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震惊而怀疑。
郝灵薄凉:“觉着我骗你?”
盐阿郎紧咬住唇,不可能,她分明做得很轻松,看上去也很好做...可当自己来的时候,才发现第一个动作都难以做到。
他可以从第一只鞋跳到第二只鞋,很轻松,可若是手脚胳膊腿以及腰肢摆成郝灵的示范...说不清哪个地方,或者哪股劲,就是别扭,做不出来。
“怎么回事?”
郝灵:“开天眼,当谁都行?做不到就别妄想了。”
盐阿郎咬牙:“我一定能。”
灵灵灵:“看把可怜的孩子骗的。”
“我怎么骗他了?见鬼可是很伤元气的,让他锻炼好身体免得见鬼死。”
灵灵灵撇了下自己想象中的嘴,玄学流派千千万,唯有破嘴永不变。资料里显示,当年某人没少用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忽悠的别人主动奉上家传的宝物,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
郝灵:我给了报酬的。
盐阿郎抬脚,郝灵一鞋底砸了过去,哎哟一声,小腿擦到一块,火辣的疼。
郝灵淡淡道:“只要我扔出去的鞋,碰不到你,就说明你做对了。”
盐阿郎两眼烧起斗志:“再来。”
啪,还是小腿的某个点。
啪啪啪——啪啪啪——
一筐的鞋扔出去,郝灵捞了个空。
“今天就到这吧。”她叹息着摇头:“才只是纠正你的小腿,大腿腰腹手臂还没纠正呢。慢慢来吧。毕竟外行入门难。”
盐阿郎的右腿几乎抬不起来,小腿上绑了千斤重似的,烈火燃烧,疼,肢体断裂的疼,可这疼中又生出一种爽感在血液中流窜,呲牙咧嘴,拖着腿去窝棚。
“把鞋收了。”
盐阿郎猛回头:“我都到门口了!”
郝灵抱着胳膊抬下巴:“你收不收?”
“你、故、意、的!”
“是呢,你收不收呢。”
“...”卑微弱小盐阿郎拖着残腿又回了来。
这个胖女人!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呵,爷们儿,还记不记得你喊人家爷们儿的时候了?
郝灵洗过换身衣裳,找师婆婆,师婆婆带她爬上屋顶,郝灵才发现,怪不得正屋屋顶吊了顶棚,原来屋顶上还有一块平的。
师婆婆:“我先教你隶瑃经。”
郝灵罢工:“我不减肥。”
“肤浅。养生养颜是隶瑃经最浅显的作用。”师婆婆明显是贼心不死。
郝灵心道,反正瘦不瘦我说了算。
首先,要盘腿。
师婆婆去了大黑衣裳,里头也是黑色宽松款,但看得出身体线条。轻轻松松将两条腿盘在一起,脚压腿,腿贴地,上身挺直,自然放松。
冲她一点头。
郝灵:“...我的腿有自己的想法。”
月色下,师婆婆的眼恨不得烧起火,烧光所有白色的油汪汪。
郝灵讪笑:“坐着也可以的嘛。”
扶着旁边的瓦,坐,咚的一声,屋顶都震了三震。
师婆婆:“...”
郝灵:“咳,这屋顶,挺空的哈。”
师婆婆心累的扭开头,不去看她直挺挺的两条腿。
“面朝太阴,深呼吸一口。”
郝灵脸朝月亮,看着月亮并不圆满的形状,吧唧了下嘴:“兰婶子捏的包子蒸熟了再煎一煎...”
肚子它也有自己的想法,咕噜附和。
师婆婆:“...这些天除去外头吃你不都吃的小婵做的?”
“哎呀,谁还没个偷吃的时候了。”
“...”她想让人死一死。
闭着眼,教她呼吸之法。教完还道了句:“这是今日的呼吸之法。”
郝灵懵,今日?明日还有别的?
“每日都不同,根据月相而调整变化。”
嘶——,是灵灵灵发出的声音,它说:“灵,咱们好像真的遇到真正的巫起源了。根据我收集的资料里关于巫的一切,人家的修炼法子是契合其信仰的一切特性的。”
它说:“有一支信仰星空的,人家参拜的是星座。”它不解:“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从隔着那么远的星辰体上攫取能量,但事实就是,人家源远流长,修炼是跟着星座走的,从一极,到另一极,无惧冬夏寒来暑往。”
“幸好你这里拜的是月亮。”
“珍惜机会吧。说不得你修成巫神,咱就直接回去了。”
郝灵心里对它道:“别做梦了,还神呢,这里连个鬼都没有,可见玄学多落寞,你看我师傅,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
灵灵灵:“毕竟曾经出现过,大宇宙里不缺某种文明彻底消失还死灰复燃的例子呢。或许这里的磁场哪天又变成适宜玄学生长的条件呢。”
这倒也是,便是植灵师一系,史上也数次险些失传,还不是又出了她这个小天才。
修炼。成巫。回去。报仇。
突然之间她就斗志满满呢,惹得师婆婆感应到身边气场变化睁眼来看她,看见月光下圆嘟嘟的一座。
心塞。
“记心法口诀。”
打了一顿出了气,郝灵只觉得天上投下浅淡的月辉抚摸毛孔的滋味多么的美妙,啊——
方家,却是格外的不美妙了。
等方阁老公务回来,老夫人才与家里人将今日惊心动魄的事情交待清楚。
方老爷第一个跳起来,一巴掌就冲着小胖子过去:“都是你这个孽子!不过一只猫!”
他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
他娘不理他,派他去找只猫。就在他娘说的地方,他爬了树,下了水,最后在那么多石头洞子里终于翻到那只气息奄奄的猫。
活不成了。
这是他的第一判断。
不想带回去,吓着老人怎么办?
但想着他娘的威胁,猫不回去他也别回去了,勉强带上猫。先跑到京兆府,后接了人回家,问啊问啊问,可他娘偏偏一句话不肯说,他媳妇自己还茫然呢,他儿子,更指望不上。
但那猫呢?
猫先送回的家,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带着猫上公堂,小胖子回家先要猫,看到猫第一眼,眼泪啪叽掉下来。
那只胖白猫,四只脚有三只诡异的折着,身体一动不动,两只圆圆的眼睛无力的半睁,瞧见他,叫都叫不出来。
小胖子哇的哭开,他瞧着,他死了他都未必这么哭。
被儿子背叛的感觉。
不等他酸完呢,他娘一声大喝:“猫伤成这样你不请大夫?我养大了个废物吗?”
从来没喜欢过猫理解不了爱猫人士以及宠孙人士爱屋及乌心情的方大人:“...”
一只畜生罢了...老老实实请大夫。
大夫来了,倒没嫌弃病人是只猫,细心给接了骨,连连叹气,语气神态里都在说这猫不成了。
小胖子守着小床里从脖子到尾巴都固定在木板上的猫,抽抽搭搭。
小床就摆在老夫人的正房里。
方大人那个心烦。
等听完这遭事,首先就憋不住火的拿儿子下手。
可他忘了,他是他儿子的爹,他还是他爹娘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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