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这个沈骁,应该知道些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沈骁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已经有人死了!”
莫紫宸不禁一惊,她这才想起来,她曾听到了两记惨叫声,而这两个声音,并不是同一个人所发出来的。沈骁在后,还有另一个人在先。她问道:“那个人是谁?”
沈骁沉声道:“是顾一凡!”
莫紫宸心头不禁疑惑,“方才那种情景,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清叫喊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是他?”
沈骁长叹了一声,说道:“因为我认识他,也知道,为什么被害的,会是他和我。”
他用没有受伤的左臂,塞入领口之中,将那枚霁居令取了下来。
随着霁居令取下,他的周身涌起一层白雾,将全身裹住,一阵氤氲之气散去后,莫紫宸不禁睁大了眼睛。
沈骁的真容,居然与他的幻化形象,差别如此之大。
原来的沈骁,是个矮胖子,长得又黑又丑,但现在斜靠在地下的,却是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他蜂腰猿臂,唇红齿白,黑发如瀑,虽然比不上当年她所见到的苏欢那样颠倒众生的美男子,但也绝对是玉树临风之人。
他长叹一声,说道:“我叫曲恒,是曲家老三。顾一凡是我二哥!”
莫紫宸惊得后退了一步,指着曲恒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在见到了曲大的尸体之后,就会如此惊恐,因为你知道那是你大哥!”
曲恒道:“不错。顾一凡就是我二哥,他叫曲封。我们三兄弟从小就不和,已经许久没有互通声气了。这次,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接到了霁居令,只是后来听顾一凡的话,与我那个二哥的语气很相似,这才猜到的。但我没想到,第一个死的,是我大哥!”
莫紫宸道:“难道是有人布了这个局,其目的就是为了你们三个?”
曲恒恨恨的道:“一定是霁云!是他发霁居令引我们前来的,他也知道我最需要筑基丹,知道了这里藏有筑基丹的消息,一定舍不得离开。他的目的,除了我的两个哥哥之外,最多应该还是放在我的身上。”
莫紫宸道:“他是与你们三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一定要在这里杀死你们才肯甘休?”
曲恒道:“怎么可能?他本来是山民之子,生下来不久,就被师父收去,一直呆在这里修行,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果真有仇恨的话,我们又怎么会应约前来。”
莫紫宸道:“或许,他并非是寻仇,而是要在你们身上,达成某种目的。”
曲恒道:“我现在想起来了,在许久之前,我们几个在一起论道,他曾向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一些事情,只是那是我家中的私事,我不想外传,就挡了回去,他打了个哈哈,向我道歉,便没有再提。我看他态度诚恳,也就将此事揭过。说不定,他一直记在心上!”
莫紫宸道:“他修为高过你们,人脉也比你们要广,有什么可值得他图谋的?”
曲恒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尴尬神色,又像是有些羞惭,向莫紫宸苦笑一声道:“我们都是不肖子孙,但我们的先祖当年,曾是一位极有名的修士,据说他金丹圆满,只差一步就能够修成元婴,还拜在当时昆吾第一大教的宗主门下,成为入室弟子。只是他并没有在门派中长留,后来回了本宗,在此地建立曲氏家族,一代代的流传下去。如今的墨家,当年,不过只是我们曲家的附庸而已。”
他的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说道:“我这位先祖,在当时也是年少英杰,极具名望,还曾参加过在青州城旧址上,那场无比激烈的魔教大战。”
莫紫宸听了,也不禁咋舌。她曾听过那场大战,所参与者,都是当时昆吾大陆上最厉害的修士,光是元婴修士就不下数十位。原来曲氏的先祖,居然还有着如此辉煌的过去。她不禁拱了拱手,说道:“失敬,失敬!”
曲恒长叹了一声:“先祖当年的修为陷入瓶颈,他在那场大战之后,便决定在千丈阴火地穴之下闭死关,冲击元婴。后来,他再也没有回过家族,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但曲氏家族,一直立于此地,一代代的流传下来。只可惜我们后代子孙不肖,渐渐的衰落下去,在数千年前,曲家便无法再执一方之牛耳,只能依附某个门派而生存。”
莫紫宸点头,表示理解。事实在昆吾大陆上,除了少有的几个修仙家族因为实力强大,能够超然之外,其余的家族,大多都依附着门派而生。他们是门派与世俗界连结的纽带。也在这其中得到好处。由于有后台的支持,实力也能发展得快些。
但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若是依附的门派衰落,那这些伴生的家族,也会随之而衰落。显然,曲氏所依附的门派,就是在一场斗法中失败,最终连宗门都被人家灭了。
曲恒道:“后来墨家,便趁势崛起,最终一统了这青州城,成为此地的第一大族,势力至今无两。而曲家已近似于风流云散,只是这个姓氏和血脉,还流传了下来,间或也有一两个人物,能够修成金丹,但也改变不了大势。传到我们兄弟这一辈,难得的是三个人都有灵根,只是我们性情不投,总是因为琐事而吵架,最后只得分开。我的两个哥哥,听说都在帮墨家做事,我不赞同他们,索性走得远远的,避开纷嚣,独自修行。不过霁云这个人,为人豪爽,与我们三兄弟交情都不错,偶尔他也会召开法/会,把我们聚到一起,只是平时很少说话罢了。”
莫紫宸道:“当年,他曾和你们提过什么?”
曲恒道:“他曾经问过我,那场与魔教的大战,最终是玄门修士获胜,后来,我家的先祖,可曾分到过什么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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