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大伯情绪激动,反复强调自己只是不想惹祸上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会隐瞒自己丢失焖罐的事实,绝对不是杀人抛尸的凶手。
但李涛大伯杀人的嫌疑已经存在,不是这简单的几句解释就能够洗清的。
温警官和小谢商议了一下,决定先由他押送李涛大伯回警局继续审问,顺便带上几只铁罐回警局让专业人员比对,看材质、新旧程度等细节是否和现场发现的铁罐完全符合。
而小谢和我则前往铁器铺继续进行调查,同时核对李涛大伯交待是否属实。
据李涛大伯介绍,铁器铺的老板姓季名二(化名),是季家冲人,开铁器铺开了几十年,不但做生意精得很,打铁也是一把好手,年轻的时候凭着打铁的手艺赚了不少的家产,娶了个漂亮媳妇,但后来媳妇跟人跑了,季二就没有再结婚,独自一人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成人。
铁器铺就在村东头不远季家冲和李家冲的中间位置,温警官开车将我们送到了路口,放下我和小谢,载着李涛大伯径直上了公路开回县警局,约好晚上再回来接我们。
我和小谢顺着小路走到了铁器铺,铁器铺不大,不到二十个平方的铺面堆满了农村常见的铁质用具,犁头、脸盆、大锅等等只要农户能用得着的铁器应有尽有。
铺子里面一个精瘦的老男人正坐在里面听着u卡收音机,里面放着花鼓戏,老男人一边听着一边尖着嗓子跟着里面的小人“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手拉风箱~~~呼呼的响~~~火炉烧得红旺旺~~~”
作为一个从小被爷爷奶奶两个老戏迷熏陶的我,这一曲“补锅”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过和这老男人所做的生意倒是契合得挺完美。
只是这老男人故意尖着喉咙学里面唱曲的,听起来略带娘娘腔的嗓音硌得我耳朵极其难受。
小谢几步上前,拍了拍铺门,喊了声:“你好,是季二师傅吧。”
老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一身警服的小谢,明显愣了一下,半天才回国神来道:“我就是季二,警官您好,找我有啥事?”
小谢笑了笑道:“我们是公安局的,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季二连忙关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的u卡收音机,抠了抠脑门道:“这个,刚才不是有个警官来过吗?我家里就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小子,在外地打工,刚我还给他打过电话来着。”
看来在我们调查之前刘队带的第一组人已经来过铁匠铺重新做过失踪人口调查了。
小谢忙道:“季师傅,我们俩过来不是调查失踪人口的,是想跟您了解一个情况,我想问下,您和李xx(李涛大伯名字)熟不熟?”
季二“哦”了一声道:“很熟啊,这附近几个村子都在我这里买铁器,哪个不熟?他买的东西多,我经常送东西去他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那麻烦问下您,他半个多月前是不是在您这买过几个办厨用的焖罐。”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您记得他买了几个吗?”
“几个倒不记得了,反正不少,他骑着摩托车来的,带了一筐子回去,十个八个总有的吧。”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在您这里买过焖罐的?”
“那多了去了,本村的邻村的都有,只是和李xx一样一次买一筐子的不多,这个月也就两个。”
说到这里,季二拍了一下脑门道:“我里面有账本,二位稍等,我给你们翻出来看下。”
片刻之后,季二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月几号,某某某买了什么东西,价格多少,日期姓名买了什么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是个仔细人。
我和小谢顺着季二的指点往前面翻,看到了最近一个月的两笔大宗焖罐交易,一个自然是李涛的大伯,买了九个,另外一个则是季家村的人,叫季毛毛(化名),诡异的是,这个季毛毛也买了九个!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疑问,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涛大伯的作案嫌疑尚未排除,又来了一个新的嫌疑人季毛毛!
季二介绍说,季毛毛也是村里的一个村宴厨师,本来生意很好,但李涛大伯从县城回来之后,他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只有原来关系和他处得极好的村民办酒宴的时候才会请他,所以他和李涛大伯两人不对付,经常一见面就吵架。
半个多月前的某一天,季毛毛也和李涛大伯一样,从他这里买走九只焖罐,当时他还觉得挺好奇,怎么两个人不多不少都买了九只,不过后来人命案件一发,他的注意力就和村民一样都关注到命案上去了。
说到这里,季二脸色一变道:“对了,九只焖罐,天啊!这两个人不会和那案子有关系吧!”
我和小谢无奈地笑了笑,对这个老农民后知后觉到如此程度表示钦佩不已。
季二哆哆嗦嗦道:“季……季毛毛和李xx,是……是杀人凶手!?”
小谢闻言神色马上严肃起来道:“季师傅,我们是在向您调查事情,请不要胡乱猜测,您说这个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季二汗如雨下,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道:“警官,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乱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小谢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一下,又询问了季二几句话,除了知道季毛毛家的地址之后,没有获取到更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向季二道了声谢,拉着我离开了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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