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饥渴的妖雾大肆压近,本就距离秦远等人不远,只过了不到片刻功夫,便到了离他们不足五百米的地方,而且还在急速推进。
徐娘紧张的呼吸都忘记了,小嘴微张,丰满欲滴的胸脯剧烈起伏。
穆菲菲紧紧抓着衣角,紧绷的小脸快要哭出来,瞧不起大山的她,在这个时候却躲在大山背后,觉得大山的后背是那么宽阔,但还是远不够宽阔。
老江湖的马爷,也叼着黄铜烟杆,“吧嗒吧嗒”抽个不停,一口快似一口,很快烟丝燃尽,他依旧在咂着那没味道的烟嘴。
秦远看了一眼那渐渐压近的妖雾,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心无旁骛。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生死存亡才见本性心魔。
他心里面想的没有这么多,只是专注眼下之事,手掌扬起,九支三角小旗射出,围成一个足球场大小空地。
两只瓷瓶打碎,两团红色液体悬空聚成一团,又拉成无数细线,聚成复杂线条与字符,平铺而下,呈一个正九边型,顶角之处正好与那九支三角小旗对应。
三十六枚诀印打出,化成三十六个匾额大小的金色篆字,没入阵法之中……
进入辟谷境的他,有了神识神念的帮助,在布置阵法方面,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快速精准,看起来还有那么几点磅礴大气的信手拈来。
妖雾越来越近,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
众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面上惊惧之色越来越浓重,那腔子里的心脏仿佛随时都会从嘴里跳出来。
秦远还在布置着那阵法,冷静精准的如同一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
就在妖雾的边缘马上便要将最近处一只小旗子淹没之时,大地蓦地猛烈震动,徐娘李老头等几个修为较低之人,不小心竟是跌倒在地,脸色惨白。
“阵起!”
秦远一声爆喝,雷霆炸响一般,他已经不知何时升至半空之中,脚下是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托举,又有九条光带与那九支旗子相连接,这一刻的秦远,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夺目耀眼。
紧接着,九道火光生出。
那赤红中带着明黄的火焰一蹿出地面,迅速扭动拉展,形成九匹火焰巨狼,每一头巨狼都有近十米高,跳动的火焰是它们的皮毛,牙齿明黄,双目凶狠,齐齐朝着妖雾咆哮。
“吼……”
声音不似狼的尖锐阴沉,是一种高亢与悠远,仿佛龙啸凤鸣!它们形状如狼,但却是贪狼,地脉化生,悠长如龙,不死同凤,发出的吼叫自然也带有龙凤之音。
妖雾的逼近立时止住,寸步难行,仿佛一块礁石不可思议地挡住了滔天海啸。
“吼!”
在妖雾中间也发出了一声咆哮,像是回应,九匹巨狼再次怒吼,算是回应,但更像挑衅。
秦远先前成功催动青铜丹炉,进入妖雾深处寻得炉盖之后,并没有立即出来,而是仔细探查清楚了妖雾之中的地脉波动。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妖雾的移动的确与地脉有关系,根部在地下,沿着地脉而行,就像是借助汪洋的帆船。
他也问过灼华妖树,灼华妖树一生之中见过数十次这鬼东西,每一次都会要它半条命,但还不至于直接死掉,只是抽尽它数年来收集到的大半灵力。
灵力有从枝杈与叶子之中抽走,但更多的则是从根系抽取,那些它熟知且操控纯熟的地脉,总会脱离它的掌控,反向汲取。
也就是说,灵力更多的是通过地脉汲取走的。
秦远还注意到了灼华妖树说的一个细节,它最开始产生灵智之时,试图阻挡过,最开始一触即溃,后来渐渐能阻挡住几分钟,到最后竟是能到一刻钟时间,似是这些妖雾一旦遇到不被其利用的地脉,便会停下脚步,直到完全控制,才会继续前行。
只是到了后来,那灼华妖树便放弃了,抵抗时间越久,妖雾从它那里汲取的灵力越多,又一次差点把其吸成树干,而如果逆来顺受,则便会轻松许多,只是被其拿走大半。
所以,秦远便有了以这贪狼啸月之阵阻挡它的想法。
“老板……威武!”常龙被惊惧了个好歹,毕竟再勇武再冷血之人,遇到死亡加身,还是那般凄惨的死法,都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是木头,他憋了好半天,才憋出这几个字。
他和常龙算是粗线条的,那徐娘李老头四个外来户,早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汗流如雨,但又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好,我发现这辈子最值得称道的事情就是曾经坑过秦供奉,虽然没坑成,但好歹老头子做过,而且还活蹦乱跳,这是不是说明,老头子比那叶家黄家柳如玉一流还要牛逼好几分?”
李老头坐在地上,沙哑着嗓子,劫后余生的惊喜疯狂,让他忍不住大声叫道。
徐娘也是兴奋到了极点,同样坐在地上,形象要比李老头好的多,她听说过李老头跟靳刚与秦远的那点恩怨,不由笑骂道:“一个老家伙还要坑骗后辈钱财,就没点羞耻之心吗?不过话说回来,确实值得称道,能让秦供奉这种天才气闷的事,没几个人可以做到,以后啊,你老家伙可是有的跟儿孙吹嘘的资本了,哈哈,我都羡慕你。”她也是大笑了起来。
白肖薇松了口气,略显英武的面颊上稍稍苍白,看了秦远一眼,带着笑意,又稍稍不满,埋怨道,“你啊,就不能干脆一点,每次都玩心跳,也不怕玩砸了。”
“没有刺激心跳的生活多无趣,有点乐子才好玩嘛。”秦远恢复了那惫懒大男孩的样子,张嘴笑道,洁白的牙齿在贪狼火光映照下,如一排剔透美玉。
“那要是玩砸了呢,咱们这些人的小命可就都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那不还是得有五公分嘛,呃,三公分总有吧?实我原先想着是弄出二十七匹贪狼,阵基已经布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怕这把你们的心脏刺激出来,勉强弄了这九匹,效果算是凑合。”
白肖薇瞪着秦远,很想一巴掌扇死他,这家伙胆子也太肥了些,将生死放在三公分距离上还不够,还想继续玩下去,这是实打实的拿小命在赌博!
不过她也再无话可说,结果让她挑不出太多刺儿,只能说这家伙艺高人胆大,不疯魔不成佛!
“日!”
忽然,大山跳了起来,猛然转身,一脸怒容地看向穆菲菲,吼道:“瘦丫头,你属白骨精的啊,俺这铜皮铁骨都被你掐出血来了,想背后捅刀子还是怎么着?”他蒲扇大小的手掌从背后一抹,一把鲜血出现。
穆菲菲脸“唰”的就红了,刚才躲在大山身后太紧张,玉手不自觉抓住他腰间的肥肉,神情极度紧张之下,不小心给他抓出几个血槽,大山也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妖雾和秦远身上,觉得腰间刺痛,直到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被抓得那么狠。
她梗着脖子,瞥了眼一脸古怪看着他的秦远,面颊更红,刚想争辩几句,便看到秦远忽然看向远方天边,皱了皱眉头。
“秦远,又发生什么事情了?”白肖薇也是一怔,在这未知的危险之地,她发现秦远要远比她精明。
“没大事,那个,管哥,带人守住这三面,收保护费的机会来了。”秦远从陆小观兜里摸出一根雪茄,美滋滋抽了一口。
“保护费?”白肖薇一愣,接着便看到在除了靠近的妖雾那一面,和南面那团快速逼近的妖雾之外,西方和北方也有两团浓雾涌来,浓雾之前奔逃叫嚷着数百个亡命之人。
“明白了。”
陆小观那是跟秦远臭味相投到了极点,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当即咧嘴大笑,神态猥琐,奸诈至极。
“大山菲菲,你们守西边,马爷常龙,你们守北面,老子跟白科长坐镇南方,记住了,谁要想进来,必须狠狠宰,如果能全部宰光,就别剩下裤衩!”陆小观叼上一根雪茄,大口吞云吐雾,暴发户到了极点。
“好嘞,收保护费这活儿咱擅长!”大山搓着“保健球”,拉着穆菲菲就往西边走去,穆菲菲也是一脸好奇加兴奋,生长在豪门的她虽然离经叛道了些,但明目张胆收保护费这么刺激的事儿还是第一次见。
“哈哈,这事儿好啊,咱好久没挖供钱了,小崽子们,好好学着点。”马爷寄人篱下,只能听安排,又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一时技痒,年轻的时候他可没少这么干。
他抬首眯眼,手搭凉棚,瞧了片刻,咂摸着嘴巴,道:“这次的点子不少,也够扎手,但只有这样锅碗才够啊!”
老家伙一高兴,连当年的黑话都冒出来了。
白肖薇冷汗直流,脑门子上全是黑线,斜眼瞥见秦远又在琢磨阵法,脱口问道:“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秦远头也不抬,道:“再整几匹火狼出来,这些有点少,怕到时镇不住场子,对啦,稍后你们先问清楚是不是黄城市的,黄城市的修为分文不取,外来户你们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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