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婚期越来越近,众官都在翘首以盼,看皇帝能否出席,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快不行了。
距离皇帝大婚没几日时,叶流萤被太后传召入宫。
叶流萤压根就没想到此时会见到传闻中快死了的女帝。
此时梁秋月一脸虚弱苍白的半倚在龙榻上,指着场中立着的身着粗布的中年男子。
“九王,你可认得这人是谁?”
叶流萤打量男子半晌,摇了摇头,“有点眼熟。”
她心里则在想女帝有什么阴谋!
“九王记性这么差?”太后坐在一旁,皱眉表示不满。
叶流萤下意识发怂,怕自己露馅,堆着笑说道:“父后给提个醒。”
太后:“这不是曾经你父君身边伺候的竹青么,不过几年没见,你就认不得了!”
真竹青立刻跪下,冲着叶流萤磕头,“小主子,老奴是竹青啊!”
叶流萤一脸震惊,这个是竹青,她府上那个是谁?
皇帝和太后一定是在骗她!
“可我府上已经有了一位竹叔了。”叶流萤喃喃。
她出口就察觉不对,她若真是原主,她父君身旁的人她又怎么会认错!
太后狐疑,“是真是假,将那人也唤进宫来,让哀家也瞧瞧,是谁冒充的。”
“小主子,你要给老奴做主啊,老奴被贼人追到崖边,落到山下,幸得一将军救助,才得以逃得一命。不知小主子府中冒充老奴的是何人?老奴愿与他对峙!”
叶流萤盯着竹青,慢慢的,这位竹青的面容就和原主记忆里的竹青重合了。
她晃了晃头,这个是竹青,她府中那位到底是谁?
她对于自己穿越后的事记得非常清楚,府中那位竹叔是奉安带进府的,是在她对奉安说仇人未必是太后和女帝后没几天进府的,不但人进府了,还有一封信来着,又成功挑起了她刚歇下去的心思。
奉安的气质绝非是一个优伶所能有。
此时她深刻的意识到,她府中的那位奉侧君真的不简单。
但她并不想让太后和女帝查到他身上,也不想让奉安出事。
叶流萤尬笑一声,“那冒充竹叔的贼子在春节前因病去世了,怕是想对峙都找不到人。”
然后竹叔开始痛哭流涕,回忆从前在宫中伺候的事,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有原九王的身影。
叶流萤边听边回忆,还真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来某些契合的片段,对眼前竹叔的身份也多了几分确信。
那奉安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那样做?
叶流萤将竹叔扶起,一脸惭愧,“可怜你了,今后你随我去王府,我定给你养老。”
待竹青退下后,叶流萤问道:“父后和皇姐今日可还有其它事要交代?”
总不能是专门给她送竹青的吧。
梁秋月扬了扬下巴,伺候在一旁的纪婴端着放着一一沓纸张的盘子递给了叶流萤。
“九王好好看看,御廷司查了许久,终于把暗害宫中太君和宁王的主谋查了出来。”
“那人是朝国细作,意图搅乱我朝,人已经被寡人抓起来了,就连九王在弥山狩猎时落马,也是朝国势力所为。九王放心,寡人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册子上证据确凿,叶流萤看了几遍都找不到一丝漏洞,但心里难免还有疑影。
在辰王等要造反的当口,女帝给她看这些,总有股子女帝在拉拢她的错觉。
“你若想见见那位细作,寡人可以安排。”
说到这,梁秋月装模作样的咳嗽起来,一副肺都快咳出来的样子。
“陛下龙体如何了?”叶流萤一脸担忧。
太后叹口气,“伤已经快养好了,就是还有些后遗症,需得慢慢调养。”
叶流萤庆幸道:“皇姐无碍就行,先前臣妹日日忧心,日后可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梁秋月心中嗤笑,还日日忧心呢。你在府中今天不是宠幸这个就是宠幸那个,在男子之间忙的团团转,你忧心个鬼啊!
见叶流萤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梁秋月上道的问:“九王还有其它忧虑?”
叶流萤便道:“朝国细作在长青王府,长青王叔会不会也…”牵涉其中?
话她没说完,怕被女帝认为有挑拨之嫌,只能点到为止。
太后拍了拍身侧小桌,语气憎恨:“哀家也没想到长青王会怀有异心!”
“父后!”梁秋月赶忙高声呵斥一声,因为叫的急,脸色涨红,又咳嗽了起来。
叶流萤坐在侧座眼观鼻鼻观心,从女帝欲盖弥彰的态度中寻找蛛丝马迹。
她认为长青王指不定已经被女帝正法或关押起来了,为防西南生变,才密而不宣。
“行了,寡人要用药了,九王若想去看那细作,便去御廷司找殷指挥,寡人已经交代过了。”
叶流萤起身一脸诚恳道:“皇姐定要保重龙体,臣妹告退。”
人退下后,梁秋月扔掉了手中沁了药的帕子,可真是把她熏死了,一闻就咳个不停,还想流泪来着!
太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哀家回去补一觉,这些日子事务繁忙,日日操不完的心,着实疲累。”
“父后对女儿的好,女儿都记得,父后放心,过了这些日子,以后您只管享清福,便是养些姬侍女儿也没意见。”
太后回身瞪她一眼!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他与先帝妻夫恩爱,很少红脸,先帝珍他重他,即便是她先走一步,他也不会再找别人。
太后离去后,在侧室听了全程的宋夜寒出来了。
“陛下是想让九王回头是岸?她已生异心,怕是不会轻易悬崖勒马!”
梁秋月赞赏的看他一眼。
他最近陪她看奏报,没几日就明白了京中如今的局势,说话总能说到要紧处。
梁秋月两腿一摊,斜斜倚靠在绣着金线大大的引枕上,动了动腿,示意他来给自己揉腿。
宋夜寒额角青筋欢快的蹦了蹦。
就算她真伤着了,伤着的也该是腹部,关腿什么事啊?看她最近都懒成什么样了,若非需要出恭,她连榻都不会下!
感受着他不轻不重的力道,梁秋月抱臂枕在脑后,“我只是再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是相信摆在她面前的事实,还是相信她后院男人的嘴。”
“机会我给过她了,抓不抓住看她自己。”
宋夜寒唇角露出嘲讽又凉薄的弧度,那九王看起来就不是个聪明的,她的下场在这个狠心的帝王手下能有多好?
在宫中住着的这些时日,各种规矩倒是比宋夜寒想象中的少些,她似乎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这无疑让他轻松了不少。
叶流萤去找了殷长离后,去了狱中,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凄凄惨惨的细作,看后第一眼就吐了。
真他爹的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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