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秋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端着碗喝水,敏感察觉到有什么人盯着她,桑秋顺着敞开的柴房门看出去,视线落在院子外头的一颗大树上,桑秋隐隐感觉那盯着她的人就在那个方位。
树上的戚砚看见桑秋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剑眉微挑,心里对桑秋这女人有点儿刮目相看了,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桑秋还挺机灵。
黑子盯着桑秋,旁边的两个女孩儿颤抖着在另一边,视线悄悄落在桑秋身上打量着。
这两个女孩子被绑这儿已经有两天时间了,这两天黑子本来对她们还不错,可是就刚才黑子那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可是把两人给吓坏了,这两天本来也就饿肚子罢了,挨打可是头一回。
黑子可没理会另外两个女孩那害怕的模样,他所有的心思这会儿都放在桑秋的身上了,眼睛都差不多要黏在桑秋的身上,就这么盯着,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终于,桑秋碗里的水喝完了,黑子看见了连忙殷勤地伸手拿过碗,柔声开口道:“还要不要点儿,我再给你弄点儿过来”
“不用了,谢谢,大哥你真是好人,不过我怎么会在这儿,这事是哪儿啊”桑秋一双水润的大眼睛,桑秋这一眼看的黑子心都酥麻了。
黑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想,不对啊,这美人儿的话要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嗨,美人儿,这里是我们的老窝,我是人贩子,等明天就要把你转移地点然后卖个好价钱吧
桑秋等了一会儿不见黑子开口,心里冷笑一声,又再次开口道:“大哥,是不是你救了我啊,我记得我被几个人跟踪了,然后就晕倒了,接下去的事儿我也不记得了,大哥真是谢谢你救了我,可是这事儿哪儿啊,你能不能送我过去啊。你放心,我回去一定会让我家里人好好报答你把。”
桑秋一脸天真,简直是影后级别的演技。
黑子听了桑秋的话脑海中立马就有想法了,借口桑秋都帮他找好了,黑子还不立马顺坡下驴。
黑子点了点头,开口道:“是啊,这是我家的柴房,是我和我婶子救了你,另外两个姑娘是我家表妹,你放心,等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带你离开这儿。”
听见黑子这么撒谎,另外两个女孩儿哆嗦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开口,视线欲言又止地盯着桑秋的身上。
黑子哄了桑秋一会儿,然后就关门出去了,黑子关门之后桑秋很清楚听见了门外锁门的声音。
其实黑子干这一行虽然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但是狠心起来也是够狠的,不然李桂香也不能把黑子就在身边办事儿这么长时间,黑子刚才哄着桑秋也就图个乐呵,玩玩儿罢了。
呵,女人长得再好看还不就那样儿,美人再美那也有红颜迟暮的一天啊,说穿了还是不如钱是在。
在黑子看来,桑秋如果乖乖的他不介意哄哄,如果是个闹腾的性子黑子也就没啥怜香惜玉的心了。
至于刚才黑子说的话随时可能被拆穿,黑子还真就不在乎,反正就这么回事儿,黑子也没打算认真,而且就算桑秋知道了,怎么着,一娇滴滴的女人还想跑咋的,跑得了吗
直到黑子出去了,另外两个女孩儿这才再次抬头朝着桑秋看过来,其中那个刚才挨打的女孩看见桑秋一脸茫然的模样,忍不住好心开口搭话道:“姑娘,你别被骗了,刚才那男的就是人贩子,我们两个已经被关了两天了,而且刚才那男的说了天不亮就要把我们出手给卖了,你别傻了,还真以为是他救了你啊”
“我知道啊,不过你们两是怎么被绑来的啊,还有其他人呗绑来吗”桑秋笑眯眯开口道,小脸上丝毫不见伤心或者慌张的模样。
“你知道那你不害怕吗我们都是在镇上逛街的时候被药晕之后醒来就到这儿了,这两天他们两天都没给我们吃东西,只是每天给我们喝点儿水,而且每次出门都要把我们弄晕之后才放心离开。”
“挺害怕的,不过害怕也没用啊,你们别担心,这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救咱们了。”桑秋安慰道。
“别做梦了,昨个儿我们两听说今天就要把我们带走,好像要和什么人碰头,他们肯定还有其他同伙,我们饿了两天身体都没力气,叫逃跑都做不到。”另一个女孩子红着眼眶回了一句。
碰头,同伙
桑秋听到这儿,本来打算让外边男人救人的想法稍微有点变了,听这说法,这就是一个人贩子团伙啊,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而且曾容还没找到,不能打草惊蛇。
院子外头的戚砚一直守在外边,确保一有什么情况就能立即进来救人。
戚砚这一待就是两个小时,一直等到凌晨,院子里才重新有了动静。
凌晨四点,黑子又过来了,打开门,他视线朝着柴房里三个人身上扫了一眼,发现桑秋眼中那恐惧的神色还嘿嘿笑了两声,上前几步,抓起其中一个女孩就扛出去了,来回了三趟,桑秋是最后一个被扛出去的。
院子门口停着一辆牛车,牛车上已经多了两个麻袋,桑秋甚至还看见那两个麻袋还动了两下,不用想也知道那那麻袋里是什么了。就在黑子要给桑秋套麻袋的时候桑秋眼泪汪汪开口了。
“大哥,我想上厕所。”桑秋说话声音小小的,更容易让人升起一股呵护的感觉。
黑子盯着桑秋看了好一会儿,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我真想上厕所,昨个儿水喝多了。”桑秋又小小声说了一句。
黑子定定看着桑秋,终于松口了,不过让桑秋去茅厕之前用绳子绑住了桑秋的一只脚。
“待会儿我一拉绳子你就吱声知道不,不出声儿我就直接过去了,到时候不好意思的还是你。”黑子说完猥琐一笑,然后就带着桑秋去了茅房。
桑秋只觉得膈应,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进了茅房。
桑秋一进茅房就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在里边等着了,要不说戚砚这男人聪明呢,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都不用多做暗示,就刚才暗中一个眼神,人就提前过来等着了。
只不过黑子就在外头,两人都不能说话,否则被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只能眼神加上看嘴型交流了。
桑秋看着面前的男人,无声开口道:「我娘怎么样了」
戚砚摇了摇头,示意还没有消息。
「你一个人过来的」桑秋又问。
这次戚砚摇了摇头,然后无声回了一句:「留了记好,已经和警局的人联系上了。」
桑秋松了一口气,那也就是说警方的人已经待命了,随时可以出手。
戚砚突然一把抓住了桑秋的手腕,垂眸盯着她的眼睛,意思很明显了,他想要提前把她带出去。
桑秋垂眸盯着男人握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动了动,缓缓抽回了被抓着的那只手,桑秋抬眸对上男人深沉的黑眸。
她现在不能离开,不然就打草惊蛇了,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刚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那些人贩子给一网打尽是最好的了,如果打草惊蛇,那么对方收到风声肯定会跑路,或许偶尔会有漏网之鱼,人贩子这种丧尽天良的人跑了那将来又得嚯嚯多少女孩儿。
戚砚看着空荡荡的大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高兴的是桑秋以大局为重,可失落的是他怕桑秋遇到危险,就算他一直跟着。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意外可是预料不到的,万一桑秋真出什么事儿,戚砚心里就刀刮似的疼。
桑秋眨了眨眼正想说什么,这时候绑在桑秋脚上的绳子突然被拉了拉,桑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听见外边传来黑子的声音。
“你在里边干嘛呢,进去半天也没动静”
桑秋嘴角抽搐了一下,动静,什么动静
我去,是了,这茅房不隔音,外边能听到里头的动静,所以里边儿没声音,外边黑子是能发现的。
“马上,这儿味道有点大。”桑秋搪塞了一句。
外边的黑子听见桑秋这一句原本的怀疑打消了些许,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女人就是矫情
里边没动静怎么办就在桑秋纠结的时候,戚砚突然伸出了手扶住桑秋的肩膀,然后把桑秋身子转了过去。
俯身,从身后靠近桑秋的耳边,薄唇几乎贴着她那白嫩的耳垂,男人极为小声的嗓音若不仔细听都可能听不见。
“别动”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桑秋耳根的肌肤上,让桑秋耳根微热,泛起一抹红晕。
不过,不让她动,这是想干嘛呢
正当桑秋想的时候,蓦地听见身后一阵淅沥沥的水流声
桑秋脑子里刹那间有点空白,懵了。
卧槽,这是什么声儿
别告诉她是她想的那样。
声音持续了片刻,这小小的空间再次安静下来,桑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会儿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桑秋就跑了。
戚砚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女人,薄唇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待听见外头脚步声缓缓远去戚砚神态自若,靠在一旁的土墙上。
不得不说,这地方味儿真大。
而且,刚才桑秋那女人好像害羞了
好吧,他真的买想到,这女人居然害羞了,就这么跑了。
另一边
桑阳升听崔先进说已经走了桑秋的线索,并且戚砚留下了记号,已经找到人了,桑阳升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家人忙活了大半夜也没找到曾容,直到天快亮了桑阳升才劝说许家人回家休息。
许家人找人那么长时间,几乎一夜没睡,加上白天还得上班,所以桑阳升劝了之后就回家去了。
许民累的不行,回到屋子里看见仍旧躺在床上的桑娇,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怎么说失踪的也是桑娇的娘,后来桑秋不见了,桑秋也是旁边的姐姐,他一个女婿,半个外人都出去帮忙找人,心里也着急,怎么桑娇这个亲人就能安安生生躺在家里睡觉,而且还能睡得着
其实桑娇压根就没睡,听见许民进屋的动静就转身过来,视线落在许民的身上,开口问道:“人找到了没有”
“没找到,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过桑秋那边有消息了,戚砚已经追过去了,应该没什么事儿,不过桑娇我觉得挺奇怪的,你娘去了医院之后离开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娘年纪那么大了,人贩子还能拐了要不就是娘自己去什么地方了走丢也不可能啊,咱们镇子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还能丢了”
念叨的许民没发现桑娇在听见戚砚已经找到桑秋的时候脸上那一瞬间的阴鸷。
等到许民说完话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桑娇已经恢复一脸冷淡的表情了,淡淡开口道:“是挺奇怪的,不过我娘年纪大了,我们村里以前就有老人走丢的事儿,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不过桑秋那事儿你确定戚砚已经找到人了”
“我也不清楚,不一定吧,就是发现了线索,至于找没找到人我就不清楚了。”许民回了一句,突然看向桑娇,开口问道:“桑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那可是你娘你姐姐,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冷静了”
“我担心啊,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不过是没表现出来罢了。那一个是生我养我的娘,一个是我亲姐姐,就算我娘偏心,我姐姐和我关系不亲近,那也是我的亲人啊,我怎么可能不关心呢你也累了大半夜了,睡吧,我这肚子里孩子刚没了,我心情也不太好,睡吧睡吧,明天你还上班呢。”桑娇说完就重新躺下了。
许民看着桑娇的背影还是觉得桑娇有点儿不对劲,怎么说呢,桑娇表现得太冷静了,冷静的让许民都有点儿瘆的慌。
许民一直以为桑娇是一个温柔善良又漂亮的好姑娘,之前他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能在一起时间长了,对于桑娇的性子许民隐约知道那么点,桑娇也暗暗旁敲侧击了几次家里房子小,买房的事儿,这事儿让许民心里有点不舒服。
或许在男人看来,结婚和父母住并没什么,而且和父母住还可以照顾老人,将来有了孩子老人可以帮忙带带,这桑娇隐隐要买房搬出去那不是要撇开老人而且买房的钱还得老人出,这老人把儿女养这么大,手里头那点儿钱不就是养老用的,买了房,那将来要真要用钱,挺麻烦的。
处对象没那么多问题,成了夫妻住一块儿,那矛盾也就隐隐浮现出来了。
之前桑娇怀着孩子,许民便压在心里没说,但心里还是有想法就是了。
而且对于岳母失踪这事儿来说,桑娇真的太不对劲了,岳母可是因为来看桑娇才不见了,桑娇似乎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一点点都看不出来。
许民躺下,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桑娇,套子一声,闭眼睡了。
天亮之后,许家人上班去了,刘玲又出门去了,家里有事儿,还得出去买菜,去警局打听一下找人的事儿,刘玲也是挺忙。
刘玲前脚刚出门,桑娇后脚就出门去了。
医院,病房里。
杨桃躺在床上,病房里还有一个人就是杨天华,杨天华看着躺在床上的杨桃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本来说好了昨天就出院的,可是就在杨天华办理手续的时候杨桃突然又反悔了,说要耽误两天,一个劲儿嚷嚷腿疼。
杨天华不是没试过要强制把杨桃带回去,可是怎么说杨桃也是他的侄女,他大哥的女儿,万一真因为杨桃半路折腾弄得脚出了什么事儿,那还真有点儿不好交代。
所以这两天杨天华脸色都特别黑,要不是杨桃一直乖乖待在医院没出去闹腾,杨天华也不会这么好说话。
杨桃察觉到杨天华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有点儿心虚,缩了缩肩膀。
几乎一看杨桃这样子杨天华就发现了异常,警惕的瞥了杨桃一眼,开口问:“杨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我这两天都在医院待着呢,你这一天到晚都守着我,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我就是脚疼,所以心情不太好,小叔,你要是没事儿就别一天到晚守着我了。”
“放心,我也不想守着你,只要你和我回去我立马走人,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真闹出什么事儿来你看家里人能不能护着你,我话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在这儿待着,我下去抽根烟。”杨天华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了。
直到杨天华走出病房,杨桃才蓦地松了一口气,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看了看自己红肿的脚裸。
虽然脚裸仍旧有些疼痛感杨桃自己却是知道伤得不严重,不然杨桃哪儿还能待在这小地方的医院,杨桃可是文工团跳舞的腿有多重要杨桃比谁都清楚。
就在杨桃脑子里想着什么的时候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然后几天没露面的赵印从外边吊儿郎当走进来,进了病房之后赵印自来熟地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杨桃。
对上赵印的视线,杨桃微微皱眉:“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看看不行啊我今个儿过来就是有点儿事不明白,我听说吧,这桑秋的母亲不见了,然后紧接着桑秋又不见了,杨桃,这事儿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人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整天躺在医院里头还有我小叔成天守着,赵印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儿真和我有关系吧,我是那样儿的人吗而且我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我人好好待在医院还弄个什么的出去绑架人吧,你今天来就为了这事儿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事儿我还真就一点儿也不清楚,至于桑秋为什么不见了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这事儿真和你没关系我有点不相信,毕竟桑秋也就和你有争执,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把桑秋绑了,而且你在医院没错,但是你不亲自出手,说不定你让别人干了这事儿那也不是没可能啊。”赵印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杨桃被赵印这么一说气得脸都虹了,抬手指着赵印,气呼呼开口道:“赵印,你如果是为这事儿来的,那我真和这事儿没关系,反正你爱信不信,你还有事儿没有,没事儿就别搁这了,看见你我心里不舒服。”
“哦,没事儿,我心里舒服就行了,杨小叔没告诉你,这次回去我们两就要订婚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很快你是我的未婚妻了,我在这儿陪陪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份儿。”赵印一点儿也不生气,反正杨桃不高兴赵印就高兴了。
对于和杨桃订婚这事儿赵印还真没太大反应,反正是政治联姻,不就一个女人,娶谁不一样。
杨桃听见这事儿感觉就不一样了,订婚这事儿杨桃打心底里抗拒,不过订婚这是两家长辈给商量的,杨桃反对作用不大。
可是让杨桃乖乖订婚,那也是不可能的,杨桃打算等回去之后再慢慢处理这事儿,得慢慢来,一步一步来。
杨天华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赵印和杨天华说了几句话寒暄了片刻就离开了,杨天华对于赵印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赵印没个正经工作,但是品行不坏,比起大院里其他年轻人来说已经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毕竟赵印还是赵家的孙子,就这一条就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
赵印出了病房往医院大门那边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迎面又来一个小美人,虽然比不上桑秋好看,但是在这小地方也算是长得好看了。
赵印多看了两眼,然后看着看着,蓦地发现这美女好像和桑秋有那么两分相似,仔细看又觉得不像了。
主要是气质相差太大了,这女的和桑秋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