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方才我已经跪在母亲面前,提出要和郡主接触婚约。”陈延之蹙眉道。
傅锦闻言,心中暗喜。她这些日子左等右等,都未见世子爷有任何的动作。心中虽不会疑心他待自己的真心,可到底还是有些不安。
没想到,这次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那柳家公子,倒也死的不算冤枉。
“世子爷,大太太应该拦着您了吧?”看陈延之眼中的不忿,傅锦自然猜得出,这事儿并不顺利。
其实,她早就料到了,这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世子爷陡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大太太显然是吓坏了。
陈延之长叹一声:“锦娘,母亲也只是一时没法接受。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已经开了这个口,这事儿,定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的。”
傅锦偎依在他怀里,喃喃道:“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世子爷也不会这样为难。”
说着,傅锦就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这样的她,更是让陈延之心生感慨。
比起谢元姝的狠毒,锦娘才是那个应该陪伴自己终生的女子。
他心疼的搂着她,安慰她道:“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心思重,可不叫我更加心痛。”
傅锦抽泣一下,缓缓道:“世子爷待锦儿的心,锦儿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只是,锦儿真的好担心,担心世子爷为难。这京城谁都知道郡主身份尊贵,气性大,这若知道世子爷提出解除婚约,如何能不动怒。锦儿就怕因着自己的缘故,给国公府带来麻烦。”
傅锦的话更是激起了陈延之心中的怜惜,他因为和谢元姝的婚约,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其实比起得到谢家的助力,他更想随心而活。
何况,皇上又不是昏聩之人,又怎么可能因着这桩婚事,而降罪陈家。
若真娶了这样一个身份尊贵,却嚣张跋扈,阴狠毒辣的女人,将来如何治家。这和尚了一个公主,有何区别。受这样的窝囊气,这只要是个男人谁能这样忍辱负重。
想到这些,陈延之忍不住紧紧攥紧了手,眼神更是阴沉。
“锦娘,和郡主解除婚约的心思,并不全因你的缘故。定国公府虽不比谢家军、功赫赫,可也不至于真的任人拿捏。若谢家真敢因为此事为难陈家,定会遭了御史的弹劾的。”
“而且,陈家如今又是大皇子的岳家,皇上再不喜大皇子,也不会轻易就给陈家治罪的。”
傅锦低低嗯了一声,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得意,温柔道:“锦儿相信世子爷,世子爷在锦儿心中,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一句话说的陈延之是神清气爽,和谢元姝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性子,他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他其实是可以选择的。
在两人互诉衷肠的这会儿,陈延之并不知道,乾清宫又传出了旨意,都察院监察御史孙呈,斩立决。府邸成年男子皆被砍头,妇孺则全部流放。孙家老夫人早有预感,在内侍入府之前,阖府妇孺就都服了□□,也算是保全了最后一丝体面。
孙家事发,此事又涉及东宫。皇上当即下令大理寺彻查。而最终这个结果,倒也不算意外。太子即将大婚,皇上膝下就这么一个嫡子,最终也不过敲打一番罢了,又怎可能真的动了东宫的根基。
只是,这督办此、案的大理寺卿章适平,这次算是彻底得罪皇后娘娘了。
揣测圣心,这本无错,可若依了皇上的意思,那就不免遭了皇后娘娘的猜忌。虽这次事发皇后娘娘并未替孙家求情,可到底,这些年孙家给皇后娘娘办事,这事儿怎么做都难两全的。
谢元姝这日早早就歇下了,是以,翌日一大早,才闻着了这消息。
“这孙家老夫人倒也是个厉害的。”闻着孙府妇孺在旨意未达前就已经服药自尽,谢元姝忍不住感慨一句。
芷东笑了笑,也不知方才是不是她的错觉,郡主闻着孙家这事儿,似乎眼中有过一闪而逝的悲怆。
可再一想,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郡主身份尊贵,许也只是觉得有些唏嘘罢了。
这么想着,她笑着道:“郡主,这京城世家大族起起伏伏也是正常,也是孙家这次赌的太大了,想得了这从龙之功,可也该掂量掂量,这样的事情,若是东窗事发,承担的起不?”
一边说着,她一边递上刚沏好的庐山云雾给郡主。
谢元姝暗暗叹息一声,笑着接过:“这庐山云雾可是前些个儿皇后娘娘给的?”
芷东点了点头。
“这次皇上把孙家的案、子交给大理寺彻查,这大理寺卿章适平算是出了风头了。”
说着,她轻抿一口茶,顿时一阵沉默。
芷东有些疑惑的开口道:“郡主可是觉得章大人办的此案有什么不妥?”
谢元姝摇了摇头:“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妥。只是这章适平这次算是遭了皇后娘娘的猜忌了。要知道,这孙家借着巡盐之事,每年给东宫多少孝敬。皇后心中,如何能不恼。”
谢元姝说着,不由想到另一件事情来。
上一世,若她没记错的话,内阁次辅徐家老夫人在半个月后会病逝,这徐龚之前做过翰林院编修,之后迁大理寺卿兼东华殿大学士,又做过太子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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