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姑娘,我蒋家在魏县也是有名号的,往上三代都是做布料生意营生,我从小跟在祖父身旁学习,擅长管理底下的伙计,能看破人心,姑娘心中有抱负,若是能跟在姑娘身旁,我将是姑娘的一把利刃。”
蒋勋挺直腰板,不卑不亢道。
若非祖父不听他劝告,举家往南迁徙,也不会十几口人死于非命!
养了几日身体的蒋旭,气色好了不少,一身布衣也掩藏不了富家子弟的气质,他十分认真的说完,等着姜雪卿的答复。
姜雪卿收回眸子,神色淡淡,给出对方期限,“三个月之内,若没过我考察期,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说完后,姜雪卿转身迈着小步伐,往城门放下走去,“还不跟上来。”
这是答应了?
蒋勋面色一喜,跟上前去,“姑娘,我还得回去一趟小草屋,跟狗子见一面,不然他该着急了。”
“去吧。”
姜雪卿摆了摆手,独自一人往客栈方向走,临近客栈大门,姜雪卿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客栈大门台阶上,身量修长瘦弱的少年,两眼目视前方,二人视线交汇。
少年素来清冷疏离的眉眼,多了几分烟火气息,清隽的面庞,染上丝丝点点梨涡笑意,薄唇微张,似无声在念着一个女子的名字。
姜雪卿走了上前,温和地开口,“在门口站多久了?”
“就一会,房里闷,出来透透气。”
时野勾唇一笑,宽袖下藏了一支素雅的珠花簪子,指腹拂过珠花片刻,终还是举起簪子,“提前给姐姐准备的及笄礼。”
姜雪卿一愣,显然忘记了她及笄礼快到了,要不是时野提及,她根本就想不起来。
她接过珠花簪子,垂下眸子,捏了捏上边的珠花,“有心了,我很喜欢。”
真没白疼少年!
够上道的。
姜雪卿当着时野的面,把珠花簪子插入发髻中,扬了扬小脸,笑撵如花,“怎么样,好看吗?”
咚咚咚。
心跳极具加速,时野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珠花簪子,微微调整方向,二人离得近了,薄唇几乎是贴在姜雪卿的耳廓外,他用低沉又沙哑的声线,缓缓开口,“簪子歪了。”
宽袖拂过她的脸,眸子忽然一暗,不过一瞬又恢复清明。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宛如通电一般,直冲她五脏六腑,双臂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微微抖了抖身子,用干咳一声掩盖异样,边说边走进客栈,“细节控什么时候能改改了?”
在姜雪卿看不到的盲区,时野眉眼愈发柔和,跟在姜雪卿身后,上了二楼,与她一同进入房间,房门被守在外边的桑兆均关上。
“你还没回答我,好看吗?”
姜雪卿坐下后,便神情慵懒的托着腮,也不知怎的,就想听从时野口中听到答案,要是换做是以往,姜雪卿早早就抛之脑后,她向来不拘小节。
“姐姐心中有数,何须问我。”
时野对上姜雪卿有些疲态的眸子,他倒了一杯热水给姜雪卿,低沉又沙哑的嗓音再次想起。
依旧不是姜雪卿想要听到的答案。
“你故意的。”
姜雪卿看穿了时野眸底,没藏住的狡黠,她端起温度刚刚好的茶盏,喝了一杯水,一副了然地模样。
时野看着她喝下水,眸子十分认真,点点头,“嗯。”
他承认了。
姜雪卿慎了他一眼,挑起他精致的下巴,不让他有退路,绯唇勾起,“姐姐带上珠花簪子,可好看?”
姜雪卿也有玩笑的成分在里头,谁叫她问了两遍,都没得到答案呢,少年素来清冷疏离,似乎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甚少能从他那张美玉般的俊容,若是不想给,无人能从他脸上提取到任何表情。
不知何时,姜雪卿对少年的一举一动,皆上心。
这刻,气氛有些微妙,时野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食指,目光灼热又认真,盯着姜雪卿一眨不眨,耳尖微红,又乖又听话,似是用上他此生赞美的词语,“姐姐生的极美,戴上珠花更美了。”
不是那些华丽的词汇,简简单单中,又带了朴素般的认真,姜雪卿指尖上传来异样的触感,如火般灼热,她收回食指,正要说些什么。
扣扣扣的敲门声——
打断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气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暴躁,哼了一声,“谁。”
最好是要要紧的事,不然看她怎么收拾人!
“姜姑娘,有二人,自称是狗子和蒋勋的人在客栈楼下,说要见您,是否让二人进来。”
敲门的人正是桑兆均,他不知自己已经打断了,他家公子的好事,直到很久以后,才搞清楚当时公子为何要惩罚他。
“让他们进来。”
姜雪卿收敛思绪,她交代了一声后,转而看向时野,语气放轻,“小野你先回房,我这边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好,快到饭点了,我一会来喊你下去吃饭。”
“嗯。”
姜雪卿点点头。
时野走出姜雪卿的房门,侧眸给了桑兆均一个,冷漠到谷底的眼神,转身回到隔壁房间,一旁的桑兆均忙跟上去。
“怦。”
桑兆均没来得及进去,吃了闭门羹,他一脸盲眼看着紧闭的房门,他耳朵贴在房门边,语气带有一些小小的试探,“公子,我还没进去呢。”
“滚远点。”
时野压住怒意,音量也小了些,似是不想让隔壁房的姜雪卿,听到这句话。
“....”桑兆均。
都说女子就像是阴晴不定的天气,怎的他家公子,说变脸就变脸,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身为公子书童兼心腹,怎能不了解公子心中所想,是他失责了!
隔壁房间,狗子和蒋勋二人,此刻正站在姜雪卿房内,狗子瞪了一眼蒋勋,才收回眼神看向姜雪卿,“姐姐,你也把我收了吧,我也想为姐姐做事。”
狗子得知了蒋勋现如今,已经留在了姜雪卿身边办事,这么大件事,蒋勋不可能一时念气,肯定是谋划许久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成了才告诉他,狗子心中有了气,才瞪了一眼蒋勋。
不够兄弟!
“说说看,你为何想在我手底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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