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安府就没有这么贵的瓜果和蔬菜。
她理想中,这些东西应该人人都能吃得起。
但是,这个理想现在肯定是实现不了。
因为她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以供应给他们。
要等到各处各地的蔬菜棚都给建造起来之后,冬天里家家户户才可能都能吃上菜。
她说:“物以稀为贵。
这些东西在夏天是不值钱的,可现在是冬天。
想要吃这些东西,除了在我这里之外,在其他的地方你根本就买不到。
你要是买了回去做成菜卖,也就是整个京都的独一份。
要价要多少,那就看你们自己了。
毕竟到你们海莲来吃饭的人,是不缺钱的。”
管事的思索了一下。
她说的有道理。
买的贵了,卖的也贵。
他们酒楼的利润不会少,相反还会多。
来这里请客的人都是爱面子的,到时候他们只要把菜给推销出去,喜欢尝新鲜的人并不在少数。
另外一部分人也会因为面子的缘故,肯定不会拒绝的。
所以他觉得大可先买一些回去试试。
于是,他也没多说话,就将蔬菜给收了下来。
但是水果却没要。
他们这里吃饭的习惯是饭桌上不上水果。
水果这东西只有怡红院才好卖。
沐冬至不知道他们这里的习俗,以为他是嫌草莓贵,就对他说:
“这些水果你不要吗?
你可以先吃一颗草莓尝一尝。”
她说着就拿出了一颗草莓来。
管事的见免费尝,就接了过来一口咬了下去。
他顿时就被草莓的香甜味给征服了。
难怪要的这么贵。
不过,他嘴上可没这么说。
他还想压价,买回去自己吃。
便说:“这个太贵了,十五个铜板一斤我就买。”
沐冬至立刻就把篮子给盖上了,说:“十五个铜板我不卖。”
她其实不缺钱,只是怕把行给卖坏了,到时候林少语赚不到钱。
那人见她不卖,就说:“那三十就三十吧。”
沐冬至也不知道为啥,三十也不想卖了,说:“这个先不卖了,蔬菜你要的话,就给称称吧。”
那人挥了挥手,有个小厮立刻带她去把菜给称了称。
算了算账,一共得一百二十八个铜板。
那小厮给钱的时候,却私自扣下了二十八个。
她以为是自己数错了,数了好几遍,都是一百个铜板。
他又让明月数了数,也是一样的。
他就上前去问:“我的铜板少了。”
“怎么少了?”
“不是应该一百二十八的吗?
可是你们给我的只有一百。”
“给你多少你就要多少,这么多废话做什么?”那小厮训斥道。
明月来火了,如果想要上前去教训他,但是被沐冬至给拦了下来。
她主要是来卖菜的,不是来找茬的。
“这样看来是你们故意少给我了,是吗?”
“你连这个规矩都不懂,还来京都混什么?回你的乡下去吧!”
沐冬至心里十分不高兴。
做生意应该是诚信至上。
他们明明视线都说好了价格,双方都没什么意见,称完之后不应该是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吗?
怎么还有私自扣下的情况?
旁边那位和她同样被少给钱的人说:
“难道你不知道他们这里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到海莲来卖东西,所有的零头全部都得拿来孝敬这些人。
这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凭什么啊?”沐冬至不高兴。
她愿意给他们是一回事,他们私自扣下来是另外一码事。
旁边的人都纷纷劝她说:“咱们想要挣人家钱,就得受这口气,没办法,哎。”
“那怎么能行?他们这不是店大欺客吗?
在天子脚下还敢这样胡作非为,要是再别处那还得了?”
“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其他地方卖东西,没有他这里卖的多。
而且他给价也给的高。”那人劝道。
和气生财。
可是沐冬至就不想助长这种歪风气。
她去找那位管事的。
那管事的不可思议地说:“你连这个规矩都不懂,还想跟我们海莲做生意打交道?”
沐冬至立刻就知道,那些小厮私自扣钱,他是知晓的。
貌似还是他授意的。
他们是一丘之骆。
她说:“价格是我们事先已经谈好了的,你愿意买我愿意卖,这是互相认可的。
你必须得按照谈好的价格,按照称出来的斤两付钱。”
“瞧你说的,我不用看货吗?
我的小伙计们不用帮忙搬运吗?
不用称吗?
什么不用需要钱?
这钱,你不付谁付?”
“你这么说就好奇怪了。
你们身为海莲的人,自然是拿海莲的工钱,怎么轮到我们来付钱了呢?
你们在海莲本来就是要办这些事的,这些是你们分内的工作,又怎么需要额外付钱?”
“这就是我们海莲的规矩。
你爱卖就卖,不卖拉倒。”
“那行,一百个铜板我还给你们,你们把菜还给我。”
那人其实是不想把菜还给她的。
可是他又不想照她的话,把那二十八个铜板给她。
若是把这钱给了她,其他的人都跟着后面去闹了,那他这个采购的油水就没了。
采购这个位置可是一个肥差。
他可以一个萝卜两头切。
菜还给她,酒楼可能会少赚一笔钱。
要是把钱给她,那他可就是自断财路了。
他左想右想,觉得他们酒楼没有这些菜也经营的很好。
所以他就不能惯着她这个坏毛病,说:“把菜还给她。”
于是有一个小厮过来把菜还给她。
她又把钱还给了他们。
明月立刻提着篮子,护着沐冬至就走了。
她们经过那个管事的,那管事的还满脸嘲讽,好像她很不识抬举一样。
她缺这二十八个铜板吗?
她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明月心里内疚,说:“我也不知道海莲这么大,竟然会这样。
我若是早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带你到这里来。”
“这是他们的错,又不是你错,你何必要自责?
走,我们去另外一家。”沐冬至说道。
明月这回也不敢在兴致勃勃的给她带路了,就默默的提着篮子跟在她的身后。
沐冬至对这里不熟,所以也不知道哪里有餐馆。
她随意的走着逛着。
才走了不远,就遇着一个挺大的酒楼,叫做君再来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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