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解决,索宁也总算放松了些。
也因为这事儿,那天没能去医院看上秦大川,她琢磨着再走一趟吧。
重新买了些水果什么的,午休时间,骑上小电驴一路疾驰到了市立医院。
还是那间病房,陶妄也在。
俩人大眼瞪小眼,秦大川无聊的都快吐泡泡了。
索宁推门进来的,他内俩眼珠子都绿的直放光了,蹭的就从病床上弹跳起来。
他这么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让索宁很有理由相信自己被陶妄给骗了。
秦大川一边跟她打招呼,一边回头朝陶妄竖了个大拇指,“行啊,你还真把人忽悠来了。”
陶妄笑笑,“小事情。”
秦大川转头向索宁,声音不大不小的问:“他没为难你吧?”
索宁越过他肩,看了陶妄一眼。
他那句‘你答不答应都不重要,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去’的威胁蓦地蹦了出来。而始作俑者此刻站在那儿一脸坦荡,面不改色。
索宁清了清嗓子,“没有,陶先生很和蔼。”
秦大川伸手拍了拍陶妄的肩膀,语重心长,“可以,会干点人事儿了。”
陶妄还挺受用,“谢谢。”
索宁:……
是夸你呢吗?
俩大男人逗嘴也挺有意思,不过基本上是秦大川的主场,突突突的跟个机关枪似的。
陶妄也就是几个字儿接一接。
话不多,但给索宁一种很……
怎么说?
宠溺的劲儿。
袁大川身上是丝毫没有‘时日不多’那种丧气样子,相反他能说好动,精神饱满。却也因为这样叫人看得有些感慨。
索宁垂首暗自叹了口气,顺手从包里拿了个保温杯出来,刚拧开喝了两口,就见秦大川在那儿盯着她,看出土文物似的。
那个保温杯没啥花样,就是那种老式的不锈钢的,又沉又板又土又丑。
“怎么了?”
秦大川试探问道:“保温杯里泡枸杞?”
“不是。”她把盖子拧好,装回了包里,“大枣。”
放好杯子,随手一摸包里,刚好塑封袋里还剩下几颗,她拿出来往他那儿递了递过去,“补血养气,你尝尝。”
秦大川接过来都愣了,“谢,谢谢。”
他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
这个女子是用啥木头墩子雕的啊?
“你做什么哪行的啊?”
“额……”索宁尝试着组织一下语言,“就是……”
毕竟她这个职业你对于病人来说还是有点敏感的,结果旁边陶妄倒先替她开了口。
他语气随意,起伏变化都没大有:“她是遗体化妆师。”
索宁抬眸扫他一眼。
他仍旧是一脸坦荡,根本半点儿没有那种背后调查人的羞愧之色。
老演员啊。
秦大川闻言先是一愣,数秒后,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动,当场表演了一个鲤鱼打挺。
但力道不足,没挺起来,栽了。
陶妄赶紧伸手扶住他,皱眉道:“你能不能稳重点儿?”
“稳稳稳!”说罢又往索宁那儿看,“正好啊,回头我死了,你给我化呗?”
索宁:……
她不太自然的别开始视线。
这哪是阳间唠的嗑儿。
他语气神色随意的就跟回头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一样,毫无区别。
陶妄俯下的身子就那么顿了顿,眸子里的悲伤一闪而过,虽然只是非常迅速且短暂的一下,索宁还是捕捉到了。
她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应该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才合适,嘴一秃噜。
“我挺贵的。”
陶妄:“……”
秦大川先是一愣,随即乐的直锤床,“我的妈呀,你这个幽默点太戳我了……”
索宁:……
后面也没久呆,半个多小时也以后就起身告辞。
秦大川随口问道,“还来吗?”他一脸傲娇,“不想来就算了,我也没有很想看见你。”
索宁哦了一声,“好。”
她心思,自己这个性格确实过于的沉闷。
呆半个小时,杵那儿连五句话都没说上,说实话是挺没劲的。
她一说好,秦大川倒激了,“好是什么意思?啊?”
索宁:……
陶妄在一边儿安抚着,转头对她说,“他的意思是,希望索小姐有空能常来。”
索宁将信将疑的看秦大川。
口是心非这一出儿……
怎么这么眼熟啊。
“你瞅我干什么??”秦大川横她一眼。
“感觉你像一个人。”索宁还在仔细琢磨。
秦大川不干了,“说话咋这么损呢?我不像个人还像个鬼啊?”
“……”
索宁脑子一灵光,想起来了。
傻不愣登还暴脾气……
相似度百分之七八十有了。
就这么着,稀里糊涂的,索宁就成了秦大川病房里的常客。
他倒也真就是聊聊天说说话。
索宁话少,但也不知道他中了哪门子邪,听她说话就乐。
挺毛人的。
没两回就知道了,秦大川原来是个服装设计师。
倒不是什么很有名的那种,就自己的兴趣,做做私人订制图个开心,在小圈子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他爷们儿范儿十足,跟索宁印象中男设计师的形象还是不大相符,嘴巴毒的很,性格也是火爆型。
反观陶妄,沉默寡言。
老狐狸一只。
就是不知道这种老狐狸,怎么让秦大川给拿住了。
索宁有那么一点诧异,多想了点儿。
性格不合成这样,还,还挺和谐。
——
她一天天是和谐了,这厢大少爷三等四等的也没给心心念念的糖醋排骨,不免有点儿捉急。
几次明示暗示,索宁一句话就给他打发了,“还没学会。”
大少爷明知道是敷衍,但还是忍了。
毕竟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一些,再搞崩了。
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又不免琢磨,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过于的丧权辱国了?明明之前都是她的错,才导致了后来的结果。
完了啥道歉的话儿也没有,反而倒是他现在巴巴地往前凑了,过于的狗吧?
昔日牛逼哄哄小霸王的面子里子这么不值钱?
思来想去,大少爷最后拍案而起,给自己否了。
去他娘的,要什么狗脸。
老子要小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自己吓了个巨大的激灵,接着是心乱如麻,一时间掺杂着恐慌窃喜又不知所措。
微信讨论组里,陈淮和郑荀在那儿发浪,他扫了两眼,发了个硕大的问句。
【如何博得女孩子的欢心?】
陈淮:……
郑荀:……
盛放:【点个毛线?】
数秒后,陈淮:【假如陈某料得不错,索宁又给了你三分颜色?】
郑荀:【难以置信,盛大少居然任人摆布!】
毕竟前几天他那个暴躁样子还历历在目,今天忽然又重新冒起了粉泡泡。
不瘆人?
盛放:【两位辣鸡如果没有办法就算了,再见】
郑荀:【站住,爸爸今日非要传授你两招不可】随后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盛放点开,截图里面罗列了十几条信息。
大同小异,什么请吃饭送花送包送首饰送车送房子一垒一垒的那么上去,确实是常规的走位。
盛放:【包送过了】
郑荀:【怎么样?】
大少爷摸了摸那天被索砸中的脑门子上,回了句,【包挺大】。
俩人:【????】
陈淮:【以我之见呢,索宁恐怕不太是物质挂的,这招儿不好使吧】。
大少爷咂摸着这句话,甚为满意,【算你狗东西有点眼光,然后呢?】。
陈淮:【想想她最需要的是什么?杀人诛心,那追人就得掏心了。】
郑荀看不下去了,【你他妈给人直接分尸得了呗!】。
盛放品着‘想想她最需要的是什么’的话,眉宇间逐渐明朗。
诶?!
有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