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叔,既然您也知道如今正是情势微妙的关头,那就更不能稳了!您稳了,乔志国必定上位!您的才干魄力大家都知道,他又怎么能让您起来?贺叔!我们如今证据在手,只要豁出去一搏,您不只扳倒了乔志国,还能得到钟家和我爸那么多学生的支持!最主要的是民意舆论!这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顾意冬走后,贺镇凯闭着眼坐在原位。
这个孩子,虽然年轻但思路很好,也句句在理。可是当人到了一定位置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开始变得异常谨慎,每一个动静都要反反复复深思熟虑,如果现在不亮底牌出来……等老乔上位……他一定知道自己最近在查,那么以他们之间互相的了解,老乔猜得到他手里握着证据,那他一定会拉拢自己,并且承自己这个情……这样……走得是不是更稳妥些?
爸!你又在这里装雕像!一声脆喊打断了他黏稠的思路,是他的宝贝女儿贺夕,十八岁,刚上大学。其实他心里更偏爱他的儿子贺迟一些,因为那孩子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飞扬洒脱,无惧无畏,敢闯敢拼。但是他妈妈生过他没多久就去了,自己又忙,从小这孩子就叛逆得跟野马似的,总是跟他不亲近。而贺夕是他续弦后生的孩子,天真烂漫,爱撒娇黏人,也算填补了他心中的空虚。两个孩子只相差三岁多,他知道贺迟也是怨他再娶得太快,可是总是有些事情不是孩子们能理解的,他想。
他还记得贺迟非要出国去闯,走前自己把他叫到眼前,犹不死心地劝:贺子,你真不考虑考虑?你就先去b大,先在校党委干,一步一步走,不比你出国受苦强?你说前些年,让老爷子给整到部队去,这还没消停几年又要出去,你说你……贺镇凯从不心慈手软,但对自己这个没妈的儿子却很心疼。
你别婆婆妈妈的了!谁要你安排啊?!男儿志在四方!贺迟很不耐烦。
贺镇凯叹口气,也无可奈何:你非要出去闯,我也支持,多见见世面也好。不过玩够了,就赶紧拿了文凭回来,既然你喜欢经济,那回头就到商务部报到去!贺迟的反应很不屑:我不去!死气沉沉能干什么啊!他皱眉:那你想去哪儿?要不发改委?贺迟扬头,桀骜不驯:我不要进官场。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进不来,想升升不上去!我给你安排的都是最好的路!他不禁发怒。
贺迟看住他,一字一顿:因为我不要变成——跟,你,一,样。
爸,爸……你又发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贺夕使劲摇着父亲。
好、好!我的小祖宗,你爸可经不住你这么晃了!他这个女儿从小有些骄纵贪玩,平时很爱在家撒个娇什么的,但后来上高中后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转性开始拼命学习了。结果今年高考竟然还给他考了个不错的分数,他本想说儿子要出国去闯,那女儿就跟他一样去q大。女孩子嘛就不要从政,跟他做个师兄妹也是一段美话。结果她还死活不愿意,要去b大。不过也都差不多,也亏她分数还不错,稍微打个招呼就很顺利的进去了。
爸爸,我现在要跟你郑重地谈一件事!
呦!这丫头!好,那我也很郑重地听着!
爸!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看你,虽然你比四十大那么一丁点儿再加一丁点儿,可你好歹也应该是枝快枯萎的花吧?但你看你这张脸!这么黑,这么长!跟花哪沾边啊?!还有你这眉毛,我就从没见你舒!爸!我妈可给我讲过,说你年轻的时候那英俊逼人的!那所向披靡的!那正义凛然的!那浩然正气的……贺夕边说边比画。
贺镇凯一听到这儿,立刻明白了,掐女儿的鼻子: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说!刚才是不是偷听我们谈话了?
贺夕的脸有点尴尬,随即又笑:那怎么能叫偷听呢?那是关心!爸,既然你这么英明神武我也瞒不了你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爸,其实你姑娘我从小就喜欢意冬哥,我这辈子是非他不嫁了!你瞧着办吧,难道你就不觉得他比同龄的孩子都帅都沉稳都有气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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