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流下来。
那笑容曾经是给她的。
那纵容与宠爱也曾经属于她。
可是现在,她怎么就成了妾了?
还是一个连明月那下贱丫鬟出身都不如的小妾?
奔者为妾?
唐萱纤细婀娜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浑身冰冷地看着凤樟。
她嫁给二皇子这几年,宫中对她的冷淡,难道不仅仅是排斥,而是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二皇子妃?
是了,二皇子迎娶她,可是宫中毫无表示,也并无赏赐,她春风得意那会儿以为尘埃落定,却从未想过自己没有上过玉碟。
所以到了现在,她其实无名无分,还不如明月那么一个有名分的侧妃。
“殿下,你怎能这样对我。”她是长平侯嫡女,可是却沦落成了二皇子府的一个小妾,这叫被太夫人养大,一直都告诉自己会成为人上人的唐萱如何承受?
更叫她感到震惊的是,凤樟此刻对唐家的厌恶溢于言表,不仅是在厌恶她,甚至连唐芊都已经厌恶了起来。
她不禁仇恨地看向罗家姑娘,咬牙说道,“都是你勾引殿下!”
如果不是罗家姑娘刻意勾引,凤樟怎么会这样决绝?
然而那罗家美人却笑吟吟地看着不知所措的唐萱挑眉笑着说道,“什么勾引,明明是我与殿下两情相悦,我与殿下是真心相爱。冲着尊重,我叫你一声表嫂,表嫂也听我一句真心话吧。殿下对表嫂不过是一时被迷惑了,可是如果殿下对表嫂真的那么真心,又怎么会想要娶我呢?”
她得意洋洋。
唐萱看着她,红唇颤抖,只知道流泪。
二皇子要娶别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把她置于何地?
真的只把她当做一个小妾么?
如今她才明白当初唐菀看到她与凤樟在一起手牵着手的时候,那无力又悲痛的心情。
“殿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唐萱央求地看着凤樟。
她在二皇子府春风得意,与凤樟的小妾们关系都不好。
如果被打落成为小妾,那明月,罗氏,还有凤樟其他的小妾会怎么羞辱她?
她在二皇子府还有活路么?
哪怕是为了活命,唐萱也想求凤樟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我,我不在意殿下与罗家表妹的事了。殿下,咱们以后还是像现在这样好不好?”
“你既然只是小妾,就该做好小妾的本分。”凤樟却冷冷地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的唐萱说道,“不要霸占不属于你的位置。我与你经历过什么?什么都没有罢了。”更何况他要迎娶真正的二皇子妃是为了生嫡子的,唐萱名义上霸占这个位置也叫他不能接受。
他此刻这样决绝,唐萱见他对自己没有半分情分,冷酷得仿佛要逼死自己,为了罗家的姑娘,甚至对自己没有半分怜惜,不由哭着说道,“殿下想要像抛弃二妹妹一样抛弃我么?”
当初凤樟抛弃唐菀的时候,就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
为了能和唐萱成亲,他几乎逼死了唐菀,甚至完全不顾她的名声还有她的人生。
唐萱那时候多得意啊。
可是现在她才明白一个男人的狠心永远不会只有一次。
曾经凤樟对唐菀狠心,那如今,有了新欢,当然舍弃她的时候也还不手软,冷酷又决绝,只为了给新欢腾地方。
她跟当初的唐菀一样,碍了他新欢的事了,所以就得跟唐菀一样被挪开。
可是唐菀能被清平郡王扶着爬起来。
她却只能抓住凤樟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你怎么还敢提到她。”凤樟本想叫阿菀的名字,只是如今提一句唐菀的名字都叫他心痛莫名,见唐萱捂着脸哭着伏在地上,他一边拉住罗家姑娘的手,一边威严地说道,“好好在府里,看清楚你的地位。既然我纳了你进门,就不会始乱终弃。”他转头对含羞带怯的罗家表妹笑了笑,轻声说道,“等日后你我大婚,我们一同去宫里给娘娘们请安,你好好侍奉娘娘们。”
“是。”罗家姑娘柔顺地说道。
她只觉得二皇子的的确确比广陵侯温柔体贴多了。
广陵侯的眼睛令人恐惧,仿佛能看透一切,叫人浑身冰冷,阴郁如同不散的乌云。
可是二皇子这么温柔,而且还好糊弄,多好啊。
她抬头对凤樟露出柔情蜜意的笑靥,凤樟迎着她的笑,才越发地觉得唐萱曾经的笑容那么虚伪。
他们越过了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泣的唐萱,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到了第二天,京都就传遍了二皇子府的传闻。
本以为是二皇子妃的唐氏,竟然从未上皇家玉碟,不过是二皇子自己弄出了一个荒谬的大婚,却完全没有得到过承认罢了。
没有上皇家玉碟,原来唐氏这几年不过是妾身未明,哪里是什么二皇子妃,充其量也只是二皇子的一个小妾。
如今唐氏已经被重新打回原形,搬到小院儿去做她的二皇子的小妾了。
这件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
这成亲娶妻的事,难道是家家酒么?成亲这么多年,上没上玉碟竟然完全不清楚,如今才揭破?
二皇子的脑子是不是太不靠谱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