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最后一步动作结束,星澜收袖行礼。
从始至终,她没有一个步骤、一个动作出错,连神情也没有一刻失控过。
纪燕珺失望之意完全不能言表,精心策划的一切打成水漂,自身处境彻底陷入被动。
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星澜能扛得住这样烈性的药,平稳的进行祭祀的全程。
一定是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个怪物!
但更让纪燕珺恐慌的是,她原计划是趁星澜出丑,人群骚动的时候,故意打泼祭台旁盛有圣水的石盆,毁灭证据。
但现在星澜没有出丑,人群也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台下,她怎么得手?
眼见着圣水被守在两旁的侍卫端走,她内心一阵挣扎,不得已悄悄从人群中隐去身影。
祭祀结束后,星澜步步后退,回到她原先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作为节日主持的戟辉起身,到篝火边,准备宣布节日开始,并且亲自点燃火焰。
两人擦肩而过,星澜闻到戟辉身上专属于他的气味,周身一阵颤抖。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身上男性的气息如此强烈又令人着迷过,充盈在鼻腔内,像解药又像毒药,叫她害怕又不舍,只恨不得埋在他的身前好好享用。
残存的意志力叫她逼迫自己将指甲嵌入肉里,疼痛过后才恢复些许清明,但双腿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打颤。
不过是一个擦肩而过,就叫她差点把持不住,要是刚才的祭祀是需要两人一同完成,她一定做不到如之前般沉稳从容,只怕早就失态了。
这会儿连他站在台前的背影都不敢看,看了就想入非非。
她闭上眼,只听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闹哪样啊,赶紧结束啊!然后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泡个冷水澡!
她死死的维持住镇定,暗示自己其实是一具尸体……半晌才终于听见一声响亮的爆裂,台上的巨型篝火瞬间点燃,火光冲天,在这漆黑的夜晚,如太阳一般照亮整个祭台。
激动的百姓们一拥而上,围着篝火欢庆鼓舞,对唱拉歌。这是他们的节日,是他们一年当中最欢庆、快乐的一夜。
对于星澜来说,也是解脱的象征。
她的职责结束,再也不必守在原处,掉头就往远处跑,却也慌乱的选择不了方向,只知道往人少的方向去。
跑了一阵后最终双腿发软,抱住树干,摔在地上。
半昏迷的感觉反倒叫她身体好受了不少,飘乎乎的像是到了云端之上,真的神明召见了一般。
朦胧间,她仿佛看到戟辉出现在面前,越走越近,将她搂抱在怀中。
他上身柔软的衣衫下印出身体的轮廓,摸起来炙热又坚硬。
“你怎么了!”戟辉将半昏迷的星澜扶起,急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腔。
最初他也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发现星澜的任何异常,但篝火一点燃,他就把注意力收回,第一时间去看星澜,却只发现她夺路而逃的背影。
找了一阵才发现倒在这里,这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
星澜没有回答他,半眯着眼,在他怀中挣扎着。
“我先带你回去!”戟辉将她抱起,还没来及站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忙在她耳边低声道了句,“别乱摸啊。”
可这样一句呢喃耳语对星澜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她手不仅没停,还更得寸进尺的将两条腿挂在戟辉的腰上,脑袋也凑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他的后颈和喉结。
戟辉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刺激,更不提还是星澜主动,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动不了了。
阿鱼闻声也慌忙赶来,一来就见到如此香艳的画面,连忙背过身去。
怪不得女帝祭祀一结束就跑了,原来是被下了药啊。
他不由的担忧她的安危,也开始猜测害她的人是谁,但也很庆幸没有被人得逞,她祭台上没有失态,一下来也没遇着旁人,就被将军找到了。
还有……将军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于情于理,将军都有义务亲自解整个药!
听着身后悉悉率率脱衣裳的声音,还有不断加粗的喘息声,阿鱼都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将军真的好急啊。
他当然不适合待下去,但也不敢走远了,还要给两位主子放风呢。将军的能力不是盖的,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中途有人来打扰就不好了。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一阵低低的闷哼——
“阿鱼,阿虾!”戟辉喊道,“快去寻大夫!”
啥?发生了什么?将军把女帝弄伤了?
他猛地回头,哪里还有什么香艳的画面,就看到戟辉脱了外衫,满头大汗的,正用衣服把星澜紧紧裹成了一只粽子。
“别动了,姑奶奶!”戟辉低声哀求挣扎打滚的星澜。
接着又抬头对两名侍从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大夫喊来,她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是!”阿虾急忙掉头而去。
阿鱼则两眼一黑,差点被气的晕厥过去。
此时祭祀已经结束,也不需要戟辉在附近守着了,他便一路将星澜扛回了军营,扔在了自己的寝房里。
这里是整个北境最安全的地方。
他看星澜被捆成一团了还在扭,便又用被子把她又裹了一层,看她终于扭不动了,才安下心来。
知道这样她不舒服……但他也没法子啊,再让她手摸两下,他怕自己也控制不住。
接着他把这颗粽子挪到大床中央,确定她不会滚下床后,急步走出来,又见阿鱼气喘吁吁的跑来。
“将军!”阿鱼赶到他面前。
戟辉立刻吩咐道:“阿虾去叫大夫了,你就不管这边了,速去查是谁下的药,今日接近过她的人,每个人都要审问。”
纵然被撩的满头大汗,他也不忘把想害星澜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阿鱼嘴角一抽。
“知道了,将军,马上安排。”
今日一天,女帝作为祭司,吃、行都和负责祭祀的那群人在一起,要查谁动的手脚根本不难。更不提这个点城门已经关了,下药的人根本插翅难飞。
可是……
“将军!”阿鱼急道,“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解毒吗!”
“我当然知道!”戟辉也急,“阿虾做什么吃的,大夫怎么还不来。”
“将军您……”阿鱼又豁出去了,“最好的解药,不就是将军您自己嘛!”
戟辉的脸更红了。
他当然知道星澜是被人下了什么药,自己也……很愿意解这个毒。
但是他不知道星澜愿不愿意啊!
若是从前还算亲近的时候也就罢了,他一定毫不犹豫的上了。
可前不久她才生了气,主动与自己划清了界限,现在若趁她意识不清,占了她的便宜,这醒过来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他别过身子。
“这怎么能叫趁人之危呢!”阿鱼也跟着凑过去,“陛……她这会正煎熬呢,您过去是救她于水火。”
戟辉也挣扎,星澜那么痛苦,他看着也心疼。
“将军啊,您就别犹豫了!”阿鱼鼓励他,“这戏文里不是常写吗,春,药不解,就会经脉断裂而亡,您不去解毒,难道指望旁的人?”
那不行,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戟辉像是终于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终于小声道:“那……我去了。”
“且慢,将军!”阿鱼忙从怀中掏了一支精致的小瓷瓶,悄悄的塞进他的手里,“记得用这个。”
他刚刚回的比将军慢,就是绕了个大弯去找熟人拿了这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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