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从古家老两口嘴里打探出老古的情况,核实蒋文所说是否属实,却不想意外揪出了隐藏在阎良身后的真正幕后操纵者,这真是意外之喜。
小马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道:“龚老,不如我们现在去挖坟吧!”
龚警官闻言一愣道:“你说什么?挖坟?”
“是啊!”小马忙解释道:“既然古家老两口刚才提到聂荣死的时候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葬礼,那么尸体肯定没有随意抛弃,而是正儿八经地埋了起来,老古又在家呆了这么多年,必然每年都会去上坟,我们只要挖开那座坟墓,看看里面有没有骨头不就可以知道聂荣有没有假死了?”
人死后尸体埋入地下,就算没有棺材的保护,骨头也能保存数十年以上,如果有棺材保护的话甚至可以保存数百年。所以小马提出挖坟查骨,如果没有骨头自然说明聂荣是假死。
龚警官哭笑不得道:“小马,你想得太简单了,以聂荣的智商怎么可能会留下那么大一个破绽,那个年头死人那么多,随便找具尸体代替不就可以了。”
小马闻言一愣,往自己脑门上锤了几下,不好意思道:“我这榆木脑袋,嘿嘿……”
那个年代没有什么dna鉴定技术,所以就算找到骨头也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自然也就无法判断是不是聂荣。
“小马,我们走吧!”
小马一怔道:“去哪儿?”
“回省城!”
小马眼睛一亮道:“谢老那边有结果了?”
龚警官点头道:“没错,你去接古家老两口的时候,谢老就打了电话过来,说这件事已经告诉他的老领导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一直到现在,我们除了蒋文提供的那封信之外还是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封信虽然看起来像真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作假的可能,谢老的领导已经退休很多年,远离军界,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不敢轻易知会上层,而谢老和老吴直接去找上面的话又不合适,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就我们自己?”小马眼睛瞪得溜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我们加一起才四个人,阎良他们那边可是足有几十个人,而且个个都是老江湖,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们斗?”
见龚警官脸上稍稍显露出不满的表情,小马连忙解释道:“龚老,我小马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我真害怕的话,当初您调查人猪案我就不会参合了,我觉得不适合和阎良他们硬拼,是因为真正知情的只有我们几个,我们死了,谁处理这件事情?谢老的领导现在估计也八十好几了吧,难道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吗?”
龚警官脸色缓和下来道:“又没有让你去硬拼,我们现在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将阎良控制起来,如果他能交待清楚一切,就是最有利的证据。第二件事,前往xx村找到邪派团结互助会的根据地并进行严密的监视,他们一有轻举妄动,就要马上通知上头做好应对准备,这也是谢老领导的意思,他虽然自己无法动身,但安排了警卫员跟我们一起去,也是做好了一有发现就马上采取措施的准备。而且,领导还答应配给我们一台无线发报机。”
“有无线发报机?”小马闻言精神一震。
“没错!”龚警官点头道:“领导会安排两个警卫员带着无线发报机和我们一起去xx村,只要遇到特殊情况就马上发报通知他,有了确切的证据,他就可以知会上层采取行动了!”
小马长舒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万无一失了!”
七十年代虽然没有手机,但无线发报技术已经发展到了顶峰,距离几千公里也能准确收到信号,就和手机无异。
领导安排的两个警卫员与其说是去执行监视任务的,不如说是搜集证据的,只要证据搜集完成,领导就可以知会上层甚至军方直接采取行动了。
就算遇到什么突发事件,通过无线发报机也能迅速通知周边的驻防部队,可谓是万无一失。
既然领导已经下了命令,而且安排得非常妥当,那么事不宜迟,需要马上行动!
为了避免对方在小县城安插了暗哨,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聂荣的秘密,他们将古家老两口留在了公安局。
听说在公安局待着有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且不用上工、工分照算,老两口笑得和花儿一样,连说就算呆上个一年半载也没问题。
安顿好古家老两口之后,龚警官和小马整理了下东西,又踏上了返回省城的道路。
在骑车驶出警局的时候,小马想起了一事,询问道:“龚老,那起连环杀人案还是有一个大疑点啊。”
“什么疑点?”
“小古一家的死肯定是因为他想逼死老古结果遭到了聂荣的报复,但志军的父母为什么会被杀害?老古好像和志军的父母无冤无仇啊。”
“你怎么知道无冤无仇?”龚警官瞪圆眼睛道:“真相未明之前,绝对不能下这样的结论!我们一开始不也以为小古和志军没有关系,直到后来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很大的矛盾,没有经过调查,怎么就武断地说老古和志军的父母之间没有仇恨呢?”
“龚老,您教训的是!”小马惭愧地低下了头。
“小马,你还年轻,处理事情要懂得轻重缓急!”龚警官教育道:“这整个事件中,最重要的是粉碎邪派团结互助会的图谋,避免他们和gmd野心份子里应外合造成国家的动荡,至于志军父母的死,虽然算是大案子,但和邪派团结互助会的图谋比起来只能算小之又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听从谢老的安排,带着两个警卫入川,找到确凿的证据,封锁阎良聂荣等人的阴谋!”
“龚老,我明白了!”小马懊恼道:“这确实是我最大的问题,考虑事情不够全面,分不清主次。”
“没事,你还年轻,我在你这年纪远不如你。”龚警官一直将小马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见他满脸愧色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哈哈,其实我蛮喜欢龚老您批评我的,就像我爷爷一样!”小马毕竟年轻,负面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懊恼,现在就没大没小地和龚警官开起玩笑来。
“瞎说,我看起来比你爸年轻多了,你该叫我叔才对!”龚警官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小马一前一后蹬着自行车往省城疾驰而去。
天边飘来了几朵乌云,似乎要下雨了。
天色也随之阴暗了下来,路边高耸的大树将笔直的县道围得好像囚牢一般,龚警官和小马并肩疾驰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了囚牢的尽头。
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黑洞,将他们连人带车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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