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良臣谋将,却不为他所用。想到这件事,长孙翰非常生气。
钟达自太上皇离世以后,便自请到了姜衔身边照顾她。
东宫不算远,但也不近。
钟达听闻陛下请他过去有事,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钟达心中已有大概的猜想。
若是因为衔儿,陛下定然不会直接让他过去,许是因为云男爵一家。
云男爵送到京城里的东西钟达全都瞧过,在汇聚天下奇珍异宝的京城里着实稀罕,价值不菲。
不过最近钟达最近也没听说南潼送来什么新鲜东西。
难道是和胡人有关?
钟达疾步向前走去,身侧是恢弘华丽的宫墙,只是这景色他早已瞧过上千遍,已无心欣赏。
进了大殿以后,帝王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云华春为他所用,但是这个人太不识相了,并不想入朝为官。
所以他想问问钟达,云华春此人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钟达恭敬俯首,想了一会儿,最终开口,“男爵最在意的,应当是家人。”
一路上的相处让钟达觉得,这世上对云华春而言没有比家人更重要的。
帝王听罢点点头,能对症下药就好。
不过长孙翰心中想的家人,却和钟达口中的家人是两个概念。
长孙翰想的是,云家人,譬如朝廷上的那位云尚书,是云家的人。
还有仓兴府的云家,也是云家人。
他们身上能做什么文章呢?
钟达被问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回到东宫时,旁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说郡主在他的屋子里等他。
钟达匆忙赶了回去,长孙衔听到了脚步声急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钟爷爷,可是出什么事了?”长孙衔面带焦急神色道。
姜衔在回归皇室以后,用回了长孙这个姓。钟达身份非同一般,沾着些皇室血脉,倒也能被长孙衔如此称呼。
“我没事事,衔儿别担心。”
“是跟云叔叔他们有关吗?”姜衔问道。
钟达点点头,屏退左右的人,让他们把门给关上。
京城已入春,冰雪还未消融殆尽,树上虽冒出三两嫩枝,但也冷的厉害。
不过内务府管着银霜炭的生意,皇宫里自是不会却炭烧,屋内还染着炭火。
“陛下想把男爵唤来京城。”钟达说道。
长孙衔听了眸中迸发出些许期待,神色欣喜道,“云叔叔他们要来京城了吗?”
不过片刻,长孙衔又神色失落,“南潼那么好,云叔叔他们应该不会喜欢来京城的。”
不止是云叔叔,她也是。
京城虽繁华无比,可对她来说,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朝阳书院里。
那里很好,比她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好。
长孙衔莫名想起了云桃给她讲过的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只鸟儿,住在世间最华贵的笼子里,可鸟儿并不开心。
以前她读不懂的故事,长大后慢慢懂了。
她便是那只鸟。
生在皇家是她的幸事,也是她的不幸。
钟达看着长孙衔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开口安慰她道,“既然圣上动了这个心思,自然是会让男爵一家过来的。”
可圣上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呢?
东宫几堵墙外,一个穿着轻薄宫装的华美妇人神色漠然听着身前宫女的汇报。
“钟公公从陛下那里回来,便去见了郡主。把伺候的下人都喊走,在屋子里说了会儿悄悄话,至于说了什么,奴婢不大清楚。”
那妇人听罢神色多了几分怨毒,望着窗外的某个放心,染成朱丹色的指甲掐紧了几分。
陛下为何总是惦记着那个小妮子,不看看她的一双儿女?
云徽言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南潼寄来的信,是他那位未曾谋面的曾孙女写给他的。
云徽言拆开信封,看着纸上工整大气的笔墨,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夸赞。
可信看到后面,云徽言神色跟着凝重了起来。
曾孙女告诉他,梦到云家出事了,让他注意些。
若是旁人说的话,云徽言定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发番脾气。可自己这位孙女颇有一番际遇,信中满是关心提醒,云徽言怎会生气?
他平日里秉公办案,从未做过亏心事,会遇着什么险事?
搁下这信封,云徽言出了衙门。
还未向周围的同僚打招呼,却看着一批大户人家下人打扮模样的汉子把自己围了起来。
“云徽言,还我儿命来。”吴王怒气冲冲上前。
云徽言心中诧异,自己曾孙女的梦是真的?
正值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院内的樱桃挂了满树,引得许多学子常来院外驻足观赏。
就是这么一个春光明媚的好日子,云华春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说他祖父云徽言被收押进了天牢。
云华春反复看着这封信,里面的大字他都认识,就是内容读不大明白。认真读了几遍,但内容依旧令他十分费解。
关于自己祖父进入天牢的原因——
吴王有个儿子,就那么一根的独苗苗,在十几年前的一桩往事中走丢了。
为此,吴王找了十几年,未曾放弃过。
近些日子京城的当铺有人收了个木珠子,这才让吴王手下人有了些头绪。
那木珠是吴王的母亲,某位太妃在世时从高僧手中求过来的一串佛珠,给家中子孙一人分了一颗,保佑他们平安。
每一颗上的莲花图案都不同,吴王世子也有一颗。
吴王当时不在府内,吴王手下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当珠子的青年,觉得他是走失的世子,锦衣玉食供起来了。
因为孩子走丢这事,吴王妃当年还和吴王闹了和离,回家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听说孩子找到了,吴王妃立马上门说相见自己的亲儿子,但没过半日,吴王妃就发现眼前的人是个冒牌货,根本不是自己亲儿子。
他儿子身上有的胎记他没有,长相也跟父母俩八竿子打不着。
一怒之下严刑逼供,那人便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这珠子不是自己的,他是从别处偷来的。
众人便去寻找那被偷珠子的人,才发现那青年已经去了。
前些日子,城外有个杀妻的案子,闹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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