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潇打横抱起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人,将人放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在松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心里面凉飕飕的。
嘶,好像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发生了。
白子潇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摇曳的绿叶,陷入了沉思。
一件一件的事情从脑海里滑过,倒是没发现什么可怀疑的点。
于是白子潇摇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先压下来,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
毕竟也是一宫之主,总不能天天闲到跟别人谈情说爱,还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是难得的好天气。
而且白子潇发现,凌寒凇最近的表现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最明显的,就是他半夜不来找自己了,最多的就是坐在屋顶上自己喝酒。
就好像过去那一段时间,被魅魔附身了一样,现在只不过是魅魔离开了而已。
当然,白子潇疑惑归疑惑,这种问题还是问不出口的。
嗯,他还要脸。
月光温温柔柔地照射在千水宫,摇曳的树叶上面似乎多了一层白霜,那永不停歇的水流上,也多出了粼粼的波光。
整个千水宫,宛如仙境一般。
“又喝了这么多吗?”
白子潇踏上屋顶,看着坐在屋脊上喝酒的凌寒凇,语气无奈。
他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人有喝酒的爱好呢?
“想喝就喝了。”
凌寒凇拎着酒壶,瞥了对方一样。
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墨蓝色衣服,衣摆长到垂在地上,走起来的时候,边缘上的花纹交错变化,宛如夜间流淌着的溪水。
这么一看,确实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自己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凌寒凇收回自己的目光,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听着里面液体震荡的声音,语气冷淡
“你要来一点吗?”
白子潇坐在他旁边,凭空变出来一个酒杯,笑笑:“你想喝,那本尊就陪你好了。”
“好。”
两人就在月色下喝酒,开始随随便便谈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后来不知道说起了什么,凌寒凇说是要舞剑,还问白子潇会不会弹琴或者吹箫之类。
“好像好多人都说,见过我剑的人,全都死了,什么出鞘必见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这种无厘头的谣言。”
凌寒凇站在白子潇前边,朝着他伸出手,
“但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以前是学过一些舞剑招的,我剑放房间里了,借你的一用。”
白子潇自然地解开自己的佩剑递过去,挑了下眉毛:“现在看来,本尊到是有眼福了。”
凌寒凇接过剑后,顺势甩了个剑花,在剑锋的寒芒和月光的映衬下,他的眉眼中是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就像是今夜的酒彻底融化了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套在外面的冷漠,显露出隐藏在里面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宛如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的凌寒凇,依旧带着少年的凛冽与锋芒,在月光下,凭借着自己的实力,闯出寒星君的名号。
那是白子潇没有参与过的过往。
破空声响起,剑锋在空中闪过,仙品水灵剑自动氤氲出一层浅浅的水系魔气,带着水系特有的清冷空灵,又带着一丝魔气的神秘和妖媚。
即使是经历过这么多修仙世界的白子潇,也不得不承认,凌寒凇是真的很有剑道上的天赋。
毕竟能让那把眼高于顶的剑发出共鸣,除了他本身,也就见过凌寒凇这么一个人。
白子潇微微勾唇,摸上了自己尘封已久的古琴。
话说回来,他也确实很久没有碰过琴这种东西了。
月上中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怎么样?”凌寒凇归剑入鞘,踏着一地月光缓缓走来。
白子潇停下手中的琴,笑了一下:“很不错。”
“其实还可以更好一点的,只是”
凌寒凇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将手中的剑递过去,
“给,你的汜水。”
白子潇想都没有想就接了过来,却在下一秒愣住了,脸上的笑也僵在了上面。
等等,刚刚凌寒凇说了什么?
他的汜水剑?!
白子潇心中不妙,他抬头去看对方的神色,正好能看见那挂着银霜的睫毛下,一双宛如寒星一样的眼眸。
哪里有半分喝多了感觉。
“你”你居然骗我?
白子潇整个人都懵圈了,掉马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即使白子潇想过这一天迟早回来,但还真的没有想过会这么快。
他也没有提早想过这种情况,导致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你到底是”凌寒凇看着纠结到开始拽自己头发的白子潇,嘴角抽了抽。
“等等,你先不要说话——”
白子潇松开自己的头发,转而开始扯住凌寒凇的衣领,盯着对方的唇。
要是凌寒凇不说话的话,那是不是就暂时不用解释了?
“等等,我只是想要一个唔”
“别说话。”
然而就算白子潇拽着对方在月色下吻了十分钟,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
草,总不能这么一直亲到天亮吧,他俩又不是雕塑。
白子潇难得忧愁起来,而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划破了千水宫宁静的夜晚。
“小师叔!清漪仙尊!快过来一个人啊———”
声音之凄惨,音调之悲凉,直接让两个人心中一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向嘻嘻哈哈的林火火发出这样的声音?
凌寒凇直接推开白子潇,用手背擦了一下唇后,直接离开。
白子潇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也还是去了。
算了,先不要管那么多,好歹林火火也算是半个徒弟,去看看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水宫中,不少魔修都被林火火凄惨的叫声吵醒,驾着自己的法宝来到这里。
然而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在原地急到蹦脚的林火火,而是他旁边宛如山丘一样的狐狸。
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此刻无力地垂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涌出,原本蓬松的毛发浸满了鲜血,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眼睛、嘴巴、背上也全都是伤痕,皮肉外翻,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骨头。
在场的不少魔修都暗自吸了口凉气,千阳魔君到底干了什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不少看好戏的想要靠近点,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凌寒凇和白子潇。
于是一群魔修心中好奇,也不得不拽着同伙离开。
毕竟千澜魔尊这几天的心情都是阴晴不定,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翻脸。
还是快点离开为好,毕竟小命更重要一点。
无数道流光划过千水宫的上方,很快,这个地方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以及那永远也不会停歇的水流声。
“千阳,你还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白子潇快步走上去,手指摸上狐狸的皮毛,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翻出来。
尽管只是原主和黎千阳相处的记忆,但是在白子潇看来,更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黎狐狸和他,真的是熬过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巨大的狐狸睁开眼,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声,随后小山一样的体型开始逐渐缩小,变成了成年猫咪大小,虚弱地窝在白子潇的怀中。
随着狐狸体型的变小,原本藏在狐狸肚皮底下的人也出现在白子潇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同样受了重伤,全身都是血的人。
而且对方伤得比黎千阳还要严重,已经气息紊乱,陷入昏迷。
白子潇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他伸出袖子草草在对方脸上抹了一把,抹去不少鲜血。
然后就看清了对方的容颜。
温南长老。
而在旁边,林火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向能说会道的嘴皮子,此刻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还是勉勉强强说通了意思。
“就我想师父就出去然后”
从林火火颠三倒四的话语中,白子潇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因为林火火和黎千阳实在是太无聊了,林火火又十分想念自己的师父温南长老,干脆就带着黎千阳一起去瞅一眼被外派出去的温南。
温南长老因为林火火的事情,被派到一个叫“明月湾”的地方驻守。
虽然这个地方名字很美丽,但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是魔域和中洲的一个通道,也是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时候,互相偷袭、派间谍、下毒的通道之一。
因为这个地方而死的仙修和魔修,几乎和正面战场黑海上死亡的人数一样多。
最后的结果是,一个叫明月仙子的散修,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这条通道,明月湾由此得名。
剩下的几条通道也都被人用其他方法一一封印,最后仙魔大战在黑海上空落下了帷幕。
大战结束后,剩下的魔修和仙修们定下一个约定,魔域和中洲的来往只能通过黑海,但是明月湾的封印日益衰败,为了防止有人偷渡搞破坏,所以两个地方都派了人驻守,一直相安无事。
这就是白子潇记忆中对明月湾的所有印象,话说他还参加过那场战争来着。
至于林火火和黎千阳去了明月湾发生了啥,白子潇就听不清了,林火火说得太过混乱,整个人情绪都不太对。
于是他给了凌寒凇一个眼神,让后者先把林火火安抚下来,自己则抱着黎狐狸和温南去找个地方疗伤。
希望只是些皮肉伤吧,要是有毒或者诅咒什么的,就难办了。
白子潇叹了口气,直接划开空间离开。
林火火倒是想追上去,但被凌寒凇强行拉住,被带回了住所。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到两章差不多就该结束了感谢在2021-10-2422:46:17~2021-10-2522:5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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