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望着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乔不受，心里翻江倒海。
城隍，这逼竟然是城隍？
还能再扯些吗?
李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既然是阴神城隍，那乔不受呢？”
乔不受翻着白眼，“城隍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我自然是乔不受……”
说着锤了锤脑袋，“不过脑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过几天就好了……”
李夜皱着眉头，有些不明白乔不受现在的状态。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摸了摸，诧异的抬头。
乔不受摆摆手，“不用找了，城隍的神格法印原本就是封印鸣蛇的东西，被你拿走之后，墟界法阵松动，再加上有人故意破坏，才让地下的那些长虫爬了上来。”
“神格法印被我留在了通道处，差不多还能限制鸣蛇七天时间……”
“七天？”李夜眼眉微凝，“那七天后呢？还能不能将那东西重新封印？”
乔不受挠了挠头，“这事我特么真不擅长啊，原本就是个混吃养老的阴神职位，按理说享受江宁百姓的信力供奉就好，谁知道还有这茬子破事，我也很无奈啊……”
“而且我和那东西又没打过交道……哦对了，我通过城隍神格看到，七年前依靠神格法印封印鸣蛇的可是你老爹，这事你们老李家应该更熟悉才对啊？”
“……”
李夜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乔不受。
乔不受吓了一跳，躲在旁边的黑猫喵呜了一声，瞬间弓起了腰。
“我爸？李道元？”
乔不受点点头道，“对呀，从我觉醒的记忆来看，在我……也就是城隍转生之后，将神格留在城隍庙继续接受信徒供奉，以备后世觉醒之用。但七年前，你老爸为了对付鸣蛇，用我的神格法印布置了一处墟界法阵，才将鸣蛇囚禁在了地底。”
“诶？你当时不是告诉我，你爹是地震去世的，能封禁鸣蛇的牛逼人物，能被地震震死？”
李夜捂着脑门，感觉脑子里有些乱。
父亲是李道正没错，可为何记忆中的李道正，和其他人口中的李道正会差这么多？
他不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死在地震中的打工人吗？怎么会认识守门人周平，认识那个怪异青年？还有本事取走城隍神格，囚禁凶兽鸣蛇？
到底哪一个是真的？
李夜忽然感觉头疼的厉害，就像无数针扎着一样，直到好半晌才恢复了过来。
“你没事吧？”向小七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夜摇了摇头，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
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如果一个人连记忆都是假的，那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黑哥，走吧。”
黑鸦有些担心的绕着李夜飞了两圈，最后落到他肩膀上，一人一鸦就这么出了房门，向小七想要送一送，却被乔不受拦了下来。
乔不受望着李夜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
离开乔家之后，李夜一个人走到大街上，初冬时节的萧瑟让黑鸦冻得缩起了脖子，但李夜仿佛没有感觉，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黑哥，你是不是也知道我父亲……李道正？”
黑鸦在肩上沉默了一会，道，“我确实知道。当年生死簿就是落到了他的手上，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他无法觉醒【六道冥罗】，所以我并没有现身，他也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暗中观察了他很久，他不仅一个极为强大的觉醒者，也是一个极富正义感的守门人……嗯，我猜测他应该是守门人，因为当年与他大战的那人是这么称呼他的。”
“大战？”李夜顿住脚步。
“对，一位非常强大的邪神，在你父亲刚刚封印了鸣蛇之后忽然出现，大战引发了强烈的地震，导致江宁死了很多人……”
李夜捶打着脑袋，回忆着那极度模糊的记忆，七年前确实有一场地震导致江宁人口锐减，包括那个肖宁小姑娘的父亲，也是死在了那场地震当中。
而且之前自己的记忆当中，父母也是在这场地震中遇难。
“结果你也猜到了，那位邪神虽然死了，但你父亲也阵亡了。”
李夜的呼吸微微一滞，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沉默了许久，忽然指着自己的脑袋。
“那我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我记忆中父亲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和母亲一起在附近的工厂上班，直到在那场地震中去世……这些都是假的？”
黑鸦望着李夜，神色带着某种他看不懂的诡异。
“李夜，你应该明白的。”黑鸦的声音有些低沉，“你父亲不想让你背负他没有尽到的责任，所以他想让你当一个普通人。而且江宁远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有很多藏在暗处的敌人，只有将你整个藏起来，你才能安全……”
黑鸦想了想，补充道，“至少在他看来，这样就安全了……”
李夜变得激动起来，“你意思是说，我父亲为了不让我受到波及，能在江宁平平安安活下来，所以才篡改了我的记忆？”
黑鸦沉默了一瞬，摇摇头，“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母亲。”
“……”李夜猛然抬头。
“这件事我也并不清楚，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黑鸦抬起头，望着半空中的皎洁月色,“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的越清楚越好，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努力修行，觉醒【六道冥罗】，那时候，你才有资格知道，并有能力接受整个真相。”
……
白天鸣蛇造成的动静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城隍庙周围大地开裂建筑倒塌，死伤了的人不在少数，政府力量也是在第一时间出动，将这里的居民全部安置在了其他地方，城隍庙所在的园林，乃至周围数公里的范围，直接被划入了禁区。
所幸李夜家距离城隍庙比较远，所以并不在封禁的范围之内，不过因为白天的骚乱，这里的商铺已经全部关门，包括李夜家的书社。
李夜在街道漫无目的的游荡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
他要问一问小姨，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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