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颗星
男人下巴抵在她肩侧,呼出的热气往颈窝里钻,酥麻麻的,纪见星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复,故作凶巴巴地用手肘撞他腰部:“要犹豫这么久?!”
她第一次跟人求婚耶,不要面子的吗?!
谈行彧握了她手肘,沿着摸到手背,长指滑入她指间,他眉峰微挑,低笑着说了声“好”。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我愿意”吗?
纪见星无暇去追究,他已扶着她的脸,转到方便他亲的角度,从鼻尖亲到嘴唇,咬住,吮含,舌尖勾着,缠着,搅着,深抵入喉。
他拥有强大的学习能力,每次的吻都带给她不同的体验,而且是绝对的掠夺者。
结束时,纪见星感觉喉咙里的水分都被吸干了,她抿唇吞了吞口水,无奈杯水车薪,回过身,勾住他脖子,拉到合适的高度,以牙还牙地去他那儿汲取水源。
谈行彧格外配合,任她予取予求。
解了渴,纪见星报复性地咬他下唇,然后取出戒指,推入他无名指,尺寸合适,骨节分明,她翻来覆去地欣赏起来:“真好看。”
“戴了我的戒指,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谈行彧别有深意地问:“谈太太要不要先验明正身?”
月黑风高,荒郊野外的,谈先生暴露本性要耍流氓啦。纪见星连忙缩回来,朝前蹦跳着:“我要去检查你的嫁妆!”
别墅里面还没装修,空荡荡的,面积大,视野开阔,纪见星喊了句“哈喽”,余音回旋,作为星光租房的老板,她有着丰富装修经验,看到空房就心痒手痒,跃跃欲试。
她走来走去,开心地转着圈,裙摆飞扬,谈行彧怕她晕,好笑地拉住:“想不想去泡温泉?”
闻所未闻,鸣风山居然还有温泉?纪见星笑弯了清眸,晃动他胳膊:“远吗远吗?不想走路,你抱我去。”
温泉是新挖出来的,坐落于别墅东南角的位置,谈行彧抱着她,穿过月色,走了大约五百米就到了。
纪见星的注意力被一座藏在林间,亮着橘色灯光的树屋吸引了过去,寒风猎猎作响,冷意弥漫,在浓稠的黑暗中,它看起来就像一块可口的奶油蛋糕。
“谈先生,”她兴高采烈地指着树屋问,“我们今晚要在这儿过夜吗?”
谈行彧受她情绪感染,眼尾弯起愉悦的弧度,宠溺道:“如果你想的话。”
“太棒了!”纪见星嫌弃他的速度慢,跳下来,“咚咚咚”地上了台阶,跑进屋里,最醒目的是一张两米大床,床头并排摆着白色枕头,丢在枕边的两盒东西,充满某种意味,她瞬间脸红了。
看来某人是早有预谋要留下来过夜啊,还让她主动提出来,哼哼哼。
谈行彧已经脱掉外套,搭好在椅背,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再来是皮带,拉链滑动声扩大无数倍,响在安静的夜里,接着,是他微微克制的声音:“泳衣放在浴室,你先去洗澡。”
“哦。”纪见星应着,面若火烧地进了浴室,简单淋浴,擦干水珠后,她从架子上取下泳衣,很好,是穿了等于没穿,甚至比不穿更具诱惑的比基尼。
谈先生在人前总是端着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私底下……那真是如狼似虎,极具侵略性,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幸好这一面,只有她能看到。
他敢准备比基尼,她就敢穿,橙红特别显肤色,白皙似玉,峰峦如聚,细腰盈盈,不足一握,纪见星满意地裹上浴袍,先去泡温泉了。
灯光树影交织,影影绰绰,水面浮着袅袅白气,纪见星趴在边缘,细颈雪背向着月,仿佛缓缓流动的牛奶,泉水温热,层层包裹上来,倦意一扫而空,她舒服地喟叹了声。
手机震动,纪见星划开一看,是来自宋晚月的申请加微信好友通知,她四处张望,今儿刮的是什么风?宋晚月竟主动联系她,好稀奇。
她点了通过。
宋晚月秒回,估计心里挺纠结,发来的“晚上好”看着别扭得不行。
纪见星猜对方肯定有事相求,才会这般放低身段,她懒得拐弯抹角,直入正题。
国家一级保护废物:“有什么事?”
宋晚月:“上次你是怎么把蒋奉贤打到站不起来的,能教教我吗?”
卧槽!!!
纪见星砸起一片震惊的水花,蒋奉贤究竟造了什么孽,硬是将圈内最受人称赞的淑女逼得淑女风范全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蒋家祖坟真的没有冒黑烟吗???
蒋奉贤眼下的处境本就摇摇欲坠,这种让他雪上加霜,苦不堪言的事,她最乐意帮忙了。
纪见星找出珍藏的暴打渣男专用图发过去,考虑到宋晚月没有相关经验,本想详细指点一番,刚敲了几个字,黑影覆盖而来,她抬起头,鼻尖忽地发烫。
男人解下浴袍,肌理结实,线条流畅,人鱼线利落地收进黑色泳裤,布料紧绷,根本遮不住……
劈头盖脸的美`色,让她无暇顾及宋晚月,手机丢到一边,伸出手,拖他下水。
谈行彧垂了眸,直白地赏着水下美景,清水出芙蓉,橙红裹着白,白里透着红,引人采撷,他喉结滚动,眼神既暗又紧。
温泉池里,水波翻滚。
回到树屋,已近午夜,纪见星慵懒地趴在床边,谈行彧拿了风筒,给她吹着头发,她半昏半睡,余光瞥见落地窗边多了一排包装精致的盒子:“那是什么?”
他指腹轻刮着她头皮,顺着热风梳到发梢:“生日礼物。”
纪见星数了数,一共二十份礼物,她惊奇地问:“为什么这么多?”
风声轰隆,谈行彧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能从表情辨别出,他一言不发,耐心地吹干长发,关了风筒,拔掉插线,唇边含着浅笑:“从五岁送到二十四岁,每年一份。”
所以,他这是把初遇后的生日礼物都补齐了?
纪见星被这份浪漫感动得心尖泛软,迫不及待地拆起了礼物,五岁礼物是一串桃核手链,对应她送他的桃核木雕吊坠,六岁是一个水晶球,璀璨银河之下,素净的南极,企鹅成群结队地玩耍,男孩背着红衣女孩,雪地留下一串串脚印。
十四岁礼物是一坛青梅酒,纪念他们的青梅竹马。
十八岁礼物是c家的限量款口红礼盒。
二十三岁礼物是一双漂亮的镶钻高跟鞋,纪见星忍不住打趣道:“谈先生,你送我鞋,不怕我穿着它离开你啊?”
“送鞋是因为,这一年,你再次走回了我身边。”谈行彧从鞋盒里拿出另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取了里面的红宝石脚链,戴到她脚踝:“这样不就走不掉了?”
行吧,原来还留有后招,设想得挺周到。
纪见星拆开二十四岁的礼物,嗯?空盒子?!
“何解?”
“这是一个心愿,”谈行彧亲她耳后白嫩的肌肤,低低地,解释着,“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我都会帮你实现。”
“任何要求?”
“……对。”
包括,离开他。
他愿意把全部的掌控权交到她手上,由她来决定,这段感情,甚至是婚姻,能走多远。
然而,温香软玉真实在怀,谈行彧改变主意了,额外增加限定条件:“除了离开我以外的,任何要求。”
纪见星以逆向思维,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谈先生是把他的一辈子送给她,当作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纪见星按亮手机,过零点了,平安夜来临,他平安度过了二十九岁生日,往后余生,一切顺遂。
她摸着他跳动的心脏,眼眶微热:“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凑上去吻他,主导着,完成了一场……
树屋里,春`色无限。
次日,纪见星毫无疑问上班迟到了,大家送的圣诞礼物,大多是苹果、巧克力和福袋,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她让金萤去订咖啡甜品,作为感谢的回礼。
处理完公事,好不容易闲下来玩手机,七分钟前,宋晚月发微信给她:“我去了。”
纪见星一头雾水,去哪里?发错了吧。
她指尖往上滑,查看历史消息,整个人弹起来——
宋晚月要去暴打渣男了!
这等名场面,她怎能错过?!
此时,嘉汽副总裁办公室,看到女朋友出现,周身萦绕低气压的蒋奉贤难得笑了,大步上前:“月月,你终于肯见我了!”
宋晚月躲开他的手,眼里浮现浓浓的厌恶。
蒋奉贤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反省,痛彻心扉地悔悟道:“对不起,月月,是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原谅我,好吗?”
蒋奉贤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明明和那女人谈得好好的,露水情缘,事后一拍两散,万万没想到她……不认人,竟报警了,事情闹大,不仅他颜面尽失,还连累蒋家陷入困境。
他给宋晚月发了无数信息,电话打到爆,全都石沉大海,没觉得慌乱,只因她那么爱他,即便再生气,哄哄就好了。
“蒋奉贤,”宋晚月内心毫无波动,平静地看着他,“你爱过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爱!”蒋奉贤毫不犹豫地答,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我当然爱你!月月,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蒋家孤立无援,任人宰割,他迫切需要通过联姻的方式,得到宋家的支持。
“啪!”
蒋奉贤被打蒙了,惊得眼珠子快瞪出来:“月月?!”
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手无缚鸡之力,这巴掌打得并不疼,他难以理解,向来温柔乖顺的她,怎么会做出打人耳光这种野蛮事?!
宋晚月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人,用尽了全力,手心火辣辣地疼,尝到了另类的甜头,还不解气,她回想着纪见星昨晚发的图片,记不清具体要打哪些部位,拳头毫无章法地砸向蒋奉贤。
躲在门外看热闹的纪见星看得心累:服气了,宋小姐这种打法,蒋奉贤不痛不痒的好吗?!知道的在打架,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情骂俏呢。
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后果啊!
纪见星看不下去了,一脚踹开门,扯开张牙舞爪的小学鸡宋晚月,三两下把蒋奉贤放倒在地,恨铁不成钢地问道:“看懂了吗?要这样打。”
宋晚月像有了靠山,备受鼓舞,学着她的动作,痛痛快快地给了蒋奉贤十几拳。
到底身娇体弱,宋晚月打着打着,虚虚晃晃失去重心,膝盖一弯,跪了下去,精准地给蒋奉贤那作乱闯祸的小叽叽来了一记致命重击。
干!得!漂!亮!
纪见星颇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下一秒,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办公室。
又有脚步声进来,她偏头,看清来人,连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谈先生,不是我干的!”
作者有话要说:纪小星:骂人打架啥都行,认怂第一名。
猜猜她会跟谈先生提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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