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亮料到李家会打这个电话,事先想好应对的说法,将张斌三人所说如实道出,没有对内容做任何增减。
“李叔,我和牧云认识十来年了,他的性格我还是清楚的,当然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这其中肯定存在误会,不过张斌他们言之凿凿,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交代来宾们别人云亦云,没想到还是传得这么快。”
周亮的语气很无奈,说了老半天,没一句真正有用的话,反正就向李汉书传达一个意思,这件事我已尽力,其他的与我无关。
李汉书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到周亮身上,人家只是酒会的组织者,又不是谣言的散播者。
挂了电话,李汉书在书房里徘徊良久,思来想去也只挤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到李牧云的房间一看,里面乱糟糟一团,像是刚被鬼子扫荡过,地上还扔着手机碎片。
“房间弄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收拾干净!”李汉书气不打一处来,对坐在沙发上的儿子怒喝道。
呆坐片刻,李牧云渐渐冷静下来,神色不甘道:“我刚刚打电话给杨浩淼他们,一个一个都找理由躲着我,脑袋都被驴踢了,竟然相信那些不靠谱的传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你那些酒肉朋友,我早就劝过你,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保持距离,现在脑子清醒啦?”李汉书面带愠色道。
被老爹数落一通,李牧云长叹一口气:“现在我和扫把星没什么两样了,谁都躲着我,今后还如何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把沙发上零零散散的物品扫开,李汉书缓缓坐下,沉声道:“事情闹成这样,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对外承认你在洗手间做的事,不过要说成是酒后开玩笑,到时再和张斌三人通通气,想必他们会给李家这个面子。”
李牧云一听,整个人都傻眼了,嚷嚷道:“父亲,我没听错吧,你让我承认那些莫须有的事?我明明没做过,为什么要戴这顶黑帽子!”
李汉书扭头看向儿子,淡淡问道:“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牧云一怔,他要是有妥善的解决办法,哪里还会缩在房间里发泄。
纠结许久,李牧云很是委屈道:“这件事分明是连超他们三个合起伙来污蔑我,他们肯给咱家这个面子吗?”
“你和连超关系不是一直很不错,咱李家和连家往日也有一些交情,连超为何无缘无故冤枉你?”
李汉书起身走了几步,继续分析道:“张斌温良和你以往也无仇怨,他俩干嘛要冒着得罪我们李家的风险,一口咬定你喜欢男人?这里面必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李牧云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说:“我也觉得很纳闷,整件事透着一股诡异,酒会前半段什么事都没发生,期间我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后情况就完全变了。”
“你刚才说什么?酒会中途你出去过?”李汉书隐约察觉到问题所在。
“对啊,香江那边一个合作伙伴有急事要商量,我和他聊了大约十几分钟。”李牧云不以为意应道。
李汉书幽深的目光看向窗外,眯着眼说:“估计问题就是出在这十几分钟,说不准真的有人冒充你,在洗手间故意演那么一出戏,让张斌三人对你产生误会,以达到抹黑你的效果。”
“冒充我?”李牧云摸着下巴寻思半晌,不太确定道:“我和连超是老相识了,如果有人临时假冒我,他不至于认不出来。”
父子俩反复琢磨,没有想出更合理的解释,不过事情已然发生,说什么都没用,洗手间那一带没有安装监控,无法验证他们的猜测是真是假。
“你就按照我先前说的去做,就说是临时起意,和连超他们开个玩笑,故意吓唬吓唬他们,我去找他们三个,通一下口径。”
李牧云打心眼里不想承认,却又无可奈何。
那些公子哥听风就是雨,除非张斌三人站出来澄清,否则李牧云的名声算是彻底废了。
李汉书亲自出马,加上连超等人也不愿和李家撕破脸,双方一拍即合。
有当事人愿意为李牧云作证,证明当时只是开玩笑,只不过由于李牧云演得太逼真,使得连超三人产生误会,一部分公子哥们相信了这种说法。
当然,更多的人依然认为李牧云性取向有问题,这种敏感时刻出来澄清,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牧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李岩则在心里偷着乐。
今后只要人们一提起李牧云,恐怕都会立马联想到酒会洗手间调戏猛男之事,这个黑点想要洗干净可不容易。
给张老治疗一周时间,李岩如期回到福宁,准备参加老王的婚事。
王朋妻子怀孕的事,早就在帝都上流社会传开,得知李岩能够治好不孕不育症,不少公子哥都打算请他帮忙瞧一瞧,又不太好意思。
万一传扬出去,让外人知道自己生不了孩子,岂不成一大笑料。
李岩一离开帝都,那些想请他看病的世家子弟纷纷跟着动身,李岩前脚刚抵达锦江小区,他们后脚就到了福宁机场。
接到李岩的电话,老王悬在心口的石头总算落地,长呼出一口气,苦笑道:“你小子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把当伴郎的事给抛到脑后了。”
李岩哈哈一笑:“那哪儿能呀,这次帝都之行比较特殊,不得不去,我是掐准时间表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听说你是去给一位大人物看病,到底是谁面子这么大,让你都不得不走一趟?”老王好奇问道。
李岩没有直接说出张老的名字,简单暗示了一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知道就行,千万别随便传出去,免得徒生事端。”李岩交代道。
得知看病的是那位老爷子,老王吓得不轻,急忙做了保证:“明白,此事我就烂肚子里了,刚才我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听到。”
挂了电话,老王心中感慨不已,这才毕业没多久,李岩竟然都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大人物了,想想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当初一个宿舍侃天说地的好基友,谁会想到几年之间变化如此之大,让他们这些舍友只能仰望,根本无法追上李岩的脚步。
看到老王站在阳台连连唉声叹气,赵晓琳好奇走过来问了一句:“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她现在挺了个大肚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上班,以他们两口子和李岩的关系,当然没必要在孕期还辛辛苦苦去上班。
朝赵晓琳微微一笑,老王摇头道:“没遇到烦心事,只觉得人生如梦,老李这次去帝都,是专程给一个大人物治病,很大很大的大人物,就在两三年前,我们还一起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吹牛做白日梦,真是世事无常。”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你羡慕李岩,说不定人家还羡慕你呢,马上就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赵晓琳抿嘴笑道。
老王转而一想,感觉这话也没错,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富人有富人的烦恼,开豪车住豪宅的大老板幸福感未必超过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知足常乐就行。
以前大学没毕业,宿舍四个**丝经常晚上睡不着,凑在一起讨论踏入社会后的艰难,买房买车娶妻生子,哪一项不要大笔大笔真金白银,光是房贷就足以压得人透不过气。
比起当时的担忧,现在老王的生活已经优越不知多少倍。
房子买了,车子有了,老婆孩子也都不是梦,银行卡还有十多万存款,对一个刚毕业不到三年的年轻人来说,他的生活质量已经超过绝大多数同龄人。
……
回到久违的家里,李岩把自己重重扔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想了想,他很快反应过来,家里太安静了,以往小黑它们一群上蹿下跳,会显得热闹点。
去帝都之前,担心几只宠物饿肚子,李岩把它们寄养在尹筱雅那儿,也不知有没有把她给逼疯。
想到这,他赶忙给尹筱雅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这一周的情况。
电话接通,李岩当即问道:“筱雅,我回福宁了,这段时间小家伙没给你添乱吧?”
那头传来尹筱雅的声音:“没有,它们都挺乖巧的,帝都之行还顺利吗?”
不知道为什么,李岩总觉得尹筱雅这话有些言不由衷啊,他刚准备开口,突然听到尹筱雅在那边喊道:“小黑,再啃沙发今晚没饭吃!”
听到她的喊声,李岩满头黑线,小黑在家里就有啃沙发的习惯,没想到去了尹筱雅那儿,仍然保留着这个恶习。
“筱雅,这些小家伙你确定能应付得过来?”李岩苦笑问道。
“没关系,除了调皮一点,它们还是很听话的。”
尹筱雅这句话刚落下,李岩就听到话筒中传来“哐当”一声,像是碗盆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十有**是小灰的杰作。
。鬼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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