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北宫寒说什么,就拄着拐杖艰难的回去了山洞里。北宫寒则看着老族长的身影深深一拜。仿佛在送别这个如先知一般的老人一样。
北宫寒来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对着仆从道:“请夏育过来,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完,现在总算可以有个着落了。”
仆从躬身行礼道:“喏。”
…
刘备正在郡守府里和贾诩说着话喝着茶。刘备坐在主座上,贾诩坐在副座上。这时候就听贾诩道:“主公,这英雄血果真是好酒,吾还没喝过如此纯正的美酒。”
刘备呵呵乐道:“文和先生若是喜欢,我天天给你送一坛,让你喝个够。”
贾诩笑而不语。
刘备想了一会儿又对贾诩道:“文和先生,不知你对凉州之乱怎么看?”
贾诩道:“凉州之乱乱在人心丧乱。追根究底是朝廷不够重视不够尊重羌族部落的生存与发展。没有好的制度保障,加上朝廷中心体系的腐朽以及天灾人祸,还要再算上羌族本身的野蛮不训,导致了这场叛乱的发生。”
他停了停,喝了一口茶汤又道:“这场叛乱在以往本没什么可说的,羌族叛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这次之所以不同以往就是朝廷现在刚经历了黄巾起义。朝廷如今如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何况还是一场大乱呢。再加上有心人特别是汉人从中作梗,朝廷恐怕挺不过去了。”
刘备点点头,贾诩说的基本上是后世发展的脉络。这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
刘备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先生可有良策?”
贾诩道:“羌族叛乱在于羌族内部首领北宫伯玉收了羌族内部的大权,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让他有了叛乱割据的底气。由此看来,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制造羌族内部分裂,羌族一旦内乱必将血流成河,到时叛乱自解。”
而后,他又想了想道:“这边章韩遂的加入恐怕会使形势有变故。但如果毁掉羌乱之源,相信这些人就是无源之水,毁灭只在旦夕之间吧。”
刘备听后,大声叫道:“好。先生这一招真毒。不过,吾与先生不谋而合。”
这次轮到贾诩惊讶了,他倒是没有想到刘备如此说,相信刘备必是有所准备。他看着刘备道:“请主公赐教。”
刘备笑呵呵的道:“吾已派人联系羌族内部北宫伯玉的兄弟北宫寒,这是北宫寒刚派人送来的书信,先生您请看。”
说着便把羊皮书信递给贾诩。贾诩恭敬的接过书信一看,果不其然。他看着书信好一阵儿,想了片刻对刘备道:“主公,真乃雄主。如果能得到这北宫寒的相助,这凉州之乱可解,这灾后的凉州可就是属于主公了。再加上凉州羌民彪悍异常,可以用之操练战兵,相信大业可期啊。”
说到这儿终年不变的冰块儿脸也融化成了笑脸,活像一朵野菊花那么灿烂。如今他已经奉刘备为主,刘备实力的增加他就越觉得安全。再说,哪个谋士不想跟着有前途的主子呢?谁又不想自己一方宝刀屠龙呢?
刘备也哈哈大笑道:“文和所言不错,不过还是得慎重。刀兵之事,没有出结果之前我们必须慎行。”
贾诩听刘备如此说,心悦诚服道:“吾主英明。”
刘备笑呵呵的指着贾诩道:“文和先生,这可不像你得做派啊。不过,能得文和先生夸赞,堪比美酒啊。”
贾诩也呵呵拱手道:“主公抬爱了。此乃吾肺腑之言。”
贾诩想了想又道:“主公,这北宫寒信中说约您去见一面,在下以为不妥。正所谓千金之子独坐庙堂不去危险境地。让在下代您去一趟凉州之地就好。”
刘备听了贾诩的话心里一暖,他道:“在吾看来,先生的安危与我同等重要,我若不去,又怎可让先生孤身一人亲赴险地?”
刘备见贾诩还想说什么,他又挥了挥手道:“先生,不要担忧,这次我非得去不可。不然难以收复羌族之心,更会被羌族之人小瞧,不利于今后的合作。”
贾诩听到刘备如此关心自己,宁可亲自去也不愿自已赴险。内心深处没来由一阵悸动,冰化的心在溶解。在这吃人的世界,他选择冰封自己的良知来活着,因为这个世道本没有剩多少有良知的人。留下良知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所以他想把自己变成野兽一般,这样才能保存自己。
而现在,刘备的所在所为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那是对人性的渴望再度复苏起来。
刘备看了看贾诩又道:“今后,遇到的情况会比这更复杂,倘若连这点儿小水沟都过不去,又如何实现我们的抱负。以后我更要去征战的,先生放心,我刘备的命硬的很。”
随后他对罗成道:“立刻去传信,说我准时赴约。你再下去安排此行,务必不可打草惊蛇,注意叛军和朝廷的动向,让益德带领三千兵马随我们同去。”
罗成道:“喏。”
刘备安排好郡府内事宜,第二天就带着贾诩罗成张飞三人向西而去,三千兵马早已按照事先安排的军演先行一步,在前方等候。
这一路风尘仆仆,长安到凉州的路早已破烂不堪。又要规避叛军的耳目以及朝廷的斥候,所以有时又需要走小路,一路下来,几人都满眼疲惫。
在刘荣的安排下,众人在酒楼里好生休息安养了几天,见时间不短了,快到了约定时间便调整好状态准备好赴约。
这是一家小酒楼,北宫寒,看了看眼前这家不起眼的小店,后边跟着两人,一老一少。男的略显富态,浑身上下有股富贵气息在周身四周荡漾。年轻人则是威武不凡,眼睛里闪过桀骜之色。
那老者乃是北宫寒的三叔北宫阳,他也许是因为掌管一支羌族部落,所以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息。年青俊杰乃是狂狮部族长的唯一嫡孙拓跋宏,浑身上下锋芒毕露,这是个难得的羌族勇士。
酒馆掌柜的是个小老头,他看了眼门前走进酒馆来的三人,眼睛一亮而逝热情的对三人道:“客官,快里边请,不知道三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拓跋宏不耐烦怒声道:“我等吃酒等人。”
而北宫寒见此呵斥了声道:“拓跋宏不可无礼。”
随后他对酒店掌柜拱拱手道:“老掌柜,我们在此等人,约好了的。”
酒店掌柜老冯头立马道:“小老儿当不起公子大礼。”
他看着眼前的贵公子又道:“公子等的人可是姓刘?”
北宫阳一愣道:“掌柜的怎么知道的。”
而拓跋宏一脸的警惕之色。
酒店掌柜老冯头见此立马道:“三位不必紧张,那刘姓客人已经到了,在后院等着三位呢。他让在下帮忙看护,刘姓客人可是给了钱财的。”
三人见此,方才心安。
老冯头在前边带路,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用手指了指,刚要敲门,北宫寒道:“你先下去吧,我们来就可以。”
老冯头见此不以为怪,连忙躬身退了下去。北宫寒整理了下,看了下二人,三人眼色会意点点头。北宫寒向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中和洪亮的声音道:“请进。”
三人一进门,便看到屋子里面同样有三人,三人都坐着望向门外。其中长耳面冠如玉者坐中间主座,一中年人坐副手,一青年坐下手。
片刻间,北宫寒便躬身行礼道:“羌族北宫寒见过刘将军。拜见二位大人。”
北宫寒刚说完,只见拓跋宏怒声道:“你三人为何不拜我羌族少主,还在那里坐着?”
只见那青年汉子比他还大声道:“你说个球,我大哥是官儿,大汉朝廷正儿八经的大将军,而羌族少主只是民,拜我大哥理所应当。”
拓跋宏还想说什么,北宫寒呵斥道:“拓跋宏不可无礼,这位将军说的是,我们现在的身份还是大汉之民,理应我来拜见三位。”
刘备与贾诩二人自从三人一进门便一直在打量着三人,确切的说是这个羌族少主北宫寒。以至于张飞出声他二人也不阻止说话,就想看看这北宫寒如何应对。
如果北宫寒看不清实势不明理,那么刘备只需借刀杀人而已。至于羌族死活与他无关。还好,这羌族少主的言谈举止都算得上汉人读书人的表范。这是个受汉化影响很深的读书人,虽然身份是羌族少主,但骨子里还是汉人。
刘备与贾诩二人对视了一眼,贾诩朝刘备点点头。刘备贾诩二人的反应就在他们说话间,只一瞬,二人间一对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刘备点点头笑道:“北宫寒,快快请起。快请坐,不必拘束。”
三人落座,双方自是涵叙了一翻。刘备看着北宫寒,说不出的赞赏道:“北宫寒,没想到你学识这么渊博,要是不知道,还真以为你是我大汉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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