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诺停止打坐状态,趁炼光聚气诀完全停止运转前在体内的余力,看准人形脉络的位置,玄铁发钗破空而出,从土墙、盾法器与那人形脉络间的空隙中穿过,在土属性修士的咽喉上一划,那土属性修士立刻手捂住咽喉,鲜血从指缝间喷出!
土属性修士发出咯咯咯一阵古怪声音,呯的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堆起来的土墙阵象骨牌一样连串坍塌。
龟盾落地,土墙瓦解,掀起一片沙尘。
楚诺并没有因为土属性修士的死亡而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修士倒地时,她同时也听到铜钟破裂的声音。
痦子修士已经破钟而出!
他手握一把巨斧,面色狰狞。刚才在钟内时,他就是用这把巨斧砍碎了铜钟。由于此斧消耗灵力巨大,他暂时关闭了护体光罩。这时刚一出来就发现周围沙土飞扬,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试图感知隐身小剑的位置,却一无所获,料想是被楚诺拾了。心里怒意滔天,正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下一刻,痦子修士的人头掉落在地上。
尘埃落地后,痦子修士身前现出楚诺的身形,正手握乌金丝,站在痦子修士的无头尸体前一丈的地方。
原来炼光聚气诀停止前的刹那,楚诺看到不远处一道绿色的人形脉络。虽然模糊,但已足够她确认痦子修士脖子的位置。
楚诺从腰间抽出乌金丝,朝痦子修士方向连续几个蝶影闪,同时挥出乌金丝。
后面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看着痦子修士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楚诺发觉自己背后衣衫已被冷汗湿透。
她灭杀三修不到一炷香时间,但其中的凶险只有自己知道。如果刚才一系列的判断中有一次小小的失误,或者是她出手没有三修快,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她的尸体。
楚诺一边调整气息,一边灵识探入万兽镯。瘦喵吃了一堆的灵砂,刚才打斗时它在镯子里全无动静,楚诺有些担心。
这一探楚诺哭笑不得,真是人兽不同命啊,她在外面拼杀,这东西却在镯子里睡大觉。
但再一想,她又狂喜起来。有些灵兽晋级前的征兆就是沉睡不醒,莫非瘦喵吃了灵砂后果真要晋级了么?
她不敢再歇下去,这里离仙履镇不算太远,斗法时的灵气波动还是能被镇中高阶修士感觉到的。毕竟死了三个修士,不多时便会有镇中修士赶到此处,解释起来很是麻烦。
而且她不知镇里是否还有三修的同伙,到时找个借口将她困在镇里,再施以暗杀,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稍加调整气息后,楚诺逐一取走三修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储物袋一般以妖兽皮炼制,不怕低阶火球符,因此那瘦小修士虽然尸骨无存,但储物袋还在。
还有那只妖狼,全身烧成灰烬,但两枚犬齿、一枚火红色的妖丹却完好无损。那两枚犬齿被高温焚烧后,原先的污渍已消失,变得洁白剔透。楚诺知道此二物不凡,都一一收进储物袋里去。
她不敢再停留,也不敢细看三修的储物袋中装了些什么,随便捡了张火球符出来,一把火烧了尸体。又取出一个叶形的飞行法器,朝隐仙宗方向飞去。
她从未驾驭过飞行法器,初始飞得歪歪扭扭,还差点摔下。但很快就掌握好平衡,越飞越快了。
这时楚诺才注意到身上衣服已经破损多处,斑斑血迹上沾了土,已经看不出颜色。念了几遍净衣咒,却因为修为太低,始终无法将血迹清除干净。
她怕上山后太引人注意,想起储物袋内还有为炼制冰盾符准备的两套衣服,一直放在里面没穿,便取出一套来罩在外面。
刚从宗门传送阵出来,腰牌里便响起步尘的声音:“在何处?”
隐仙宗筑基以上修士可以通过腰牌直接传音,不过也仅限于宗门内。象楚诺这样的炼气修士,则需用传音符。
楚诺取出一枚传音符,注入灵力,对着传音符道:“去了一趟仙履镇,刚回来,还在路上。步前辈有何吩咐?”
她手一松,传音符便化作一道白光朝炼符堂方向飞去。
她料想步尘早些时候就向自己发送了传音,只不过她一直在宗门外,到现在才收到。此时天色已晚,步尘就算真有事要吩咐自己,也是明天的事了。
有了飞行法器,比步行要快得多。
等到了住处,楚诺觉得丹田内的刺痛越来越明显,明白是因为一口气吞食了大量出尘丹的缘故。这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好是好,但不能一次服用太多,否则如果身体来不及吸纳的话,是会有丹田爆裂的危险的。
她急于回屋打坐,便没象以往一样检查小屋周围的情况。
正要推开门,眼角余光撇到素袍一闪,一道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去仙履镇有何收获?”
楚诺诧然回头,见步尘一身素袍站在屋前,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她全然没想到,步尘竟真的一个传音便赶来这里,愣了半晌才点头道:“有一点收获。”
步尘却脸色一变,一步上前握住楚诺手腕,道:“为何身上有血腥味?与人斗法了么?可有受伤?”
楚诺眼角一跳,心知已瞒不住步尘,念头急转,正想着如何回答步尘,步尘另一只手的指尖已搭在她脉搏上,片刻后松了口气道:“幸无大碍。”
楚诺收回手,修士之间虽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之说,但她一向防范甚严,不愿与别的修士有肌肤相触。
步尘看着楚诺收回的皓腕,面不改色继续道:“修真界险恶,一个贪念便杀人越货者到处都有。不是不让你们这些炼气修士出去散心,出去可以,须约三五好友通行才为上策。”
约三五好友同行?楚诺心想这么多人一起,还能好好逛坊市么?疑惑地朝步尘瞧去,见其一本正经地滔滔不绝,而此时她丹田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必须立即打坐吸纳药力。
她不得不打断步尘,干咳了一声道:“晚辈知道了,多谢步前辈关心,晚辈下次一定注意。天色不早,步前辈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晚辈去做的么?”
步尘一愣,道:“倒是没有什么要你去做的……”
楚诺丹田疼痛更厉害,听步尘这么说,已顾不得其它,急忙接口道:“既如此,晚辈歇息去了,前辈也早些歇息。”
楚诺手正要推门,步尘脸色又是一变,又拉过楚诺手腕问道:“为何你面色这般苍白?是有什么内伤我方才没看出么?让我再看看……”
他手指轻搭楚诺脉搏处,片刻后面色更为难看,沉声道:“你究竟服用了多少固本培元的丹药?你修为低,心里着急我理解,但也不可这般没有节制。我也算是你的授业之师,若你出什么事,让我如何向钟老和红鳞交代。”
这时楚诺已腹痛如搅,眼冒金星,见步尘拉着她手就是不放她走,差点没对步尘翻白眼。她那时要不是没办法,哪会一气儿服用这么多出尘丹啊。
还有,她只是钟老骗洞府的一个幌子,步尘又不是不知道,要跟钟老交代什么?只怕钟老现在早将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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