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邑调侃道:“你如此关心她,莫非……?”
蓝蔺一扬下巴,说:“谁要喜欢她啊?!脾气坏得很,长相也一般般,身材也并非高大威猛,顶多就是白一点儿,瘦看那么一点点儿。”话峰一转,“不过,这人倒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非宴国皇帝心胸狭隘容不得她,还指不定会成就怎样一番大业呢。”
蓝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说:“照你这么说,她有这些能耐,又与大宴决裂,可堪重用啊。”
蓝蔺点头附和道:“没错。若我绮国有这种的人才,哪里还用受宴国的鸟气?!而今,宴国和绮国之间,轻易不会再起战争,彼此都需要休养生息。这时,不就是比谁发展更好更快更强吗?等我们绮国真正强大起来,一口吞了宴国,才令人痛快!”
蓝邑点了点头,问:“既然如此,你可有派人去寻楚玥璃?若能寻到她,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又是否值得本王为她冒险,将自己在绮国的经营,交给她。”
蓝蔺大惊,问:“皇姐,你竟要如此厚待她?!你当真那么信她?”
蓝邑笑道:“在你之前,我对她已经多有耳闻。如此一个奇女子,当为我所用才好。留在宴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至于信不信……”眯起眼睛,“要看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我的信任。”揉了揉额头,“你当知,我来宴国,我所经营的一切都将被大姐吞噬。我在这儿,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若没有人帮我顶着,怕是等我回去后,连个屁都不剩。大姐那性子,能容下你,却容不下我。”
蓝蔺轻叹道:“你不在绮,我回去也是被人欺负的主儿。若是她能得到母皇的信任和重视,我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蓝邑说:“若楚玥璃够聪明,就应当来寻我。此时此刻,也唯有我能帮她东山再起,手刃仇敌!”
蓝蔺琢磨道:“这人,究竟躲哪儿去了?”
蓝邑低声说:“你先派人关注着她的踪迹。更重要的是,别忘了找到’黑禁令’的下落。若能寻到‘黑蟒酋’,踏平宴国才能一雪前耻!”
蓝蔺说:“小弟不才,没能寻到‘黑禁令’,皇姐多费心,小弟等你好消息。”
蓝邑指着蓝蔺点了点,说:“你赶快给我启程上路!”
蓝蔺回道:“你当我不急着回去?我得寻到楚玥璃再走!”
蓝邑眯眼笑道:“我看你就是被楚玥璃勾了魂儿!我可警告你,别因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事儿。”
蓝蔺回击道:“我是要用儿女私情办大事的人,怎么会耽误了大事儿?如果寻到楚玥璃,没有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美色惑人,你以为她会答应帮你?”
蓝邑摆手:“好了好了,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等见到她,我且试试她再说。传言总有不实,没准儿就是个草包。”
蓝蔺瞪了蓝邑一眼。
蓝邑笑道:“还是一个吸引了十三弟喜欢的草包,哈哈哈哈……”
蓝蔺从蓝邑手中夺回茶杯,嗔道:“皇姐就好好儿笑吧,这宴国的男子,能让你笑个够!”
蓝邑色迷迷地一笑,说道:“真是令人十分期待啊。”站起身,“本王得沐浴更衣,收拾一番,看看哪个男人不拜倒在本王的裙摆之下!”
蓝蔺嗤了一声,说:“单是一个白云间,我看你就摆不平。你若能迎娶他,我都把头给你当凳子坐。”
蓝邑横了蓝蔺一眼,呵斥道:“越来越不像话,说话竟如此粗鲁!你是绮的十三皇子,无比尊贵,别提什么把头当凳子的,你到宴国没多久,怎么染了如此多的不良习惯。你瞧瞧,你那腿是怎么坐着呢?合上!赶快合上!袖子放下,赶快放下,手腕都露出来了!还有那个……”
在蓝邑的碎碎念道中,夜色缓缓降临。
典客刘非凡引领着蓝邑和蓝蔺一同去往宫中,一个谢恩告辞,一个留下继续当质女。
在整个宴中,蓝邑没有看见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白云间,却瞄上了太监陶公公。只不过,公公就是公公,算不得男人呐。蓝邑表示很惆怅,转身就摸上了宁蕴涵的手,感慨良多。
宴中,蓝蔺起身,向皇上和诸位大臣敬酒,聊表心意。
他对陶公公说:“公公容貌恢复,真是更胜从前。虽不知是谁之功,却要敬那人一杯,救了这不可多得的容颜。”
陶公公不语,只是饮掉杯中酒,看样子似乎有些消沉。
蓝蔺在心中嗤笑一声,继续去敬酒。最后,他喝得醉醺醺的,被大学士搀扶了一把才勉强站住。手指交错时,大学士在蓝蔺的手心里写下两个字,唯有彼此心知肚明。
原来,大学士之所以有“夕间”,确实和绮国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他年轻那会儿也曾是风流倜傥的男子,所爱之人与蓝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正是因此,才冒险帮了蓝蔺,送出珍藏多年的“夕间”,想嫁女儿给白云间。最后,他手上的那颗“夕间”进了陶公公的肚子,
马车返回“繁安居”,载着醉醺醺的姐弟俩。
蓝蔺在蓝邑的手中写下两个字:皇陵。
蓝邑打个哈欠,攥着两个空荡荡的字,展现出了醉态。即使“黑禁令”在皇陵,她也没能耐去捞出来啊。若是楚玥璃出现,她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她,让她偷出“黑禁令”才好。可惜,楚玥璃一直不曾出现,这个人到底藏哪里去了?不会是吓破胆,自尽了吧?
一夜无话,蓝蔺却是整夜未眠。他一直派人寻找楚玥璃,却始终无果。天亮时,他必须得离开帝京了,以后再相见,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再者,楚玥璃是否真活着,他也没那么肯定。只不过,相信她活着,总比相信她死掉强百倍。他宁愿,一直这样坚信不疑,直到看到楚玥璃,这个风一样传奇的女子。
天色渐亮,蓝蔺登上马车,清点了寥寥无几的人数,在宴国骑兵的护送下,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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