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的大门外,白灵紧锁着眉头不说话,看得出她也焦急,可是她没有乱。
我发现白灵眉头深锁的时候跟我师父的神情特别相似,焦虑中带着一种冷静,和不折不扣的坚强。
“子玄,你能闻到医院的味道吗?”白灵问道,“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风子玄说:“闻不到。”
我一惊:“难道我们没有在医院里……”
“闻不到就对了,说明我们已经没有在医院里面。”白灵说,“那就不是我们走失,是易帆走失了。”
我更加惊讶,易帆走失了!
“不要着急,我们之前说过通过气味找到医院出口,子玄,你辨识一下易帆撒在外面的头发气味在哪里。”白灵说,“易帆也略懂些法术,他会想办法走出来。”
风子玄仰起头,迎着微微的冷风,半闭着眼睛,聚精会神的寻找着气味。
“师父,为什么我闻不到头发的焦味……”风子玄说,“空气里全是一种花的味道。”
“迎春花。”白灵说,“迎春花的气味太浓,掩盖了易帆的气味。但是迎春花也能给我们指引方向,医院的大门一出门,外墙只有右边有迎春花,左边没有,左边满墙都是新刷的标语。如果我们在左边,你闻到的便是油漆的气味,子玄,你这鼻子在关键时刻真的起作用。”
白灵继续说:“我们沿着外墙右边一直往前走,大约五十米,就是医院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易帆应该走不远,我们去那里和他会合。”
还是白灵走在前面,因为后面易帆走失,就有了一个空缺,在行进的过程中,易帆的位置上不断出现鬼魂来捣乱,更有胆大的想扑进易扬的身体里,都被白灵事先埋在易扬身体里的符发出来的金光给打散了。
可是我越来越力不从心,那些鬼魂不能直接进入易扬身体里,就趴在我的背上,拖着我的脚,尖利的手指嵌入我的肩胛骨和膝盖上,我感觉我的身上像是被压了一座大山,四肢好像被废了。
“白大师……”我发出痛苦的呻吟,我想说我快要走不动了。
“坚持住!”白灵冷静的说。
我心如磐石一样坚强,但是我身体承受不起。
每走一步,后面的鬼魂就死命的拖着我的身体,走一步就好像在掉一块肉,我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白灵说从这里到地下停车场出口只有五十米,可是我们走了快两百米,还没有看到地下停车场的出口!
我们是不是又一次的走错了地方?
“师父,你看那里有一股烟雾!”风子玄兴奋地说。
“那是易帆的头发燃烧后留下的标记。”白灵听起来也很高兴,她说,“易帆要是能走出来,也会去那里和我们碰头。我们往那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鬼魂感觉到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身后追逐我的鬼魂越来越多,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白大师,怎么给他们撒寿命?”我忍痛大喊着,“我想把我身后的鬼都支开!”
“你年龄还小,撒什么寿命出去?还有没有元宝?”
“没有啦!我快坚持不住了……”
“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那也要坚持住!”白灵严肃的说,“接下来会更艰难。我们是在用命给易扬换命回来,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就过去了!别说话!”
我把我的嘴唇都咬破了,白灵在前面一定也着急,推车飞快行进,后面的我像她拖着的一条死狗。
我希望快点走出去,不但我坚持不住,我怕师父也坚持不住了。
走着走着,我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凉气,同时在我背上的鬼魂纷纷往下跌落,抓住我双脚的手也松开了。
身上顿时轻松许多。而易帆的位置上多了一双手在帮忙推车。
“易帆叔叔,你回来了?”我高兴起来,往旁边望去。
“是你?”我惊讶地差点忘记挪动脚步。
蝶衣!
没错的,就是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露出光光的额头,长头发垂在腰后。
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着我。
我看着她,眼神那么惊讶,那么欢喜。
而她看着我的眼神也是那么温柔,一双弯弯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她来了,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
三天没有见到她,她依然美丽如初,而我在医院里和在这一条路上被折磨得憔悴不堪,感觉我比她老了好几岁。
她推着车,后面就没鬼魂上来,她的力度最大,默默掌握着推车前进的方向,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白灵没有回头看,但是她也没有反对蝶衣掌控的方向。
我知道这个鬼打墙的迷局,我们常人走不出去,鬼魂能出去,那么蝶衣的方向是对的。
她一个大转弯,把推车调转方向,这个动作就像拧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也像打开了一扇门,刹那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汽笛声此起彼伏。
此时的我们就在医院停车场的出口,易帆的商务车停在那里,他在对我们招手,然后跳下了车。
“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帮我,这会儿我可能被地下车库的鬼给拉进电梯吃了。”易帆说这句话,朝着我身边的蝶衣。
原来是蝶衣帮了他,蝶衣淡淡一笑:“不客气,我是来帮浩哥的。”
在易帆惊讶不已的目光中,蝶衣轻轻挽起我的手,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甜甜的对我一笑。
我浑身都酥了。
刚才被鬼魂抓扯的疼痛,因为这一笑,全都消失。
“蝶衣,谢谢你帮了我们。”我动情的握了握她的手,揽着她瘦小的肩膀,轻声说,“我很想很想你……”
“我也是。我知道你在医院守着你的师父,我不能进来,因为我进去的话,对你师父有影响。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我说,“你太好了,要不是你,我们就走不出来了……”
在他们三个的注视下,我和蝶衣旁若无人的说话,好像他们在我们眼里,不存在一样。
那个凶巴巴要揪我耳朵的蝶衣呢?面前这个可人儿,说话大方得体做事有分寸,帮了易帆的大忙却说是在帮我,给足了我的面子。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白灵说,“我们还要回去救人。”
我这才回过神来,拉起蝶衣的手说:“白大师,我能不能带她一起去?”
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我说错了,白灵是驱鬼师,她家里一定布下了许多驱鬼阵法,让蝶衣去她家那不是自取灭亡?
可我舍不得她,不想和她分开了。
“谢谢你今晚帮我们。”白灵说着,礼貌性的伸出手去,“你叫……”
“蓝蝶衣。”她浅浅一笑,“大师好。握手就算了,我怕你电到我。”
白灵难得的笑了:“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把你当成了普通人。蓝蝶衣,再次谢谢你。”
“大师,不客气。我是为了浩哥。”蝶衣甜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不能跟我们去,你今晚帮助我们,已经得罪了不少的鬼魂,在这个地盘上,你呆不下去了。赶紧离开这里。”白灵说,“我们很忙,蓝蝶衣,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大师你说。”蝶衣大方的说,“我可能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就好,那我长话短说。人鬼殊途,你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我送你投胎转世,做下记号,以后我把你送到他身边。都是人,才能在一起。”
“谢谢大师提醒。但是投胎过来的人那就不是我。”蝶衣说,“我没他那么幸运,转世一次还是以前的那个人……”
说着说着,她有些哽咽。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把她搂的更紧了些。
“上车,我们走。蓝蝶衣,祝你好运。”白灵站在车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蝶衣一眼,“这是我第一次被鬼魂帮助,也是我第一次祝福一个鬼魂。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要走了,蝶衣不能跟去,也不能留在这个被她得罪了鬼魂的地方,她能去哪儿?
我心里酸酸的,易帆猛按喇叭,不能再多停留一秒钟的样子。
“你走吧,我会再去找你。相信我,我会没事的……”她强颜欢笑。
我忽地把她抱紧,用力,想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里带走。
白灵伸手出来,把我“抢走”,汽车呼啸而去,冲入苍茫的夜色。
我转过身探出头,夜色中哪儿还有她的影子。无边的落寞涌上来,我的手心里还残存着蝶衣冰凉的气息,可我们转瞬就分离,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别惆怅了,我们开始准备回去需要的东西。”白灵说,“易帆,把易扬的生辰八字,具体出生地点详细的报给我。”
易帆说了易扬的生辰,白灵“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把你师父的头发剪给我一缕,再把他贴身的衣服给我一件。”白灵对我说。
易帆问:“贴身衣服要回家去取,还是现在……”
“现在脱一件下来。”
“啊?现在我哥身上臭烘烘的。”
白灵不耐烦了:“我说你跟你哥好歹也见过一些,你怎么回事啊易帆?我要他的贴身内衣,你以为是我拿来穿的?还是做纪念?浩子,给你师父把衣服脱了。”
我给师父脱下外衣,他里面的身体瘦骨嶙峋,松松垮垮不能直视,感觉就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你会走阴吗?”白灵问我。
“不会。”我如实回答。
“回去以后,我必须带一个人跟我一起走阴间地府。”白灵说,“易帆要守着现场,风子玄戾气太重,下去之后会很快被发现,都不行。浩子,那就只有你陪我走一趟阴曹地府!”
走阴曹地府,光听这五个字,我就感觉到了接下来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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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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