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来找顾枭时,喻倾穿着一件很修身的白色仙女风荷叶边长裙,头上编织着温柔的流苏长发。
恰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几片白色槐花飘飘扬扬掉落在喻倾的头发上。
她脸色不太好,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刚好,浑身还带着几分病气。
她不知道槐花掉在了发边,更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惹人心软得很。
顾枭却看的微微愣神。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黑色披风披到抱着书的少女身上。
“你身体不好,小心着凉。”
喻倾拉了拉披风,唇边漾开几分笑意:“谢谢顾枭哥哥。”
烽火乱世,明明日子已经过去了许久,可喻倾那双眼睛却还是那般澄澈坚定。
会在老槐树下,温柔轻声地喊他顾枭哥哥。
顾枭神情有些恍惚。
喻倾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
温柔、宁静、带着包容万物的悲悯。
像是生来就为了普渡众生而来。
这种想法让顾枭有些不安。
好像无论如何他都抓不住面前这个如梦似幻的姑娘。
最后还是喻倾把他唤了回来:“顾枭哥哥,你怎么了?”
顾枭知道喻倾要来,已经冲了澡,换上自己最干净体面的一套衣服。
是一身灰色的长衫,不仅很好的把身上的戾气遮掩住,还多了几分风度翩翩的温雅感。
顾枭知道,每次喻倾看到他这么穿都会很放松。
他不明白为什么,却也愿意按喻倾的心意去讨她欢心。
喻倾还看着他,顾枭喉咙微梗,很久才轻声开口:“没什么,在想昨日你同我讨论的那篇文章。”
喻倾果然一下子就笑了:“你真的好勤奋上进啊。”
顾枭摇摇头,看着少女发边的槐花,还有脸上绚烂的笑容,只觉得心里欢喜得紧。
又不太明白那几分欢喜从何而来。
喻倾把怀里的书递给顾枭:“这是父亲前些日子回来时,给我带的书,是关于西方思想革命史的,我今早刚看完,发现里面很多想法都很有意思,你可以看看。”
顾枭点点头,看封面就知道这是本不可多得的好书,抛却心中杂念,接过在桌子旁仔细看起来。
喻倾早看出顾枭除了被她影响着学习以外,一身也是个有追求有抱负的青年。
见他开始学习,心中微叹了口气,却想起另一件事来。
她父亲前些日子从北方回来,除了给她带了一些书以外,还说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这里三年前开了一所新式大学,引进了一大批先进学者和思想。
喻德是这所大学最大的投资者,他被邀请去旁听了几节课,大为叹服,便想把十七岁的女儿也送进去。
喻倾虽然才十七岁,但从小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自身又勤奋聪明,学识绝对不差过其他人。
前些日子是新式大学入学考试的日子,喻德带着喻倾去考了试。
喻倾以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的成绩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喻倾坐上了老槐树上,顾枭三年前亲手为她编织的秋千。
上面刷了白色的油漆,有种西方田园风的浪漫雅致。
顾枭抬头,就对上了喻倾的视线。
槐花在夏天开放,绚烂得很。
少女却带了几分病气,眉头微皱。
身上有种散不开的愁思,不复往日灵动。
顾枭愣住了。
“阿倾,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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