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月见镇停留了两天两夜后,就各自散开了。
毕竟他们这个职业太过特殊,除了在地下,其他时间都不会聚集在一起。
一是各自有各自的秘密和事情,二是防止被一锅端。
“那我们有缘再见啦。”
墨小鱼背起她拿出来的那个黄金凤冠对着面前的两人笑笑,伸出手挥了挥,
“对了,我再说一次,小白你要注意安全啊。”
这句话,白子潇在短短两天两夜中,已经听到了五次。
“知道了,你和墨老也注意安全。”
白子潇回了一句,怎么看,墨老和墨小鱼一老一少女的组合,都要比他和杨亦然两个大男人的组合更值得让人担心吧。
“好的好的。”墨小鱼点点头,随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在清晨蒙蒙亮的雾中,月见山脉的庞大身影若隐若现。
太阳逐渐升起,耳旁小贩的叫喊声也变多了起来,而那两个小黑点,也消失在了月见山脉的怀抱中。
“唔,白哥,你打算去哪里?”杨亦然刚刚说出口,就感觉到了一丝后悔。
在倒斗界,这种行踪类的消息都属于很私密的事情,直接问容易被当成心怀不轨。
不过很明显,白子潇也没有在意这种事情。
他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随手摘下来一片绿叶,漫不经心:“我也不知道,到处走走呗。”
杨亦然眼睛一亮:“那白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我正好接下来要去一个墓里。”
白子潇也没啥事:“那行吧,话说你知道的墓好多。”
“欸哈哈哈,只是家里面的存下来的资料挺多的,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被证实,我这次也是去一个家里人去过的大墓,只是当年的家里人被挡在了第三关”
杨亦然本身就跳脱又话多,在白子潇面前,这份功底几乎是翻了一倍,乱七八糟什么都说出来了。
甚至话题都从“那边有个大墓”到了“我在xx地吃了一碗面觉得十分不错。”
“我跟你说,白哥,你去菱湖一定要去尝一尝当地的菱角。”
杨亦然拉着白子潇下了飞机第一个找到不是处于菱湖地下的墓,而是处于菱湖上面的一家水上餐厅。
“嗯,随便你。”
白子潇倒是无所谓,他本来的目的也不是盗墓只不过此刻还是有些好奇,
“菱湖这边的人这么多,它下面的大墓居然还没有人发现?”
杨亦然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个墓的入口设置地十分巧妙,是我见过最强的墓室入口了。”
就和杨亦然说的一样,菱湖上面的水上餐厅很不错,清新美味,带着淡淡的清香,而那个神神秘秘的水下大墓,墓口处也确实难以让人想到。
“所以说,为什么它的入口会在一棵树下面?”白子潇看着面前的树,以及树上面的树屋,眼角抽抽。
“这个你就要问当初建造这个墓的工匠了。”
杨亦然说道,同时三下两下爬上树,他拨开那层层茂密的枝叶,露出建造在树上面的一个树屋,
“当初为了防止这个墓被其他人发现,家里买了这块地,还在树上面建了个树屋,我们拿些工具在下去哎呦你这只鸟,小心我把你炖了——”
随后,茂密的树冠就传来树叶哗啦啦的声音,和鸟类愤怒的声音。
站在下面的白子潇:
最后白子潇也没有爬上树,他看着杨亦然拿着一包工具跳下来,脑袋上还插着一堆树叶和羽毛。
“太久没回来了,居然被鸟儿占了家。”他愤愤吐槽两句,两人便开始挖盗洞。
这个大墓墓口的精妙之处,其实也就在于选址,实际进入并没有什么难度。
很快,一扇石门出现在两人面前,上面有一个凹槽。
杨亦然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翠色的玉佩,而后填在了中间的凹槽。
“轰隆”一声,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
杨亦然率先走进去,白子潇跟在他后面,看着石门上和旁边柱子上刻着的神秘图纹,摸了摸下巴。
这个图案的样子,有点眼熟,而且根据他以前经历过的那么多世界来看,这个图案很像是古人对于神兽青龙的想象。
说不定,这次会有什么大收获。
白子潇心中莫名有一种期待,眼瞅着前面的杨亦然就要消失在黑暗中,他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由于杨亦然有前三关的攻略,所以他们很顺利就绕过了那凶猛的机关。
“就是这里了,这里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了菱湖湖底。”
杨亦然拿着地图,在一面砖墙前停了下来,
“家里人的记录也停在这里,当时他们用了任何方法都没有进去,尝试了无数回,历经了上百年,这里都没办法打开。”
白子潇上前一步,借着手电筒看见了砖墙上面的图案。
和在石门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所以我这次来,也是想试一试能不能打开这个砖墙,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打不打的开无所谓,试一试又不会—”
杨亦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白子潇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在画着神秘图案的砖墙上摸索了几下,又按下了几块砖。
一股青色的液体猛地从砖墙的缝隙中流淌出来,但却并没有受到重力的吸引往下滴落,反而违背引力,有的往左蔓延,有的往右蔓延,有的甚至往上面覆盖。
但仔细看去,它们的范围都在神秘的图腾上,没有溢出去一丝一毫。
不出几秒钟,原本漆黑的图案,就变成了一片青色,随后整个砖墙都开始晃动,灰尘飞扬,竟然一点一点往下沉。
杨亦然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一点一点转过头看着白子潇,说话都不利索了:
“白哥,你该不会是我家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吧。”
他们杨家已经占了这个大墓上百年,耗费了无数时间精力,都没有把第四关的关卡打开,白子潇过来摁了几下就开了。
开了?
杨亦然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不是,咳,以前偶然见过而已。”
白子潇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两声。
其实刚刚在走过来的那一段路上,白子潇已经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个神秘的图纹了。
说见过也不太准确,应该是见过对于这个图案的描述。
【“当你不知道它是青龙图纹时,你是看不出来它像一条龙的,但是你一旦知道它是青龙图纹,你就会越看越觉得像。”
林淼轻描淡写道,同时在龙的眼睛、两只角、四只爪子和尾巴上按了一下,
“诸位,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这一段来源于他脑海中的剧本,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提到林淼来源的段落。
只可惜,除了这个以外,对于林淼的描述十分少,剧情最后,这个人就和人间蒸发一样,只留下了一片迷雾。
杨亦然不再说话,他此刻心中充满了悲伤。
本来他武力值就比不过白哥,然后也没人家会游泳,但之前还能用“但是白哥盗墓经验没自己丰富啊”来自我安慰一番。
现在可好了,最擅长的方面也被超了,这让他怎么活!
白子潇借着光就看见了杨亦然脸上的表情,不由好奇:“你怎么了?”
杨亦然猛地晃过神来,掩饰性咳嗽两声:“没事,只是有些担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罢了。”
咳,真实原因怎么能说出来呢?说出来岂不是会被嘲笑。
听闻这个,白子潇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安慰了身旁人两句。
他倒不是很担心,心情甚至比上次去冥婚大墓的时候还要放松。
这里可是林淼的地方,那个‘人’虽然在剧情中寡言少语,但本质还是挺不错的。
肯定不会让他们在他的‘家’里面出事。
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于是就这么拿着手电筒往里面走。
越往里走,遇到的青龙图纹就越多。
甚至到了后面,还出现刻着青龙的青铜酒樽,以及青龙大鼎。
“这里居然长了这么大一棵青铜树。”
杨亦然望着身旁的青铜树,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被狠狠震惊到了,不由自士就伸出手去。
“万事小心。”白子潇叮嘱了一句,警惕地看了下四周。
刚刚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青铜树的树枝晃动了一下。
这里又没有风,况且那树枝看上去又沉又硬,怎么会凭空晃动呢?
“嗯,我知道,我只是一直有种疑惑。”
杨亦然收回手,继续仰视着那棵巨大的青铜树,
“老祖宗的手记上说,青铜树其实是一种活着的树木,只是树皮与青铜一样坚硬,整棵树又生长缓慢,所以看上去和青铜浇筑的树一样,但是距今为止,出土的青铜树全都是货真价实用青铜浇筑的装饰品”
“所以你怀疑,这棵青铜树是活着的?”白子潇问。
杨亦然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但我模糊记得我见过和它一样的青铜树,那棵就是活着的,只不过我忘了我在哪里见过了。”
白子潇愕然:“忘了?”
这种事情,要么就是小时候发生的事,要么就是不可抗力造成的失忆。
“你是不是很好奇,像我这种武力值不高,运气也不好,还独来独往的人,是怎么在那么多大墓中活下来的?”
杨亦然望着前面的青铜树,语气中不知道怎么,带着一丝自嘲。
“没有,我觉得你很厉害的。”白子潇认真道。
就凭借下了这么多墓,见了那么多妖魔鬼怪,还和没事人一样,这个心态就太强了。
“说实话,不只是外人很好奇,其实我自己也很好奇,每次当我觉得我死了的时候,再次睁开眼,自己的身体莫名就出现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一直以为,自己有第二人格或者背后灵什么的。”
杨亦然说着就叹了口气,
“但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也没有找到真相。”
白子潇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情况没出现在过他身上,不过这个描述倒是挺像是有个暗卫在暗处护着。
但是这情况完全不可能有暗卫存在啊。
“我觉得,要是真的存在就好了,这样也不会那么孤单。”
杨亦然话语一转,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直到我遇到了你。”
白子潇被这突然转变给弄愣住了。
啊这,这话题跳得有点大,而且突然说这种真的好吗?
“所以潇哥,其实我一直想说,或许是这个气氛太好吧,我——”
杨亦然连称呼都变了,结果说到一半,或许是青铜树也看不下去下方诡异的氛围,居然开始大幅度摇晃起自己的青铜枝干。
而伴随着摇晃的还有,一阵奇奇怪怪的铃声。
两人这才发现,青铜枝干上面青铜叶子一样的东西,原来是一个一个的小铃铛。
杨亦然当场就懵掉了。
不只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有那随着声音而涌入脑海中的记忆。
就仿佛是,过去那些遮掩着真相的白雾,都随着一阵阵铃铛声而散开。
那场杨家大火,不是意外,那场烧死大部分亲人的火焰,正是来源于——
他自己。
“然然不哭,一会儿可能有些疼。”一向和蔼的叔祖,笑眯眯道。
“好。”当时才六岁的杨亦然点了点头,任由叔祖拿出来一块血红的石头,让自己吞下。
石头很硬,杨亦然觉得喉咙有点痛,但他还是顺利咽了下去。
在咽下去之后,他的胃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一样,他抬头去看叔祖,却发现叔祖保持着喜悦的表情,已经在火焰中变成了一具尸体。
而那些火焰,正是来自他的皮肤。
接下来,父母、爷爷奶奶、二叔三叔四叔,全都被火焰吞噬。
就和诅咒一样,无法被熄灭的火焰,精准地燃烧了在场的所有杨家人,以及那辉煌的杨氏老宅。
“你怎么了?”白子潇看着一旁的杨亦然,只见对方先是愣了一会儿,而后突然就哭了,好像还有什么“是我的错。”
刚刚除了青铜树枝摇晃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要遭,总不能又是什么超脱自然的能力吧。
白子潇没有等来杨亦然的回答,反而等来了一只悄无生息落在他肩膀上的手。
“是谁?!”他猛地回过头,手上藏着的匕首滑出袖子,却只看见了一片昏暗。
后面的景象,和刚才毫无差别。
身旁的呼吸声突然停止,白子潇心中一沉,忙转过身去。
刚刚还站在他旁边的杨亦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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