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沐明白过来,宁宁说的两件套是什么东西后,哭笑不得:“宁宁,我们还没确定呢,也不会那么快。而且赵老师不是要你去他办公室吗?你赶紧去。”
“当我是小学生呀,叫去就得么过去乖乖挨骂。你的事要紧。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有备无患,万一男神把持不住,你也能少早遭点罪。”
“他不会的。他要真有那心思,肯定会事先准备好的一切,不需要我做什么。”
夏小沐就是这么肯定。
路景寒看似性格强势,为人淡薄。但总能默默的,细心的为身边都人打理好所有。仔细想想才会发现这个人有多体贴。
开车三百多公里接自己,发烧的时候照顾自己,给自己找房子,知道自己撒谎,也从不揭穿,还默默的纵容着……
越想越觉得,他人真好啊!
宁宁捏捏他脸:“瞧瞧,一提起男神,这一脸幸福和欲求不满的小模样,都成年人了,身体诚实点,男神不要,你就不能主动点啊,走了,听我的。”
夏小沐揉揉被捏红的脸,小声嘟囔:“欲求不满?我有吗?”
宁宁雷厉风行,行动迅速,在超市的某块区域瓶瓶盒盒,选了好几样,扔给收银台小姐姐结账。
夏小沐就不行了,他第一次碰这些,宁宁结账的时候,他站在宁宁身后,羞羞涩涩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紧张的小脸发红。
书包里被塞进几样东西后,夏小沐总觉得自己背的是炸药包的感觉。走在街上都心惊胆颤的,唯恐被人发现了。
特别是,一想到他还要背着这些东西去赴约,跟画展的负责人张先生商谈出展爸爸的作品之事,就更加忐忑。
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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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夏小沐上完最后一节课,急急匆匆的赶往世纪商厦赴约。因为路上堵车严重,导致他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他心急火燎的走进约定的西餐厅,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坐的穿灰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双臂环抱等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夏小沐走过去,小心翼翼问道:“请问您是张和然,张先生吗?”
张和然抬眼看了一眼,稍稍一愣:“嗯,是我,坐吧。”
夏小沐跟他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张先生久等了。”
张和然原本等的很急躁,但看到来人的时候,没想到还是个小孩儿。
背着书包,提着半截身高的大袋子,满头是汗的吭哧吭哧的跑进来。而且,长得还挺好看,唇红齿白的,鞠躬道歉的样子还挺乖巧可爱。
他心里的烦躁也少了大半,淡淡一笑:“是等了很久,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夏小沐再次道歉:“真的很对不起。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现在就给您看我爸的作品。”
张和然:“不急,小朋友既然来晚了,就先坐下喝一杯吧。”
喝一杯?
正从袋子里掏夏千柏作品的夏小沐一愣,看到桌上确实放着一支高脚杯。
张和然低头拿着酒水单:“你能喝什么,这家店的威士忌是苏格兰直运过来的,味道十分纯正,尝尝?”
夏小沐只得跟他笑道:“行,谢谢您。要不我们边喝边看我爸的作品行么?”
见张和然点头,他拿出夏千柏的画,小心立在桌子上:“张先生,您看,这就是我父亲的作品,外框有些简陋,展示之前我会再重新装裱新的外框。”
张和然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确实很不错。很有张力,色调,远近明暗处理的手法也十分精妙,确实是非常好的一幅很好的作品。”
夏小沐听了,心中一喜,忙说道:“我家里还放了有二十多幅我爸的作品,不能全部都带给您看,但我用手机拍了下来,您要是觉得行,就从里面选出作为展用的。”
酒水上来了,是两杯加冰的威士忌。
张和然推给夏小沐一杯,笑道:“不急,咱先喝,我慢慢跟你聊。”
夏小沐把画重新装回袋子里,接过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主要害怕耽误您的时间。”
张和然:“不急,反正我晚上也没有什么约,咱们多谈会儿,来喝吧。”
夏小沐一放学就赶过来,没有任何食物,一杯加冰的威士忌喝下去,烧的整个胃里却是火辣辣的。
张和然慢悠悠,夏小沐心里可是惦记着正事,他试探的问道:“张先生,我想问问你,就我爸的作品,能在这次画展上展览多少幅呢。
我爸虽然没有在这中大型会展上出售多作品,但我相信他的画,一出世,定会引来许多人关注。”
张和然心中耻笑:世上画家多了去了,凭什么就说你爸爸能一举成名。
他面露难色:“你要知道,能出展的作品数量是有限的,而且世纪商厦的租金多贵呀,三天的画展,还要雇来大量员工来维持现场。”
“再加上事前的宣传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协会也要考虑成本和收入。所以尽量把额分留给名气大的画家。这一点你要明白。但是你今天带来的两幅,我就给你预定上去吧。”
夏小沐心中遗憾,只想在争取一下:“张先生,您看您能不能再给我两幅额分,我家里面有两幅更大,画的比这两幅出色很多。
因为不方便携带,才没带过来给你看,您看把那两幅加上去怎么样呢?”
张和然摇摇头:“这个,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我今天来见你,也是路老的关系,按说想令尊这样不为世人所知的画家,很难在这样的画展上出展自己的作品。”
夏小沐有些泄气,他明白张先生的意思,协会办这种大型画展也是一种经营,每卖出去一幅画,主办方就能拿到一部分抽成。
为了保证画展能圆满成功,主办方会紧着出展名人的名画名作,一方面可以招来更多的客人,另一方也能保证盈利。
张和然看着他,因为酒精的刺激,一张脸显得更加的红润动人,不开心的小摸样,又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心软:“这样吧,我回去问问协会,把你的情况报上去,看能不能再给你空出两个位置。”
夏小沐一听,眼睛立刻亮了:“那真的太谢谢您了。”
张和然跟着就笑了:“我尽量,但不一定能争取到。”
他又拿起酒水单子:“来,咱们再喝两杯。威士忌的喝法有很多种,跟柠檬水配在一起跟是别有一番风味,还有加入些苏大水,口感也很好,给你都尝尝。”
夏小沐无奈点头,他也能喝点酒,但架不住空腹喝。如今胃里火烧般难受,浑身都热腾腾。
张和然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就觉得眼前的人特比顺眼,忍不住的就想多聊一会儿。
而且这小孩儿,因为有事求着自己还不会拒绝,让他更飘了。喝着喝酒就又点了些。
路景寒公司就在世纪商厦附近,加上路氏集团的总部就在商厦顶层,他也时常来这里。
忙完公司的业务,已经是过了8点,顺道就过来看夏小沐的情况。
夜晚,隔着明亮的玻璃窗,看餐厅里的情形格外清晰。他一下车就看到,夏小沐跟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起,聊的喜笑颜开,坐的东倒西歪。
夏小沐只穿了件低领的灰色毛衫,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耳朵,脖子以及锁骨一下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而餐桌上放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酒杯。
路景寒眉头一皱,快步走进了餐厅。
夏小沐立刻就看到他了,眼睛立刻盛满明亮的笑意:
“咦,景寒哥,你来接我吗?我跟张先生再聊非主流艺术呢,你要不要一起听听呀?”
夏小沐语调缓慢,清亮的声音绵软悠长,想棉花糖一样,甜甜的,落在人心里痒痒的。
路景寒嗯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抬眼看着对面的张和然:“张先生?画展负责人?”
张和然对上路景寒的眼睛,瞬间坐直了些身体。
对面的年轻男人,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浓浓冷意,他面容冷俊,薄唇紧抿,眉间藏着一股子的煞气。
似乎感受到了外面阴寒的冬日夜晚,张和然不由得浑身打了和寒颤,瞬间酒醒了一半。
“你是?”
“路景寒。”
张和然:“路景……”姓路的,景字辈的,s市能有几家。
虽然喝的有些高,但不至于脑子不清醒,路景寒啊,路家如今最有力的接班人,这次画展所租场地的少东家!
沉进在漂亮男孩的甜美的声音中,有些飘飘然的张和然,如同当头一棒,立刻变了脸色。
他打着哈哈讪笑着:“哎呦是路少呀。什么风把您给……”
话说了一半,就看到漂亮男孩有些瘫软的身体靠在,高大的路家少爷身上,双手还去抓他的胳膊。
而路家少爷不但不拒绝,还微微倾身,让他靠的更舒服。只是一双冷冽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要杀人一般。
这一幕,傻子也看出俩人是什么关系了。
张和然酒全醒:奶奶的,自己做了什么了,竟然让豪门金丝雀陪自己喝酒。
这不找死吗?!
他赶紧陪着笑:“路……路少,是这样的,我跟夏小同学聊艺术聊的太投缘,一高兴就喝了起来,您别误会,我回去协会,一定尽量给夏同学的父亲多争取些额份……”
夏小沐歪在路景寒身上,乐呵呵的:“景寒哥,张先生人可好了,我陪他喝酒,他就能多给我两幅画额分……”
“是么”
路景寒柔声回答他,又伸出胳膊圈住摇摇晃晃的夏小沐的,将他半揽在怀里。
接着抬头冷笑,质问着张和然:“能出展多少额分,你说了算?负责人?哪门子的负责人?”
张和然结结巴巴:“我,我就负责会展的一些事物,出展的数量……”
路景寒冷哼一声打断他:“你是忘了你们协会的荣誉会长是谁了?我爷爷把你介绍给夏小沐,是让你为小沐跑腿办事的。
你竟然拿着你负责人身份要挟他,让他陪你喝酒。张先生,你是觉得艺术圈待的不耐烦,想换换地儿。”
“我爷爷看重小沐,还特意嘱咐我照顾他的生活和安全,你倒好,竟然把我的人灌醉成这样,小沐身体要是有个闪失,你让我跟爷爷如何交代?!”
几句话,让张和然如雷灌顶,夏小沐跟路老太爷竟是如此亲密的关系么。
路家管家给他打电话,把夏小沐介绍给自己的时候,没说太多,现在看来,竟然是让自己为他办事,给他干活的。
而自己本末倒置,端着个架子,让他求自己,还把人灌了个烂醉。
想想也是,能让路老爷子亲口说出拜托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学生。
路景寒几句话把张和然说的心惊肉跳。
完了!
先不多路少这边能不能过,就是让路会长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个蠢事,就不得了了!
路老爷子是s市画家协会的名誉会长,每年还给协会带来巨额的捐款,所以他在协会里说话分量极高。
一句话,自己就永远在这个圈子里混不去了。
他急得站起来,鞠躬道歉:“对不起路上,是我犯浑,没搞清楚。夏先生画展的事,我回去一定好好安排。保证让夏先生满意,也给路少您一个交代。”
“今晚这事,我真没恶意,我这人就爱喝点酒,又跟夏先生聊画聊的开,一不小心就喝了起来……”
路景寒皱了下眉头,打断他:“给我一个交代?好,我记得小沐一共带了28幅夏千柏的作品,这些作品最好单独放在一个展示厅里,也方便客人记住夏千柏的名字和画风。”
张和然惊愕:“一,一个展示厅?”
路景寒眉峰一挑,扬声反问:“做不到?”
生来自带的强大气场,就能让人心生畏惧。更可况话语中还带着丝丝威胁和戾气。
张和然瞬间缩回身体,不住的点头:“可,可以的。”
夏小沐似乎是找到些许依靠,偎在路景寒宽厚结实的胸膛迷迷糊糊的要入睡的样子。
路景寒将他揽的更紧,还小心的拿来外套给他披上。
继续吩咐张和然:
“夏千柏才华非凡,却因一心痴迷作画,才一直大隐于市。但其作品的艺术价值不可估量。这样的话最好印在宣传册首页,还有宣传夏千柏的条幅,会展当天要放在最明显的地方表挂出来……”
张和然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心里直砸舌,同时也明白了这位漂亮男孩在路少的心中分量。
再一回味的话:天哪,路少是想一炮捧红漂亮男孩的父亲--夏千柏,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画家呢。
不管怎么样,保命要紧,这件事真的办好了,将功赎罪,以后还能攀上路少不是。
他一咬牙:“行,我一定为夏先生办好这件事。”
路景寒扶着夏小沐起来,淡淡的丢给他一句话:“那就拜托张先生了。”
张和然正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又听到路景寒留下一句:“既然张先生喜欢喝酒,那就让我助理再陪你喝一会儿吧。我请客,你尽情喝。”
张先生:???
站在一旁的李海,笑得面若桃花,吩咐着店员:“来,把你们这里苏格兰直运过来的威士忌,先来一打!”
张先生惊悚:一打?十二瓶!!!
路景寒揽着夏小沐出了餐厅,走到车前把他抱上车,倾身过去拉起安全带要给他扣上。
车里空间有限,他又高大健壮。两人的身体几乎要紧贴在一起。
夏小沐迷迷糊糊的醒了,一睁眼就看到路景寒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正在自己面前,心里立刻欢喜了起来。
他早已忘了此刻自己在哪,在做什么,只想起白天宁宁跟他说过的话。
他激动的伸出双臂圈着路景寒的脖子,用力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兴奋喊道:
“景寒哥,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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