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梅询问了一番情况,又检查了这孩子的身体。
低烧不退,小孩子容易见这种毛病。
不过她瞧着这孩子的嘴唇还是湿润的,应当没少喂水。
云桃也在打量这屋内的两人,老秀才穿的虽破旧,可打理的干干净净,反倒是这床上躺着的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飘着一股臭味,唯独脸上干净些。
“我随身带了些药丸出来,你这屋里哪里能烧水,我去烧水冲药丸。”万红梅说道。
周相宜望着万红梅拧着眉头道:“药丸能治好他?”
这帮人忽然就来了他家,先是请他过去当账房,现在又要给这孩子喂药。
未免太过突然了,让周相宜有些怀疑。
周相宜又立马甩开了心中的疑虑。
他已经穷成这样,仅剩的一间破屋子还天天漏雨,他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
“我先给他喂下去,若是明天还不好,明天你再去请大夫。”万红梅说道。
空间里是有退烧用的感冒灵,药性不重,给孩子吃还算合适。
说罢出了屋子去厨房烧水,周相宜也跟了上去。
后院的厨房很破,房梁上结着陈年的蜘蛛网,倒是见不着一只蜘蛛。
灶上积了一层灰,唯有靠近门边的小火炉子还算赶紧。
炉子旁堆着几个小瓦罐和破碗,碗里还有被水泡发的馒头。
水烧好以后,周相宜帮着把水倒出来,搁在灶台上,“水好了。”
周相宜望着万红梅,等待着她化药。
万红梅,“我这化药的手法独特,是家传秘方,不能教外人看见了。”
周相宜自觉退出厨房,站在院外。
万红梅立马闪身去了空间,拿了两袋感冒灵,还带了半粒退烧药。
感冒灵她倒了一袋水里,又倒了一袋罐子里,褐色的药剂在水里化开。
万红梅在指尖碾碎了半颗白色退烧药,撒入碗中。
刚刚烧开的水烫手,万红梅捡了个碟子,把碗里的药端碟子里往外走。
周相宜在小屋里静静等着,看着万红梅端了一碗汤药过来。
碗里的水变成了褐色,还飘着些药味,这是她的药。
“放会儿吧,现在太烫了。”
“还剩一点儿药在罐子里,明天早上再喂一次。”万红梅说道,把碟子搁在床头。
如果只是低烧不退的话,这些药想必能起作用。
“周秀才,这是五两银子,天色不早,我家住在城外,得走了。”云华春说道,往桌子上搁下了几粒银子。
他不敢保证这孩子吃了一碗药就会好,还是得留些后手。
听闻这周秀才无亲无故,床上的人应是他在外面救下的乞儿。
五两银子若能救条人命,哪怕被骗他也愿意。
“慢着!”周相宜沉着眼眸打量眼前的几人。
来的突兀,给钱还给药,就算好心肠也得有个限度。
周相宜走到桌子边,单手掏出了纸笔,磨墨提笔写字,再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印章。
写好以后,他递给眼前的云华春。
“这是借条,你拿好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我都写全了,你只需添上自己的名字。”
“你知道我是秀才,秀才每年都有银子领,我这贱命一时半会儿老天爷还收不走,若是还不上,我把这院子抵给你。”
云华春上前收下这张纸,妥善放在怀里。
他信周相宜,收下手中这借条更是对他的信任。
“我就住在城外往南二十里的石岗村,你只管来找我就是。”云华春说道。
带着家里人离开了小院。
“咱家要不再起几间屋子吧。”云华春想道。
照如今的情况看,他们家中定然要添人,不管是这周相宜还是谁。
账房先生要请,还是来后面干活的,住他家木屋里不方便。
他们家有很多的秘密,不能教外人知道。
“行,不过起什么屋子呢?”万红梅问道。
“木屋吧,明日我再来趟城里。”云华春拍板决定道。
云桃坐在马车上,看了眼南潼城的大门。
“爹,明天我也要来。”
“我想去街上的铺子里看看……”云桃说道。
“你想买什么吗?”云华春问道。
云桃却是摇摇头,笑道:“我要卖东西。”
“我想看看这街上的画如何卖,我能不能卖画赚钱。”
先前在邵安府中,她靠着自己的画赚了不少的银子。
知府夫人说的不错,女子多学一些东西便有安身立命的根本,她要适应这大晋的绘画市场。
想到这里,云华春心中百感交集。
“行,你别累着自己,咱家里还有银子。”白糖卖了不少银子。
一家人平日里没什么花销,花起钱来,都是盖房起院,买树苗等大件银钱。
再不济,年底多种些甘蔗,总能赚些钱。
“我知道的爹,我这不是闲的无聊吗。”云桃趁机撒娇道。
她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想为这个家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还有就是,她真的闲到发慌。
爹娘每日有做不完的事,地里的活轮不到她做,家里的活她干起来没她娘利落。
便是制糖纺纱,大家都学明白了,她没啥用处。
第二天,云华春进城来找贾为丁,找他再定几间木屋子。
云桃则是拐进了一条清幽的街道,寻找街上卖画的铺子。
坐落在街口的是间古董铺子,里面挂着不少的书画。
店内环境清幽,没多少客人。
云桃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等她的画值钱,估摸要等到她死后百年。
云桃转而去寻第二间书铺,出入其中的多是些书生,看衣着打扮应是家境清苦。
这店的墙壁书柜角落倒也没瞧见卷轴和画,云桃心中有些纳闷。
南潼府里的人不爱看画吗?
找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一家挂满画轴的铺子。
多是些山水花鸟画,或者是侍女图。
云桃站在店铺门口观望了一番,思考自己画的市场空间和价值。
这店的柜台上站着两个壮年男子,一位瘦高个盘着算盘,一个丰腴的胳膊支在柜台上四处打量着。
“小姑娘,看画呢?你想买什么画?”那胖掌柜面带笑容问道。
“这店里什么画最值钱呢?”云桃好奇问道。
胖掌柜咧嘴一笑,“最值钱的自然是春……”
“哎呦喂……”那胖掌柜五官拧成一团,倒吸了一大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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