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萌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哼,谁要他教啊。
桌面上,林老师画在试卷上的哭丧脸,熠熠生辉。
一节难熬的数学课终于结束,林老师布置完作业,拍拍沾满粉笔灰的手:“对了,刚才你们的班主任让我转告你们,派个去他办公室领风筝,今天午休大家去操场放飞。”
九月的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南风起。
放风筝是仁英校庆的一项传统。
在教室里磨蹭了半天,改完数学卷子,亓萌去卫生间把短发扎成小丸子,才捧着奶茶出发去操场与三五好友汇合。作为一只体育从小就没及格过的体能废物,亓萌只要跟竞技搭上点边的活动基本全部歇菜,相比于其他同学的热烈反应,她兴趣缺缺,姗姗来迟。
亓萌吸完最后一颗红豆芋圆,刚好踏入草地。
草地周围是篮球场,篮球场上高三的人正篮球塞的热火朝天。而操场上空已经飘满各色风筝,她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她的风筝是杰尼龟的,天上没有重样的。
亓萌转身将奶茶瓶子丢进垃圾桶里,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她转头一看,一群人将一个男孩围在中间,那个男孩的风筝放的老高,是一只小火龙。
围观者中还有好几个眼熟的身影,卞林、戈瑾、大陈,还有个叫不出名字的漂亮女孩。
亓萌拿着杰尼龟往那里走去。
“小林子,小瑾,大陈。”亓萌提高音量跟她们打招呼,她的咬字吐音分外特别,音色辨识度相当高。
卞林头也没转就知道亓萌:“萌萌,快过来看。”
“嗯?”亓萌从小林子让出来的缝隙探脑望去。
罗斑站在中央,专注的放着风筝,一群女生围在边上,一脸花痴。
那个特别的漂亮女生娇嗲道:“哇,学长,你好厉害啊。”。
另外一个女生附和:“是啊,我都放不高。”
美女总是惹人注目,亓萌忍着恶寒,多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熟悉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像开学那天这个妹纸来找她问过路?
这时传来一声响亮哨音,只见远处一个体育老师拿着扩音喇叭喊:“高一的同学请来集合。”
矮一点的女生拉拉美少女的袖子说:“哎,妤蔚,老师让集合了。”。
美少女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撅着嘴巴,依依不舍的走了,连带着一大群围观的人走了,只剩下二班的几个人。
亓萌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回来,她叉着腰,开始嘲讽罗斑,她一脸不屑:“呵呵,就你这水平,也敢出来秀。”
自从昨晚亓萌认出罗斑,对他讲话愈发不客气。
而罗斑则采取三不原则,不理不睬不生气
亓萌看他不为所动,立即好胜心爆棚,抖开风筝,就开始放线,这架势仿佛杰尼龟马上就要喷水,弄灭小火龙尾巴上的火。
亓萌道:“小林子,大陈,来帮我引一下风。”
卞林帮亓萌扔风筝:“预备起。”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三次试飞全部以失败告终。
一次,拖地,一次没飞起来,一次低空飞行。
场面有点尴尬,亓萌捏捏鼻梁:“小林子,你不行,大陈你上。”
无端的被指责的小林很委屈,天降大任的大陈很绝望。
历史重复上演的很快,一次……两次……三次……
亓萌的风筝依然毫无飞起来的动劲,而罗斑的风筝则越飞越高,遥遥领先。
亓萌气急,收了风筝,一跺脚:“我今天不赢你一场,我就誓不为人。”
罗斑两只手操作着风筝,完全不以为意:“比什么。”
亓萌突然灵机一动,她清了清嗓子:“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们,我们就比石头剪刀布。”
罗斑噗嗤笑出声,懒散的腾出一只手。
亓萌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两只眼睛压不住笑意,口中念念有词:“一、二、三,石头剪刀布。”
罗斑随意出了一个石头。
只见亓萌的手迅速成背后伸出来,越过罗斑的石头,是剪刀
不过亓萌拿着的是一把真剪刀,她伸出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风筝线。
然后,小火龙风筝,就这样飞走了,飞走了,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亓萌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罗斑在脑海中迅速理了一遍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强忍住笑意,调转头佯装面色不善的看向亓萌。
亓萌笑过,发现面前的人脸色不善,急忙往后退,生怕被打。
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男孩投篮失败,球过届,蹦的老远,直冲亓萌这边而来。
“小心。”
亓萌闻声转头,只看到一个篮球朝自己扑来,她不知所措,闭上眼,拿手护住脑袋。
罗斑急忙把亓萌往自己这边拉,而自己背过身护在她身前。
“砰”一声,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亓萌松开松手,睁开眼。
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他的一只手放在亓萌头顶。
亓萌下意识说道:“你不会要打我吧。”
“放心,虽然你欠嗖嗖,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罗斑用手揉揉亓萌头顶,一脸温柔。
亓萌的表情就好像见了鬼,憋的通红,她急忙丢了风筝,快步走向操场的卫生间。
罗斑看着亓萌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
“赫一,我发现,我同桌是个小傻逼儿。”
余赫一看着罗斑不气反笑,精神状态非常可疑。
另一边,亓萌抱着膝盖蹲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一只手按着“扑通,扑通”的心跳:“我的天呀,我不会被罗斑气出心脏病了吧。”
☆、第9章
周末的菜市场相比于平时要热闹许多。
亓妈妈站在一个生鲜摊贩面前挑选虾子:“九节虾怎么卖?”
“二十块钱一斤。”
摊主正在帮一个顾客处理草鱼。
“给我来两斤。”
亓妈妈捏了个塑料袋仔细的挑选。
一旁等鱼处理好的张翠萍本来在看新鲜的乌贼,一下子注意力也被九节虾吸引走。她看着眼前的短发女子,觉得很是眼熟,似乎是隔壁邻居,她试探的叫了一声:“亓妈妈?”
正在挑虾的亓妈妈,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应声查看,皱着眉毛打量着前方的来人。
亓妈妈在脑海中搜索无果:“你,你,你是……?”
张翠萍笑颜,岁月给她的皱纹成了一朵刻度的金菊:“我是张翠萍啊,之前住在你们家对面的,后来搬走了,最近又搬回来了。”
亓妈妈恍然大悟,确实有这么一茬:“喔唷,是张妈啊!罗老师一家也一起搬回来了吗?”
张妈接过店主递过来的处理好的鱼道:“没有,他们一直在英国做研究,还是我一个人带着罗斑住这边。最近,因为罗斑转到了仁英高中,这边比较近所以搬回来。”
“仁英高中噢!和我们萌萌一个学校诶。改天让他们两个认识一下,看能不能在学习上互相帮助一下。”
突然,亓妈妈又想起什么,她拍了一下手掌:“哎,我们家那个死丫头,天天往书店跑,今天一大早说去又去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那个什么杂志小说天天往家里买,都不好好学习。”
一聊到孩子的学习,两人瞬间有了共鸣:“萌萌愿意出门很好了,我们家那个天天闷在家里弄电脑,说是什么学编程,我也不懂。哎,经常一坐一整天,连吃饭都恨不得在电脑面前解决。昨天一直在对着一张白纸剪剪贴贴,今天好不容易出门和朋友玩去了。”
这时,店主把处理好的虾子递给亓妈妈。
“萌萌天天嚷嚷着要种发财树,刚好这里有花鸟市场,我进去逛一下,给她买一盆。下次有机会来我家吃饭噢。”
张妈和亓妈妈就此分开,各自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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