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当机立断,“夫人,这边交给我,你先出去稳住小侯爷,千万别让小侯爷进来,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好好好,你手脚麻利些,快点藏好。”
舒盼儿赶紧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擦了一把额间冷汗,深吸一口气后,把房门拉开一条缝,趁着裴长浩没注意时,悄悄走出房门。
她一把关上房门,迈着小碎步,走至裴长浩跟前,面中带笑,“长浩,这时候你怎么回来了?”
往日这时候,裴长浩要么忙公事,要么在裴侯府。
“舒盼儿你为何心虚?”
见舒盼儿表情不太对,双眼飘忽,心不在焉,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没,我没有啊,呀,你的脸怎么受伤了,谁干的?”
顿时,舒盼儿赶紧否认道,目光所及之处,是裴长浩淤青布满整张脸,她眸光带上心疼,抬起手,正要要摸一摸他的伤。
裴长浩头往右偏,不让舒盼儿碰自己,一脸不悦道,“你是不是知道你爹去找我了?”
“我....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舒盼儿说不出话来。
她的表情却透露出信息了,裴长浩蹙紧眉头,“等你爹来了,咱们再说!”
裴长浩的随从,这时搬来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他刚坐下,就有下人上前奉茶。
怎么办,裴长浩在院子里不肯走,房间的尸体也搬移不出去。
再不处理,尸体都要发出异味了!
舒盼儿急得不行。
“玉佩你是怎么来的?”
忽然,裴长浩想起昨夜丢失的玉佩,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嘴。
“玉佩从小就戴在身上了。”
或许是撒谎撒多了,提及玉佩一事,舒盼儿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是吗?”裴长浩反问一句。
当时,他被救命恩人四字冲昏头脑,没往深处想,如今舒家父女磨光了他最后一分耐心,却品出了些许东西出来。
堂堂一个土生土长的小小农女,身上怎会有如此名贵的玉佩?
况且,这枚玉佩,他觉着好生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失明时,有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他走,如今他牵起舒盼儿的手,却没有当初的感觉。
他早该怀疑了!
偏偏救命恩人的头衔,束缚了他的思维。
恍惚之间,裴长浩的脑海中闪过,那日在国公府姜雪卿的容颜,好生熟悉的感觉。
容不得他往深处想,裴侯府的人把舒大建押送过来了,“小侯爷,人已经带来了。”
被捆绑双手的舒大建,他见到女儿也在,眸光亮了亮,快速地开口道,“盼儿,你跟小侯爷求求情,救救我。”
哐的一声——
茶盏被裴长浩重重扔到地面,碎成几半的茶盏飞的到处都是,滚烫的茶水烫伤了舒大建的脚背,发出昂昂声。
舒盼儿吓得心脏狂跳。
她还是头一回见小侯爷裴长浩,发如此大的火气。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裴长浩面容一冷,无比严肃,他一掌拍在案桌上,“跟谁求情都没用。”
“今日把舒大建带过来,就是与你父女二人说清楚!”
“往后舒大建欠下的债,与本小侯爷没有一丁点关系!还有你舒盼儿,我们缘分已尽,我会休书一封,你尽早搬来别院。”
裴长浩自认从前待舒家父女不薄,把人从小乡野接来京城享福,让二人过上好日子。
可结果呢?
舒大建赌瘾严重,前前后后裴长浩给他擦屁股的次数,没有上百件,也有不下几十件。
真当他是冤大头了?
还有舒盼儿,只要她开口,他都捧到面前哄她开心。
为了她,差点与裴侯府决裂,带她南下,归来得罪国公府的人,他没有一丝怨言,亲自备上厚礼,前去国公府请罪。
罢了。往事不必再提,他仁至义尽。
“长浩,你就这么狠心抛弃我,我可是救过你的命的。”
瞬间,舒盼儿的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身子弱柳倒在地上,牢牢抱住裴长浩的双腿。
眼泪鼻涕蹭到他的衣摆,越哭越大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长浩被吵得头疼,嫌恶地扯了扯衣摆,没能入他所愿,眉头拧在一起,就要原地爆发了。
另一边,找了一个绝佳位置,趴在屋檐上方的姜雪卿目睹了全过程,她不想再看下去,跳下地面,拍了拍双手。
“姑娘,你一个女子,爬上那么高的屋檐,很危险的。”
素以忙拿起手帕,抓起姜雪卿的手,给她擦拭干净,边擦边开口道。
“这点高度不算什么,你现在赶紧去报官,就说这里有人窝藏尸体,让官府的人过来办案。”
姜雪卿勾了勾唇角。
“好,我这就去。”
素以一走,姜雪卿扭头看向角落的一个人,勾了勾手指。
那人走上前来,“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该你们赌场的人上场了,按老规矩办事。”姜雪卿离去前,留下一句话。
赌坊的人,也第一时间冲进门,来势汹汹。
裴长浩的人,纷纷亮出家伙,“来者何人?不知道这是小侯爷的地盘吗?岂是你们尔等小辈,说来就来的地。”
“小侯爷是吧?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舒大建欠我们赌坊五十五万两银子,若是他今日不还上银两,我们几个做小的,也很难跟上头交差,还请小侯爷给个方便。”
赌坊的话事人,态度还算友好。
“小侯爷,救救我。”
舒大建对裴长浩还抱有一丝希望,可能是盼儿哪里惹得小侯爷不高兴了,哄哄就好了。
“把人带走。”
裴长浩一声令下,其手下让开一条道,给赌坊的人,顺利抓住舒大建,“多谢小侯爷了,兄弟们,咱们走。”
“爹,爹,长浩,你救救我爹,别让他们把我爹带走!”
舒盼儿眼睁睁看着她爹被赌坊的人,用绳索捆住脖子,宛如畜生般给人拽着走,她无能为力,只要恳求身旁的男人。
结果,裴长浩受不了了,一脚把舒盼儿踹倒在地,“休得放肆。”
“长浩,你好狠的心,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因为姜雪卿,是不是?”
舒盼儿质问道。
“你是不是有病?”裴长浩更加不悦。
赌坊的人刚刚走,别院又来了十几个不速之客,片刻功夫,被官差们围起来,一名身穿官服的大人踏进来,“有人举报,这里有人藏尸体敏感,给本官进去仔细搜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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