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喘息声略有停顿,
魏准偏过头,探究般想去看他的眼,却还没等看清,就又被这人凑上来覆吻。这样带着涩苦烟味的吻不知道黏腻了多久。
魏准攥住人的肩头,拉开距离。
他想开口讲话,冒出来的声音却艰涩的近乎听不见:“小洲刚才叫我什么?”
许净洲一瞬不移盯着他,“你把那个花环藏起来了,是不是?”他挪开视线,定在前一秒还亲吻过的唇角,“你多久没抽烟了?嘴角那个痂结了又咬,咬了又结。”
他眸光微动,轻声问:“很喜欢这么玩?”
被碾灭的烟残留星点火光,空气中荡着丝缕呛鼻气味。
魏准还抱着他,
像是生怕自己再做什么伤到这个人,他僵住动作,再不敢乱动。
“也没问过纹身具体什么颜色、什么形状,闷头去纹一个,结果还弄成皮肤过敏。发炎那么严重,”许净洲停在他唇边,声音微弱如低语:
“你觉得我蠢?还是瞎?”
他黏在这个人身上,能清晰感觉到魏准此时呼吸起伏、心跳,以至于手臂的轻抖。不过三四天,他身上的伤根本好不全。
空调吹出的热风占领高地,将两人裹在暖意里。
许净洲跟他接吻。
纠缠不清的记忆如琐碎拼图,本来就理不清楚,越理越乱,他没什么耐心的把拼图一股脑塞进盒子里,企图蒙住眼遮住耳,只存留自己想要的触感。
后来才发现自己早就过了线。
小熊喜欢的是小猫,他喜欢的也不是别人。
“魏准,”
他盯着男人憋红的眼,看他的眸子依旧如往常一样干净纯粹,闷着鼻腔试图撒娇,好让这人快点心软:“你把花环还给我,好不好?”
·
助理觉得可真是够稀奇了。
他家老总干了这么多年,别说是风吹雨打,就是下刀子雨,也没见什么时候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放会议的鸽子,从来都尽职尽责。
结果当日下午,这人跟从世界上蒸发似的,打电话也不接。
他找了个借口把会议改个时间,本来想改成明天。
那边,工厂爆炸的事却已经来了消息。
魏深前两天刚出院,就得知了工厂爆炸的事。
“被炸伤了?”他最近在喝中药,被苦味呛得皱起脸,又嗤声,“炸伤也跟我没关系,都不是我魏深的儿子了,我管他干什么!”
助理脸色为难,欲言又止半晌。
魏深:“你有什么话就说。”
“这件事本来跟魏家没什么关系,说起来,对魏家还有点好处。毕竟让魏二少吃点苦头也未必是坏事,他说不定就惦记起魏家的好,会回来。”助理叹口气,“但问题是,您可能不知道。”
魏深对他这一大串铺垫略感不满。
助理说:“工厂爆炸的事是魏大少爷做的,我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搞这套。”
不说还好,一说直接把人气得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你说谁干的??”
助理也很无奈,“是夫人让我跟您说的,您得帮帮他。”
魏深脸色更难看了,“什么意思?”
“魏二少像是早知道里面有圈套似的,事先就在工厂里安排了自己的人,谈合作的时候也跟工厂讲好了,让工厂承担全部风险,”他话音一顿,“那个工厂老总可能太想占便宜,脑子一热就答应了,现在又耍赖。”
“说如果魏大少不把赔偿和损失给他,他就把真相公之于众,”助理看着这人脸色,语气越来越微弱,“夫人说,大少爷一个人怎么样不要紧,但一旦这事被捅出去,关乎的就是魏家……”
“她养出来的好儿子!现在也好意思说关乎魏家的脸面!”
魏深气得胸口呼哧呼哧响,快要喘不上气,他这两天近乎把一辈子的气都生完了,几天功夫头发就白了一片。
生气归生气,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杨贞说得不无道理。
现在也没时间去揪着他另外一个儿子晃荡他脑子里的水,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弱智,眼下只有先把魏准工厂那边的嘴堵严实,
魏深疲惫揉眉心,“你找人去谈吧,这种小工厂拿钱堵就行了。”
助理诶一声,
他这边取出手机,正准备联系人跟工厂沟通,结果一眼看见鲜红色的未读消息:
【赵总:网上那文章怎么回事?你们真干那种下流事了?】
【赵总:链接《设计陷害引发工厂爆炸,魏家居然想谋财害命》,看看这个。】
魏深本来准备休息,
他看见助理在门口杵了半晌,脸色难看的不行,要走不走要留不留的纠结样,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事吗?不先去解决工厂那摊子破事?”
“不是,魏总。”助理支支吾吾:“来不及了。”
他硬着头皮,把事情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魏准跟这个工厂合作,目的应该就是想反将您一军。说是大少爷设圈套套人家,最后反而被人家给套上了,”助理叹气,“我刚才问了几个人,说工厂那边已经收了魏准的钱,答应把事情说清楚,”
魏深蹙眉,“那就给更多的钱。”
“不是,”助理有些不忍心,“这事已经被丢出去了……”
别的不说,单单是设计爆炸一件事,就足够那位大少爷蹲个牢,根本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况且这件事对魏家企业的影响也不会是一星半点。
商业平台上,已经有诸多企业表示会和魏家取消合作,划清界限。
“……”
魏深摸清楚目前现状后,蹙眉。
他脱力坐在病床上,头次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
在让工厂说出实情后,魏准整理证据上交给部门,直接将那位试图坐享渔翁之利的工厂老板也送了过去。
先前私下联系好的另一家工厂接盘,生意继续正常运作。
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去过公司。
在许净洲开口叫过他名字以后,就像是成了精似的,每天清早准时准点守在门口,不想他出门,想着法子黏人。
魏准还是担心他,叫来林封来给他检查,得出的结论也只是病情恢复的很好,但不敢妄下定论说许净洲痊愈。
许净洲不大高兴,“你以后不要给我找医生了。”
“小洲听话,”魏准被他逗笑,揉他的头,“
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又不会少块肉,等你的病完全痊愈,我们就不用再找医生了。”
许净洲眨眼,“我的病已经好了。”
“好了?”魏准偏头看他,“怎么证明,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怎么证明,”这人低着头,小声说:“但我就是不想看医生,你陪着我就好。你陪着我,我病总会慢慢变好。”
这种坦率又甜蜜的话讲出来,正中靶心,没什么人能抵抗住。
正准备离开的林封沉默转身,觉得自己亮成了白天的太阳。
魏准在这句话后愣了几秒,在这人起身时又突然回神,伸手拉住许净洲,把人拽的踉跄后退,直接栽到他身上。
“好了,以后我们不看医生。”他看许净洲挣扎着坐起来,冷脸要发飙,听到这话后又倏忽间笑起来,是个格外擅长变脸的小家伙。
魏准说:“我不上班了,在家陪你。”他瞥眼旁边假装看天的林封,“让林封养我们吃住,他有钱,不怕被吃空。”
林封:……
先前请过一周的假。
李青拿着几个剧本过来,进门就看见屋里一派热闹,他笑着跟沙发上人打招呼:“韩总,今天没去上班啊?”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滞。
旁边的林封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嗯,今天没去上班。”魏准笑了笑,“青哥是来找小洲?”
李青被他这声青哥受宠若惊,一愣,“啊对,我是来找小洲。”
许净洲起身去厨房,给他倒杯热水。
“第一件事,是先前小洲在片场的拍摄片段外泄的事。我找人查了查,你们猜我查到谁了?”李青故意卖关子。
结果只有他家又乖又捧场的小洲好奇:“是谁啊?”
李青清了清嗓子:“就是上次跟你在综艺里打擂台那个,刘轩。”
魏准抬眸,瞥来一眼。
“这次网上黑你的舆论都跟他有关,还把自家粉丝当枪使,组团跟你掐架。”李青蹙眉,“马上最佳男演员要公布了,他可能是冲着这个。”
许净洲哦一声,“那是挺过分的。”
李青:“……”
李青睁大眼,“就过分?没啦?”
“有啊,”许净洲笑了笑,“青哥,第二件事呢?”
“……”李青被他带得也没了脾气,低头,“第二件事就是先前小洲让我办的事,买的萨摩耶和房子,那边还要你,”
他话音一顿,瞥向魏准,“不对,是要韩总签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今天只要他开口,气氛就总会变得有些微妙,说不出来的感觉。
魏准接过文件,“需要在哪里签字?”
李青帮忙指出地方,“就在这里,签个名字就行。”
魏准拨开笔盖,刚要落笔。
坐在身边的人突然扑过来,抢过笔和纸,“我来签。”许净洲没跟他讲道理,霸占着地方,眨眼看他,“你不知道怎么签。”
魏准挑眉看他,“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准备签什么?”许净洲问他。
他扑过来的动作突然,把笔盖撞到了地上。
男人没有去捡笔盖,只是垂眸看他,漆黑深沉的眸子里盛着爱意和宠溺。除他以外,里面没有半点空间腾出来给任何别的。
许净洲跟他对视一眼,拿着笔在空白处写字:
“魏准。”
他一笔一画写,在写完后又停下几秒,盯着这个名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秒后,他又在这个名字后面加了个小括弧:
(许净洲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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