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步入殿内:“嫔妾闻太后驾临下雉,特来拜见。”
“母后,这位是王贵人。”貂蝉低声说道。
“起身吧,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孙夫人年轻时喜欢舞刀弄剑,后来幽居孱陵时,与身旁的侍婢多以姐妹相称,她很不习惯太后之仪,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张贵人起身后,接过侍女手中的丝帛,上前几步说道:“母后,嫔妾初到荆州时,听闻江南大地景色幽美,奈何始终未曾亲见;嫔妾只能凭想象绣这幅“江南烟雨图”,还请母后多加指正。”
“不错!不错!”孙夫人接过绣品,仔细查看后赞道:“江南的吴绣色彩淡雅,多讲求意境;这幅蜀绣以彩丝为料,色彩鲜艳,绣工精致,栩栩如生,只是……”
“还请母后多多指正!”
“此图名为“江南烟雨”,色彩却以淡红、暗黄为主,似是秋冬季节之江南,多有苍凉之感;若色彩以嫩绿为主,江边以垂柳画舫作饰,更显生机盎然。”
“唉!丢脸了!丢脸了!”张贵人窘迫地说道:“嫔妾来荆州时正逢夏季,不知江南烟雨乃是春季之景,更不知立意应以幽静和生机为主。母后一语,令嫔妾茅塞顿开。”
孙夫人让张贵人入座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自幼就喜舞刀弄枪,虽见过江南之春景,却因手工拙劣,没法将其绣出,更谈不上指正。我也是幼时见母后绣江南……”
“母后,请喝茶。”貂蝉见孙夫人神色黯然,赶紧将她的思绪打断。
“母后,嫔妾听陛下和将军们所说,我大汉疆域辽阔,东南西北景色各有不同。待我大汉平定天下之后,国内再无兵戈,百姓安居乐业,嫔妾可陪母后再游江南,亦可游遍我大汉的壮丽山河。”张贵人按照刘闪教她的话说道。
“没错,没错!”孙夫人叹道:“今有母慈子孝,也有佳媳陪伴,还有孙儿承欢膝下,我为何只记挂着江南的烟雨……”
“母后……”
“吾儿身为汉皇,胸怀鲲鹏之志,心系大汉天下,母后也不该这般狭隘。除了这江南的烟雨,还有塞北的草原,西部的雪山,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
“母后,你的意思是……”貂蝉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跟刘璿苦劝两日,孙夫人始终没有表态,没想到张贵人送来一张蜀绣,竟然改变了孙夫人的想法。
“哥哥生怀多疑,心胸狭隘,不思进取,纵然为皇亦不能久矣;昔日先皇年过半百,兵微将寡之时,吾亦甘愿随嫁,皆因先皇有匤扶天下之雄心;今,吾儿承先皇之志,以复兴大汉为己任,吾身为母后,确实不该给他以牵绊。”
“母后,你同意回成都了吗?”
“我相信,就算我不在扬州,吾儿也不会太过为难哥哥。”孙夫人郑重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我也老了,再也拿不动刀枪……”
“太后,这是哪里话?前日在江边,太后箭无虚发,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
“刘璿,不可胡言乱语……”貂蝉摇头示意刘璿不要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父皇就是这样夸赞关将军和女子骑兵的!”
“刘璿!太后身份尊贵,不要……”
“无妨,无妨!”孙夫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忆起当年之事,欣喜地说道:“听闻大汉有三个营的女子骑兵,她们能击败虎豹骑,足见其勇武不逊男儿!唉……我也很久没骑马啦,咱们去营中看看,顺便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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