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月话落,正准备哀嚎痛骂梁秋月残暴不仁的落难官员都闭了嘴,还是老老实实的被拖下去吧。能好死谁想受折磨?
官员们是真的觉得女帝变了,在朝堂之上,她们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皇帝要设新司,压根就没有风声透露出来。今日早朝不过初次提出,她就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御史台和其他一部分官员。
有这一番杀鸡儆猴,又有太尉、丞相的助力,显而易见的,御廷司的设立将会顺利无比。
“诸卿,尔等说寡人刻薄寡恩也罢,心狠手辣也罢,寡人皆不在乎,寡人不介意史书如何写寡人。但尔等,若犯了寡人底线,寡人定让尔等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一番话说下来,在场官员脸色俱不好看了起来。
谁当官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光耀门楣光宗耀祖惠及门庭?一级又一级,谁不想攀至顶峰?就算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一家落狱一朝流放,并遗臭万年吧?
梁秋月深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紧接着,纪婴又宣了一分新旨,有加封、有奖赏、有升职的。
“诸卿皆是朝廷肱骨,黎朝还得倚仗诸卿,望诸卿日后勉之戒之。”
“退朝”
梁秋月不再看殿中诸官的眉眼官司,随着近身侍卫出了殿,坐上金银车,去了太后的住处凤章宫。
她歪歪坐在铺着厚厚毛皮的椅座上,随手扯了扯领口的交领,风吹来,身上那股闷滞感才消下去些。
叶流萤皇帝走后,诸官员们三三两两或成群结伴向外走。
比起上朝前立在大殿外玉阶上的轻松,此时众位大人心情皆有些复杂,除了受了封赏的人还能笑的出来,大部分官员都面色凝肃的向外走着。
叶流萤面色也有些严肃的往外走,她心里正泛着嘀咕。
在她来看,女帝是很有手段很有威严的,她不是政斗达人,也不太清楚今天女帝到底想干什么,但女帝今天说的话和女帝嚣张明晃晃的态度,她算是记到了心里。这让她觉得,原主落马和原主父君的死,真的有可能和女帝无关。
正锁眉乱想间,几道颇大的声音打断了她。
“哼,某人真是给皇室丢脸,为叶氏子孙,竟是巧言令色阿谀奉承之辈,简直没有一点骨气!”
“黄兄跟这种人有何好气的,她都跪习惯了,她只是肖父,半点没有皇家风骨,不跪着,连活都活不下去,咱们也该体谅体谅当猪狗的不容易!”
说话的官员边说还边瞟叶流萤,即使没有指名道姓,叶流萤也从这几人明目张胆的嘲讽中知道是在说谁!
她拳头都捏紧了。
骂她可以,怎么能连原主的父君一起骂?什么猪狗的不容易,你们这群人才是猪狗!刚才在朝堂之上,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想对着几人骂,可心里骂人的话都是现代词汇,骂起来没有一点排面,还容易暴露自己。而这群女官,各个都是读书人,她肯定不如她们会指桑骂槐!
正琢磨间,只见人家嘲讽完她冷哼过后已经走远了。
“真是没出息,先帝众多皇女中,就她,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谁说不是呢!”
被人骂到头上都不知道还嘴的,着实没见过如此窝囊的王爷。
其余又看了一场热闹的官员俱是摇头。比起龙椅上露出峥嵘头角的那位,这位简直不堪一提。
叶流萤心情真是低到了谷底。
今日在朝堂上,因为溜须拍马,得罪了一票官员,这些官员,如今都敢明晃晃的骂她了!
她还有种感觉,坐在帝座上的女帝今日好似是故意的,截断她的话头,故意让她得罪了一堆官员。
女帝那双丹凤眼,好似能看透一切,她在背后做的那些,似乎她都已经知晓。
想到这个可能,打了个激灵。
“王爷面色怎得如此苍白?”奉安一件件给叶流萤褪下朝服,语气温和。
叶流萤在今日之前都觉得她这穿越穿的好,女尊世界里的王爷,吃香的喝辣的,仆俾成群,美男任她采撷。她还兴致勃勃想和女帝掰手腕来着。
但今日上朝过后,她就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般。
女帝是个精明强干的,她本想为原主报仇,但现在看来,仇人不一定是她,且,她对上女帝,无异于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啊!
她沉沉的叹一口气,“我想,我可能是恨错人了。她如此强悍,怎会有心收拾我和父君这等一无所有软弱到谁都可欺的人。”
她就是个宅女,能穿成王爷就已经是老天眷顾了,让她干大事,她也干不来,何必为难自己。
奉安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想劝说,就又听到这个女人继续说道:“反正女帝要成立御廷司,会查父君之死,咱们先前商量好的,就先停吧,等女帝查出个结果来,我再找人报仇。”
她只需要吃好喝好有美男睡就好,何必参与那些狂风暴雨,那不是她擅长的领地!
奉安看她塌着肩坐到了软榻里窝了起来,伸伸胳膊又挠挠脸,一副没有骨头没有梦想得过且过的咸鱼样。
他以为有这些日子的熏陶,怎么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放弃,这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上前给她倒了杯水后,他恭敬道:“王爷定然饿了,俾从让人去传膳。”
等她吃饱了,他要好好和她说说。
结果,半个时辰后,叶流萤大快朵颐了一顿后,又困乏了。
如今都到自己府上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吃完,回了内殿就脱的只剩一身中衣,爬上塌就想睡。
见奉安一直跟着她,还跟进了内室,顿了顿,坏笑着说道:“来,你随我一起再睡会儿。”
奉安觉得,先前认为她是咸鱼只是错觉,这不,让他上榻时还挺兴奋的。
还有,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男女平等,结果让他上榻陪睡的话说的如此自然,她根本就把他当成了卑贱的俾从。
黎朝女人的话,果然不能轻易听信。
“愣什么,上来啊。”
叶流萤拍了拍身侧的床榻。
奉安也不是第一次上塌,又为了自己的劝说与大计,忍辱负重的上了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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