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
凯迪克跟在神情严肃的长官身后,步履匆匆的往前走去,他心情这会而心情很振奋,他要去见那个罪犯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到达了关押犯人的主楼区,七栋足有180层的高楼矗立在眼前,每一层都关押着一百个犯人,楼层呈花瓣形分部,六栋包围着一栋,从高空上看就像一朵六瓣花,最中心的那栋像是花蕊。
走进最中心那栋高楼的电梯里,长官扫了虹膜和指纹,最后输入一串密码,电梯这才运行起来。
凯迪克感觉到他们不是往上面去的,而是往下降。
凯迪克军姿站得更挺拔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胸膛起伏的弧度变大了。
他一直知道最中心的这栋高楼下面还有180层监狱,但是他从里都没有来过,这次终于能过来见识一番了,他仿佛一个得到地下室钥匙的孩子般振奋好奇。
胡思乱想间,电梯楼层显示到了-180层后便停下了。
电梯打开,凯迪克深呼吸一口气紧随长官身后出了电梯,他保持着头部不动,眼睛来回巡视这里的一切,惊讶的发现这里的布置都比上面的牢房更先进,警卫人员也更多,走廊两边的牢房里数量却很少很少,他粗略算了下,居然只有5个。
心中对于待会儿要见到的事物更加期待了。
几分钟后,长官在最后面的一个牢房面前停下,门口的守卫的警卫向他敬礼:“汉克长官!”
“嗯,开门吧。”
警卫顺从的打开了门,凯迪克咽咽口水抬步跟了进去。
这是一间四处全封闭的房间,虽然莫发尔的每间牢房基本都是这样,但这间显得尤其压抑,里面不像牢房,更像是一间病房。
各种医疗仪器摆满房间的角落,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病床,躺在白色被罩里的是个年迈的行将就木的老人,不再年轻的皮肤如褶子一样,一层一层堆砌在老人的脸上,如果不是右边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的花纹,凯迪克都怀疑他们来错了地方,这里不是牢房而是一个即将过世老人的重症病房。
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干练女人,她手脚很轻的检查着房间里的仪器,看到汉克和凯迪克进来,只是点点头便继续摆弄老人身上的仪器。
房间里明明有四个人,却只有仪器隔一秒便响起‘滴滴’警示音,提醒床上一直没有睁眼的老人还活着。
汉克长官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道:“编号230,或者该叫你狄伦,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
听到自己的名字,老人意外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那眼神深邃、苍凉、淡漠,眼仁极黑,像是化不开的黑夜,他就那样静静注视着汉克,半合着眼帘眼珠停滞不动的宛如一个死人,又像淡漠的神灵。
凯迪克看着这样的狄伦,完全无法把眼前的老人和直播间里那个虽然严肃,却鲜活的狄伦相提并论。
这就是两个人。
汉克长官见老人还是没有反应,便又问了一遍。
床上的狄伦照旧什么都没有说,就像汉克长官是空气,根本不存在一样。
女医生忍不住提醒道:“汉克长官,他的声带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
汉克长官抿了下唇没有解释什么,转头朝凯迪克点头,凯迪克立刻把光脑点开,调出自己事先截图好的照片举到老人正前方。
狄伦停滞不动的的眼珠落在那张截图上,他怔愣了几秒,接着,半合的眼帘突的圆睁,瞳孔震颤,目光死死盯着画面里看报纸的狄伦和威尔斯几人身上,距离他最近的凯迪克就看见老人一直木讷的脸上闪过疑惑和怀念,还有他解读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威...尔....斯...”每一个字都吐字不清,如牙牙学语的幼童。
他身边的女医生也很惊讶,她来这里工作十几年都没有见他开口过,这还是第一次,不由也好奇的看向凯迪克的光脑。
这时,几台连接着老人身体的仪器也同时响起尖利的警报声。
迪克斯吓了一跳,然后,他手腕被狄伦用力扣住,力气大得根本不像是个快要死的老人家。
迪克斯反射性把狄伦推到在床上,迅速掏出能量枪对准狄伦的额头,低喝道:“不许动!”
狄伦却没有管这些,他挣扎着起身,身上的被子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落,露出他胸口大片大片的金属皮肤。
他竟是半个机械人。
他好像很痛苦,被金属覆盖的心脏位置一直闪着红光,但是眼睛却一直看向凯迪克的方向,早已丧失功能的声带只能不停重复几个简单的音节,凯迪斯看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说:再给我看看。
老人急促的呼吸着,用力汲取着房间内的空气,眼瞅着就要不好,反应过来的女医生立刻冲上去进行急救,好在女医生及时给他戴上呼吸器,急速下降的心率停在一个危险的频率上,女医生又赶忙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在强力镇定剂的作用下,老人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成功抢救回一条性命,忙出一头汗的女医生放松下紧绷的身体,多年的职业操守使她转头质问凯迪克:“你们来干什么的!他的心脏已经快复核不了这具身体了,不能情绪激动,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没看吗?”
汉克后背也是一片冷汗,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他只是来进行第一步的试探的,谁知道他只是看一眼照片就能激动的快挂了呢。
但怎么说这都是他的失职,这名犯人对联盟来说是很重要的研究对象,不论是他这具机械身躯,还是他知道的过去历史,都是他们想了解的。
可惜他因为筹建不法组织,牵引记录在册的5231起暴乱,一直在这里待了252年,期间不管经过多少富有盛名的犯罪心理学家的审问,对方都只对那些罪名供认不讳,却永远不开口那么做的原因,其他的也一概不说。
又因为他那至今无法破译的机械身体,监狱也秉着人道主义和多方制衡下,也打算等他自然死亡后再研究下他的遗体。
这一等就等了280年,时间长到这里最年长的狱警也没有他在这里呆的久。
不过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医生和机械师都断言他的身体和机械零件都快到临界点了。
以前他死了就死了,正好贡献身体给科研院研究,但刚才编号230的反应很说明问题,事情关系到苏酥那边,想到刚才没有抢救及时的后果,汉克也不计较女医生以下犯上了,语气诚恳道:“是我不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激动,我会写认错报告的,这里先麻烦你了,我们就先走了。”
虽然发生了点意外,但结果也出来了,接下来就要上报给上级了。
在女医生的冷脸中,汉克长官带着心有余悸的凯迪克出去了。
回到地面上的汉克长官整理了一份报告,他耍了个心眼,在标题上明晃晃写上了苏酥的名字,再上报给了政务部。
苏酥的名头很好用,当天下午,希尔曼就带着人来到了病房里。
等老人悠悠转醒,希尔曼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开门见山道:“能告诉我你的过去吗?在此之前想必你一定很想知道关于那张截图的事情,我可以先告诉你,但是你得配合我们的工作。”
女医生站在一边觉得他们也只会像曾经的那些人一样无功而返,结果事情再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从来如木偶人一样的老人继上午的不对劲后,这次居然也点头同意了。
希尔曼笑笑,像是早有预料会这样。
他没有再废话,先让女医生打一针能让老人保持冷静又不会昏迷的镇定药剂,他才慢慢讲诉起苏酥的事情,旁边的助手配合的放起类似t的讲解图。
等画面放到艾伦爷爷的时候,仪器再次响起警报声,索性这次老人没有像上午那般严重,他像上岸缺水的鱼般大口呼吸了几次,缓了好半天才哆嗦着手指指向艾伦,喉间发出嗬嗬音,眼睛亮得犹如见到了上帝。
最终他颤微微的在纸上写下了五个字。
——他是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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