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能说出这样的话,郭太后也知,自己多说无益。
只她还是忍不住再提点一句:“哀家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就真的以为,你逼的穆氏避居长春宫,这事儿当真一点错都没有。你这根本是没给自己留了后路,等到皇上真的因此事和你生了嫌隙,你说说,你该拿什么来保全自己。”
郭太后说完,也不再看郑皇后,起身由景嬷嬷搀扶着,便往内室去了。
转身之际,只听郑皇后冷冷的声音道:“我既然当年能逼的她自请下堂,就没准备给自己留退路。何况还有姨母在,皇上对您孝顺,只盼着姨母日后能多看顾我一些。”
说完,郑皇后就离开了。
郭太后摇了摇头,看上去头痛极了。
景嬷嬷搀扶着她坐下,安抚她道:“娘娘,皇后娘娘许也是一时没想开。这些年皇后娘娘执掌六宫,从未有过大错,皇上又怎么可能轻易责罚的娘娘。”
郭太后转着手上的檀木佛珠,沉声道:“若她性子能如穆氏一般恭顺,没那么多算计,哀家倒也放心了。可你看她,就说她方才那番话,若是有人在皇帝跟前嚼舌根,皇帝能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可郭太后就是再懊悔当初没能拦了郑皇后,如今事情也已经成为定局,她也根本没有选择,唯有和郑皇后站在同一条线上。
见郭太后微微叹息,景嬷嬷缓声道:“娘娘,您且安心吧。皇后娘娘也不是没手腕的人,这些年,做的事情虽说不算是滴水不漏,倒也并未真的闹腾开来。何况,这婳贵人有身孕之事,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到时候,皇上若是知道,如何能不欢喜。之后又是太子大婚,这接二连三的喜事,总归是好事。”
郭太后点点头,低声道:“是啊,你说的不错。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宫里头人心惶惶的,也是该热闹一番了。”
却说长春宫这边,穆氏一回宫便遣散了屋里侍奉的宫女。
她和郑皇后这么些年不对付,可她已经早就歇了心思了,她只盼着皇上能看在她的小心翼翼上,保住阳陵侯府。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惠安公主会在太后身上动手脚。
这些年,自打她避居长春宫,虽吃穿用度都有太后照拂,可她又如何不知,她始终是郑皇后心中的一根刺。
被郑皇后逼的自请下堂,从堂堂中宫皇后到长春宫恭妃,她再是不争不抢,持重守礼的性子,这心里,又如何能不郁闷。加之阳陵侯府也跟着她这些年战战兢兢,她更是多年忧心过甚,身子骨时好时不好的。
可她这样的处境,又怎好时常宣太医院的人前来,这落在郑皇后眼中,不免遭了郑皇后的猜忌。也亏得惠安公主孝顺,这些年,偷偷读些医书,这么多年下来,倒也颇有些长进。
其实今个儿太后娘娘突敢身子不适,她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可她到底不敢相信,也不敢露出任何的端倪,惠安虽不是她亲生,可这些年,倒也胜似亲生。她又如何能不护着她。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的,方才太医院的常太医只说太后娘娘气息受阻,并未发觉任何别的迹象。这次是险险避过了,可若真的被查出来是惠安做的,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岂能轻易饶过。
见穆氏冷冷看着她,惠安公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开口的话,却是让穆氏直接愣在了那里。
“母妃,您放心,太后娘娘所用的点心并无不妥,女儿只是采了佑安寺后院的兰花送给太后,这兰花和太后娘娘屋里金丝刻如意纹香炉中的安神香一结合,再加上太后恰巧吃的杏仁酥,才引了太后气闷。断然不会有人察觉的。”
穆氏望着她,险些没晕厥过去,她只感觉自己牙齿都在打颤,又惊又惧道:“你这孩子,怎敢做这样阴损的事情。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
不待穆氏说完,就听惠安公主哽咽道:“母妃,您莫要再这样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了。您以为您这样,就能让皇后娘娘饶过阳陵侯府,就能保阳陵侯府全身而退?”
“太子已经是东宫储君,真等到有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皇后娘娘入主慈宁宫,母凭子贵,到时候,又怎么会放过您,放过阳陵侯府!”
“您虽然被废,避居长春宫,可说到底,您是父皇的发妻,当年是皇爷爷亲自指婚,因着这个,皇后这些年耿耿于怀。您以为您退让,就能够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吗?不会的,若潜邸之时您只是父皇的侧妃,妃嫔间偶有争斗,有些小嫌隙,郑皇后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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