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原本胃里一直满满的,就算吐的什么也不剩,也感觉胀得厉害。经过这么一通风吹,那满胀的感觉倒轻了不少。
水晶窗帘在身侧不停摆动,姬月干脆抬手撩起来,满目翠绿,原来他们已经行进到山道之中。
绿的树,红的黄的紫的花不停在车旁掠过。
马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只那水晶窗帘响的清脆。
她也看到了君流夜,他坐在车辕前,背对着她,掌心长鞭偶尔飞出,在马背上掠过。
他并没有鞭打马匹,但那响亮的马鞭声让驾车的两匹马都老老实实的,丝毫不敢出差错。
这个人是名尊贵的王爷,没想到做驾车这样马夫的营生也做的如此熟练。是御马的一位好手。
他不但会御马,也会御人,他的手下个个对他忠心耿耿,风里来,雨里去,不会背叛。
而她的父皇……
一旦国破家亡,居然一个忠心追随者也找不到。
他被囚这么多天,除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外,就没有一个人再设法救他。
姬月国灭亡了,而姬月国的百姓并没有灭亡,他们依旧其乐融融,并不管头顶上是否已经变了天……
她就算设法将父母都救出来,要复国的希望也极为渺茫,毕竟她在外面一个同党也找不到。
姬月微微闭了眼睛,压下就要涌上心头的绝望烦躁。
马车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君流夜掀开车帘,似笑非笑望着她:“是我抱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姬月没有看他,却快速回答了他一句:“我自己下来。”
她还有些头重脚轻,但到底自己爬下马车。
君流夜始终站在旁边,没有搭一把手扶她的意思。
待她站稳以后,才大步向前走去:“跟我来。”
姬月不知道他要捣什么鬼,抿了抿唇,便也就跟着。
君流夜一直在她左前方行走,刚好错开一步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偏不斜。
下车后姬月才知道这是一条死路,这路的尽头就是这山坡,山坡下就是直上直下的断崖。
君流夜引她走到断崖边,断崖很陡峭,断崖下有白云缭绕,一眼看不到底。
她身子原本就虚,这样向下一望,更觉得头晕。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君流夜一直默不作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这个动作他唇角浅浅勾了一勾。
他拉着她在悬崖边沿坐了下来,脚下就是危崖,一旦跌落,连块囫囵骨头也找不到。
姬月身子绷的有些紧,小手下意识抓住身旁凸起的石头角。
“姬月,你现在感觉如何?”君流夜终于开口。
姬月戒备地看他一眼,硬邦邦地道:“什么如何?”
“心情。”君流夜简短吐出两个字,干脆仰躺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草棍,那样子相当悠闲,也不怕姬月趁机给他一刀。
姬月自然也不会傻的冒这个险。
这个人就算悠闲懒散的再厉害,他也不是可以暗算到的家猫,他就是一头豹子,一头彪悍优雅的豹子,让人在他身边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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