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苏晓晓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观赏海景。
海浪涛涛,不知疲倦的拍打着沙滩,这是苏晓晓难得的放松时刻。
她与祁劲晟并排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离开这片沙滩,苏晓晓将面对着仇恨,祁劲晟将面对着剥夺,两人都将再度带上面具,以假面示人。
“漂亮哥哥,咱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苏晓晓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她一脸真诚的看向祁劲晟。
如果母亲的大仇得报,苏晓晓将摒弃旧的生活,重新面对这世界,她想,她会重新审视这段婚姻。
苏晓晓的笑容叫他几乎沦陷。
祁劲晟移开视线,若有所思的回答:“会吧。”
棋已开局,必须要走完这一盘。
如果输了,他就带着苏晓晓回到这里,避世而居。
海浪滔滔,各有心思的两人,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天一亮,吃过早饭,他们就与爷爷奶奶告别,暂时离开这里。
祁老爷子看着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外孙,张了两次嘴,却都欲言又止。
祁劲晟淡漠的当做看不到,苏晓晓装傻充愣的与两人告别。
回程的路依然漫长而煎熬,四个小时后,滨海市市区的轮廓渐渐显现,他们回来了。
苏晓晓早就在车上待不住了,她揉着小肚子,缠着祁劲晟陪她下去吃饭。
“柏寒,你去通知餐厅送到祁家。”
祁劲晟不容分说的下了命令,柏寒照做,苏晓晓只能噘着嘴表达不满。
“一会儿我有事情要处理,陆医生会来家里陪你。”
祁劲晟低头摆弄电脑,屏幕上是曲折复杂的折线图。
苏晓晓只扫了一眼,就觉得无趣。
她趴在玻璃窗上,看沿途的景观。
大大小小的车辆从旁经过,柏寒开车很稳,但车技却不错。
从进入市区开始,坠在后面的尾巴就被他轻易甩掉,全程不动声色。
期间,为了使甩开一辆难缠的白色轿车,柏寒甚至插了个塞,惹得后面的车主频频按喇叭咒骂。
可能是又认出了车牌,那人又灰溜溜的走了。
这一路,看的苏晓晓是全神贯注。
祁劲晟从头至尾连头都没抬,手指灵巧的切换文件,处理这两天堆积的事物。
一直到将车开进院子里,他才合上了电脑。
车辆堪堪停稳后,祁北走过来替苏晓晓拉开车门。
苏晓晓站在车边,祁劲晟却一动不动,她又钻了进来:“漂亮哥哥,你不和我一起吃饭吗?”
祁劲晟揉了揉她的头:“陆医生陪你吃,我忙完就回来。”
面对苏晓晓时,他语气不由得温柔下来。
苏晓晓失落的点头后,才退到一边,看柏寒载着祁劲晟消失在远处。
“小丫头,舍不得啊?”
陆医生大步走出来,站在苏晓晓身边。
刚刚,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两人的互动。
从比较日常的对话中,他就能分析出很多事情。
“陆医生,我看到有人在漂亮哥哥的车子上画画。”
苏晓晓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担心他会受伤。”
陆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称谓:“他”。
“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拉着苏晓晓回屋,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对面,营造出一种好朋友互相交流心事的氛围。
“因为我在铁盒子上看到有人用红色的画笔涂鸦漂亮哥哥的脸。”
“红色有什么不对么?”
“血就是红色的……妈妈离开的时候……”
苏晓晓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经历,她双手抱住头,表情痛苦。
仿佛只要再想下去,就会有什么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陆医生对苏晓晓的治疗并不着急,他声音温柔的引导着她:“不要着急,不要去想,现在按照我说的做,闭上眼睛……放轻呼吸……”
等到苏晓晓睡着,陆医生害怕她着凉,拜托管家将她送回卧室。
而他自己,则关掉了录音笔,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对于苏晓晓这种特别的病历,对陆医生而言也具有很大的挑战性。
这类患者,有可能一种称谓的变换、一个不起眼的词汇,就是治病的关键。
所以他必须仔细再仔细。
等祁北安静的离开,苏晓晓才睁开双眼。
她五官扭曲,揉了揉头。
想她装疯卖傻这么多年,行为习惯早就变为了本能。
何况她还不断的研究这类的病历,为的就是精益求精。
否则,她怎么在这些虎狼窝里生存下来?
苏晓晓将门反锁,又偷偷来到卫生间,拼装成专业的仪器,开始尝试破除u盘里自带的自爆系统。
这u盘是苏晓晓从祁老爷子书房中拿到的,被他这样小心谨慎的藏在一本书里,她认为,里面一定藏有惊天的大秘密!
从这些秘密中,也许会牵连出母亲的存在。
只是这里的装置太过复杂,苏晓晓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破解。
现在祁劲晟被牵制住,不就是她的时间么?
楼下,陆医生反复回放他与苏晓晓的谈话,不断的将话语中的关键字记录,并反复分析。
完全将大厅当成了他的办公室。
这不是因为他敬业,而是被祁劲晟威胁。
不一会儿,从外涌入四五位穿着统一服装的餐厅服务员,他们手里推着推车,将餐盘有序的摆放在餐桌上。
“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祁北招待服务生离开。
他已经得知,少爷为少奶奶定了一家餐厅的特色菜。
谁知这时,走在最末尾的男服务生却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直直刺向陆医生。
陆医生正专心研究笔迹,等听到祁北的提醒时,已经晚了。
好在保镖站在他不远处,将他屁股下面的沙发踹的向右滑动,错开了那把匕首。
一次不成,那人还想再刺。
立刻被四位保镖合力拦下。
祁北厉声喝道:“留活口,将他待下去等少爷处置!”
跟他一起来的四个服务生吓得瘫坐在地,陆医生也脸色苍白的坐在沙发上。
他什么时候经历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便装。
那人这是,将他当做祁劲晟了么?
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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