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检验的肉块里,查出了属于人类的基因,目前已经送去做基因对比匹配。
邹夏从江黎手中夺过手机,对面似乎是昨晚到场的两个法医中,他们尚未谋面的那位。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块肉真是从人身上掉下来的?是......活生生的人?”
“检验还没到那么精细的地步,但是就结果来说,我觉得它类似于某种合成肉,你明白吧,就是各种肉的成分混杂在一起......但是检验人员表示,目前那上面除了少量的人类基因,其余的含量都是未知。”
“......好,我知道了,辛苦。”
刚要挂断电话,邹夏忽然追问了一句:“怎么今天是你联络的,那位姓李的法医呢?”
他问的是昨晚擅自跟江黎搭话的那位法医,也是今天遇见的那怪物像极了的那位法医。
“哦,他今天休假,不来局里,你找他?”
“不是,我们这边也有点发现,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麻烦你确认下对方的行踪?”
“可以,那我派人去问问。”对方似乎有点不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事关同事的安危,他还是没有干脆拒绝。
想着待会儿有时间,或者趁午间吃饭的时候,打个电话过去确认一下就行。
然而当他这通电话迟迟没有接通的时候,那又是另一阶段的故事了......
结束通话,邹夏把手机还给江黎,让跟随的民警小伙儿继续驾车赶往另外的村庄。
路上他玩了两局俄罗斯方块,最终死在了怎么都等不到的倒l型方块上。
“江姐,肉块上检测出人的基因,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受害了?”民警小伙儿问道。
“应该吧......”
“你们都表现的好淡定啊,我感觉这个案子会很难查,昨天刘队回局里以前还抱怨过,这是以前从没见过的类型。”
“其实不是淡定,”邹夏刚赢了一局消消乐,心情莫名有点上扬,笑着替江黎解释道:“而是对上了,我们目前所有的线索,推理,都借着这条线串联在了一起。”
“......我可没想这么深,你脑子里又冒出了什么鬼点子?”江黎立马道。
邹夏借着举起的手机屏幕,白了她一眼,“那算我高瞧你一眼。”
“快说啊,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江黎朝邹夏坐的副驾驶上踢了一脚。
“......从前天晚上说起吧,那天我们第1次见到那东西,你应该还记得,我划开过那东西的肚子,它肚子里没有内脏,胸腹腔全是空的,但是里面装着个人......那个人很完整,没有经过切割甚至没有经过咀嚼,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眼熟,很像是还没有从肉块里出来的怪物本身。”
“后来那怪物逃走了,紧接着时间跳到昨晚,昨晚是我们第2次看见那东西,但那东西的脸已经完全变了,那时候我以为,可能它跟我们前天见到的不是同样的个体,这一带像那样的生物可能远不止仅有1个......但是如果我错了呢?如果......那东西压根就是前天看到的那只呢?”
“你有没有近距离观察过蝉?这种昆虫在完全成虫前,会爬到树上蜕壳。从壳里顺利出生的成虫跟之前其实很像,但是也有区别,比如长出了明显的翅膀......我觉得我们看到的肉块就是它脱掉的壳,刚刚村里的孩子也说过‘野人褪掉的壳能治病’这恰巧验证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如果它的壳是由当前的表层变成的,那么从壳里钻出来的......也就是在里面的人,我是说在它肚子里的人。”
“......我以为他可以通过吃掉别人进行单纯的外貌模仿,但这是错的!”
“我一直有个疑问,假如肉块的作用是给那东西提供能量,那它即使不吃人也能存活,吃人不是它生存中的必要条件,而且它有智商,甚至具有身为人时的记忆,这样的它更不可能去选择吃人。”
“除非,它有不得已的理由!”
“按照昆虫的角度推测,它也许每个阶段只能活24小时左右,......也就是,它每天都必须要吃下新的人,让那个人来继承上一个自己。”
分析的过程很复杂,但江黎还是听懂了,那怪物吃人的目的不是满足饥饿,而是生存。
它吃下去的人,在经过特定的时长后,会变成它,而它又会变成那个肉块死掉。
所以它只有无休止的重复这些,才能让自己留在人世。
也正因此,法医才能在肉块上查出人的基因,因为追溯根本,那肉块其实就是人变得。
“这种推测,取证......不好取吧?”江黎喃喃道。
“谁说不好取?”
邹夏笑了笑,临时改了导航内容,“别慌把车往村里开了,先去趟最近的公安局。”
这一带只有一个公安局,周围的几个村子,大事小事都得来这里办理。
不管哪个村子,报失踪案,多半也都得在这里处理。
只要报案就必定会留下案底,所以只要调查出失踪的人里面有跟那怪物前天的样貌长得像的,他所有的推理就基本都坐实了。
花了一上午时间,他们把周围村子半个月内的失踪案记录翻了个遍。
确实如愿找到了跟那怪物前天的样子长得很像的人,可江黎还是认为这不能作为主证:
“实验还得很多轮之后才能坐实结论呢,如果,这只是巧合呢?”
“很简单,你把这些人的样子拍下来,你们市局不是很多人报案称目击过这东西吗?只要让他们指证,再对照这些人员的失踪时间,......跑不掉的。”
邹夏不吃她这套,推理都到这里了,还想着办法推翻?裤子都脱光了,才想起来说今天姨妈造访?不可能的!
“事情帮你到这里,我也算仁至义尽,好人做到底了。你呢,也该重拾本职工作,想办法让这东西尽快超度,别再为祸人间,早就该死的东西,白活了那么长时间,它也算赚到了......我呢,打算接下来回我的城市再调查一下葫芦吊坠的情况。”
“......超度鬼魂那是道士的本职,我们家是主管拘尸的。”
“这不正好吗,那东西刚好算尸怪的一种。”邹夏道。
不过他还是头一回听江黎说她家里的传承,拘尸一脉,好像真跟苗疆那边有点关联,但具体是后续分支的哪一脉就不好说了......
“邹先生,你刚刚是不是说了血葫芦?是人血葫芦吗?”
就在他刚打算跟江黎道别离开的时候,负责记录失踪案的警员,忽然问了一嘴。
这一问,顿时让邹夏看见了春天的希望。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来这边本身就是冲着调查人血葫芦来的,谁知道卷进了那怪东西的案子里,他在肉块的残骸里发现了疑似进阶版的人血葫芦,猜测两个案子有可能有关联,这才插了一脚。
可随着调查的进程,眼看着那怪东西的案子都捋清楚了,他还没摸着人血葫芦的线索呢。
本以为可能必须得回市里才能查出点新线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先有了收获。
看情况,至少今天应该是回不去了......
他拿出在肉块里发现的人血葫芦吊坠,跟懂行的警察立马探讨起来,这才知道,这东西的兴起,是源于这一带民国时期的某个邪教,随着新华夏成立几十年以来的打压,这个教派早就散了,但是教义倒是在民间小范围的流传了起来,再加上一些无良小商贩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近几年才掀起点小风浪。
不过国家在这方面很给力,这种害人的东西,终归还是没能再度兴起。
只是民间还有些说不通道理的老人传播着相关的教义,这人血葫芦,就是其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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