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内务府贴出告示,公布了第二轮皇商评选的方式。
八月初八,内务府将组织评审团,对入围第二轮的商人进行面试,选出一千人进入第三轮。
第二轮面试地点依旧在城西皇庄,此次参与人选,必须是各个商行的当家人。
除前十名外,其余参与者需在三天内,到内务府登记个人信息,并领取号码牌,到时候凭借号码牌入场,面试期间不允许出入。
公告一出,所有入围的商家,其家主纷纷涌到内务府,登记信息,领取号牌。
有了前车之鉴,这些商人在准备第二轮面试时,几乎都摒弃了书本,更多的关注该如何解决实际问题,当然也有人暗暗猜测第二轮会出哪些题目,准备押题。
张景仪、鲁丙砚、齐学昭等人对第二轮也极感兴趣,到内务府询问他们能否可以参加。
得知可以参加,但若是回答不好,他们有可能会被淘汰,几人思考半天,最终前十中只有四人选择参加。
落选的商人一边关注内务府的动静,一边四处结交,拓展人脉。
其中有三千多人提出申请,要查询成绩,除了少数对成绩有异议者,大多数人只是想看看自己的成绩,排在第多少名,好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识,知道差距有多大。
陆璟将一应琐事全部交给内务府处理,自己则对第一轮的三百六十位阅卷管,进行面试培训。
忙碌一天,陆璟从内务府出来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裕华楼接见贾芸。
“听陆峥说你有事找我?”陆璟问道。
贾芸忙道:“小的有几件事要向爷禀报!”
“和贾家有关?”陆璟问道。
贾芸点了点头说道:“第一件事和宝二爷有关,宝二爷遭了琏二奶奶的算计,这才让丫鬟有了身孕!”
贾芸将王熙凤如何算计贾宝玉的事情一一讲出,自从他求了王熙凤将小红从贾宝玉那里要出来后,他和小红就得到了王熙凤的重用,帮王熙凤做了不少事,也知道了王熙凤的很多事情。
陆璟听后,心中了然,怪不得袭人会突然怀孕,原是是王熙凤在背后算计,只是王熙凤这次行动,好像无意中破坏了忠顺王的计划。
如今薛宝钗因此事搬出了大观园,若是袭人顺利产子,以她的心性,恐怕就不一定会嫁给贾宝玉了,那薛家入选皇商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想到此处,陆璟感叹还真是世事无常,变幻莫定,自己还是等忠顺王的通知吧,随后问道:“你和小红相处的如何了,她爹林之孝是什么反应?”
贾芸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有些不甘心道:“我们两个还好,只是她爹不怎么高兴,听她说,她爹不想让她跟着琏二奶奶,想让她再回宝二爷院子里去!”
陆璟闻言,心中猜测林之孝想让小红回去,应该只是想让小红留在贾宝玉身边打探消息而已,恐怕王熙凤想要利用小红,拉拢林之孝夫妇的如意算盘,不仅会落空,还会因此得罪林之孝夫妇。
“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是金子总会发光,以你的才华,想必过不了过久,林之孝就会认可你们两个的事,实在不行,也可以让琏二奶奶帮你保媒吗!”陆璟安慰道。
贾芸心中一叹,继续说起第二件事:“宝二爷院子里的坠儿帮我和小红传过几次话,琏二奶奶说坠儿是个隐患,若是她将我和小红的事说出去,我和小红被人指点不说,也会影响贾家的声誉,琏二奶奶说要帮我们解决后患!”
陆璟听到此处,不由得想起平儿丢失须虾镯事件,便问道:“她打算如何行事?”
贾芸摇头道:“琏二奶奶没说,但前两天平儿姑娘去怡红院那里,说是镯子丢了,我想着应该和这事有关!”
果然如此,没想到这件事倒提前发生了,陆璟点头道:“你猜的应该没错,恐怕平儿会将此事嫁祸到坠儿头上,借此事赶走坠儿!”
看来王熙凤倒是有几分手段,这样做既解决坠儿,让贾芸、小红感恩戴德,还能污了贾宝玉及其身边丫鬟的名声,真是一箭双雕。
贾芸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心中极为惭愧,坠儿帮了自己,自己非但没有感谢,反倒连累她要遭受无妄之灾,叹息道:“都是我害了她!”
陆璟劝道:“若是你感到内疚,多做些补偿就是,她离了荣府未必是件坏事!”
贾芸感慨道:“只能如此了!”
陆璟继续问道:“你可看出你们琏二奶奶这么做的用意?”
贾芸一怔,随即有些恍然道:“大爷是说此事还和宝二爷有关?”
“不错,你倒是进步了不少!”陆璟称赞道,若是怡红院里出了贼,不说别的,贾宝玉一个管教不严的名声怕是逃不掉的。
“除此之外,恐怕她还想拉拢林之孝夫妻俩!”陆璟继续道。
贾芸点点头,心中有几分冷意,对王熙凤的手段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随后又禀报了几件小事,最后问道:“大爷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陆璟摇头道:“不需要做什么,静观其变即可!”
王熙凤破坏了忠顺王的计划,说不定忠顺王会出手,如今自己和贾家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瓜葛,还是让贾家自生自灭为好。
八月初三,大观园怡红院内,花木顶着点点露珠,晶莹剔透,空气中有一丝凉凉的惬意。
贾宝玉经过多天的心态调整,已然接受了袭人怀孕的事实,也知道薛宝钗搬了出去,史湘云正生自己的气。
因此除了安抚袭人外,便每天都去史湘云那里赔罪认错,祈求原谅。
用过早饭后,贾宝玉正想去潇湘馆找史湘云,就看到晴雯正在训斥坠儿,而坠儿正抹着眼泪,缩成一团,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贾宝玉看坠儿可怜,便对晴雯道:“好好的,怎么又拿坠儿出气?”
晴雯听了,顿时气的蛾眉倒蹙,凤眼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贾宝玉,只恨自己一片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又想到袭人的事,心中更加生气,因此也不向贾宝玉解释,转身就离开了。
贾宝玉有些莫名其妙,吩咐坠儿自去忙后,就向大门走去,刚出大门,就看到麝月从外边回来,忙问道:“一大早的你去哪了?”
“有事去回太太了!”麝月答道。
贾宝玉皱眉道:“方才我看晴雯骂坠儿,可是坠儿犯了什么事?”说着便将刚才的事告诉麝月。
麝月解释道:“二爷误会晴雯了,实在是坠儿那小娼妇眼皮子浅,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
“什么丑事?”贾宝玉疑惑道。
麝月忙说出此事的前因后果:“前几天二奶奶带着平儿,来探望袭人,只是走时平儿发现放到桌子上的镯子不见了,当时二奶奶说袭人正在养胎,不能劳神,就不许吵嚷,出了园子后,便让园里各处的妈妈们小心查访。”
“今儿平儿过来,说是坠儿偷了去,让咱们留心一些,还说让咱们悄悄的找个由头打发坠儿出去,别让袭人知道了,我方才便是去回太太了,依着晴雯那爆炭性子,可能是气不过,就骂开了!”
贾宝玉闻言有些惋惜,没想到坠儿那样的伶俐人,会做出这样的丑事来,顿时有些心痛。
想到此处,本想去找晴雯认个错,突然一摸脖颈,那块玉竟然不在,忙回房去取,只是翻遍床褥,都未找到。
担心袭人知道后又不安生,便只告诉麝月,两人继续悄悄的寻找。
只是找了许久,仍未找到,麝月便怀疑是坠儿偷去了,于是找来坠儿,审问她是不是拿了宝玉。
坠儿被晴雯骂时,就有些糊涂,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此时见麝月怀疑自己偷了宝玉,忙哭着喊着说自己没有拿。
众人听到坠儿的哭声,纷纷前来查看。
麝月只得将宝玉的那块玉丢了的事情告诉大家,于是众人一起寻找,又去搜了坠儿的东西,仍一无所获。
丫鬟们知道那块玉是二爷的命根子,丢了谁也承担不起,因此不敢耽搁,麝月连忙去将此事报给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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