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俩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变化。
但谁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捅破那一层窗户纸。
盛放不敢。
他怕逼得索宁太紧,反倒给她压力。
反正一个人大活人在这儿,跑不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
十月底,殡葬馆总处发了个通知。
要举行一个秋末运动会。
运动会项目涵盖了长跑短跑等一些常规的比赛项目,地点还在一个AAAA级的大景区里。
这倒更像是一种集体团建。
本身嘛这个行业人口就少,总处用这种方式给大家一个互相认识认识的机会。
说白了,毕竟他们这个行业特殊,大部分的个人问题都没有解决。
万一有可能,自己内部消化一下,也是很好的。
张所长拿到通知,当天就开了会,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东区本身片儿小,业务自然比不得其他几个区,运动会的话那就多加把劲儿呗!
“我说啊,一个人至少给我报一项,参与第一!”张所长很有士气。
底下一片抱怨,“张所,我上次参加运动会,还是初中时候。”
“我也是,这两条腿的奔跑功能可能已经基本丧失了。”
“就我这个身材,跑两步都得叫救护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的不得了。
张所长敲了敲桌子,瞬间安静不少,他貌似和蔼的开口:“好说啊,我出去借头大狼狗,到时候在后边儿撵着你们练,非给老子练出个第一来!”
“……”
“……”
他打量众人,缓了缓,“再者了你跑不快还跑不慢嘛?重在参与,再不济上去溜达个三千米,只要脸皮厚就行了。”
于是。
再没有人反驳。
大狼狗都出来了,还说啥?
几分钟后,伴随着零零星星的怨声载道,结束了会议。
“索宁留一下。”
索宁应了一声,大家一走,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她跟张所长俩人。
张所长压了口水,笑眯眯的看她,“索儿啊,伤怎么样了?”
索宁点点头,“基本好利索了。”
张所长满意点头,拿了张表格。
参与职工:索宁
参与项目:三千米长跑,女子混合400米接力,乒乓球,十公里负重徒步……
……
……
“……”索宁稳了稳:“张所,假如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先道个歉。”
张所长赶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纯粹能者多劳。”
“我最多两项。”
“这个体育呢是你特长,好好表现,我这个月给你申请奖金。”说完又一脸慈祥,小心道,“三项,去掉十公里越野。”
“好不好?给个面子!所里长得好看还擅长这些的也就你了,争光全靠你了啊!”
索宁有些汗颜,“张所,就是个运动会,没那么严重。”
张所长忧郁了,“索啊,我平常对你怎么样?”
索宁:……
您可拉倒吧!!!!
最后,这事儿以去掉十公里越野成交。
其余三项是分两天完成,对于索宁来说也算不上吃力。
体育确实是她的长项。
倒也没刻意的练,跑着跑着就把一些心理负担跑没了。
也就间接接触了别的项目,算是借此平衡身心。
这些年在殡葬处的工作比较忙,锻炼的时间也少了,就算捡起来也得时间来练习。
快下班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周芝意的电话,约她出来吃个饭。
索宁琢磨刚好吃完饭,出去买套运动服啥的。
这回学奸了点儿,很随意的问了句,“周砚哥不来吧?”
周芝意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啊,我哥出差了,最近都不在。”
“好,一会儿见。”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没两分钟,周芝意就把地址给发了过来。
索宁下了班骑着小电驴就走了,到了地方,傻眼儿了。
嗯,这回周砚是没来。
她带了个别人……
男的。
“这位是?”
周芝意神色有那么一点尴尬,抬手介绍:“赵湛庭,我,我……”
索宁凝眉看她。
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啥来。
“未婚夫。”赵湛庭开口替她说了出来,又朝索宁颔首,扯了扯唇角,“你好,赵湛庭。”
索宁一愣。
这个未婚夫她是听周芝意提过的,说是娃娃亲?按周芝意的意思,也就小时候见过几次,长得跟个竹竿子似的,又瘦又黑。
她打量了一下。
显然,男大十八变。
赵湛庭的长相绝对算上乘,身高目测也得有一八五以上,眉目间有些严肃,一看就是那种老成的做派。
索宁也礼貌回复,然后后面加了句,“久仰大名。”
赵湛庭似乎很能get到这个点,“也经常听芝意提起你。”
俩人同时看向周芝意,相视一笑。
周芝意白他一眼,傲娇的偏过头去,跟索宁坐到了一起。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递给了最近的赵湛庭,他顺手递到了周芝意面前,“想吃什么?”
周芝意故意跟他唱反调,接过来让索宁看,“宁宁,你选。”
索宁暗自拽了拽她的衣袖,“都一样,都一样。”
赵湛庭垂眸笑笑,又看向周芝意,很是温柔,“还是你想的比较周到。”
周芝意哼了一声,就不看他。
索宁在一边儿都觉得好笑,活脱儿都是个叛逆任性的小孩子模样,人家说啥她偏要反着来。
赵湛庭看得出是很有包容性的,不对,应该叫宠溺。
就是不管周芝意说了啥,或者什么脸色对他,他都坦然接受,并且给接得妥妥当当。
一顿饭下来,氛围还是不错的。
吃完饭,索宁提了一句,“等会儿有没有时间?”
周芝意点头如捣蒜,“要我去陪你住个一年半载吗?”
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索宁:“那倒不必,陪我买套运动服就行。”
“运动服?干嘛?”
索宁就把运动会的事情跟她说了下。
周芝意激动了,“我靠,要不要我去当啦啦队啊,我贼会喊!”
以前俩人在高中,索宁在体育队,周芝意就在拉拉队,每逢有什么比赛数她喊的卖命,而且不管自己是哪组的,喊的口号全都索宁的。
为此,没少让老师批评。
但也不好批评的太狠,毕竟这个长得最好看,门面。
索宁见她这样,也没打击她的积极性,“那等我问问能不能带家属。”
周芝意,“好好好,一定问啊!”
等俩人聊完,赵湛庭难得也插了句,“听芝意说你是遗体化妆师?”
索宁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主要这职业对别人来说总有那么点忌讳的。
怕说多了不好。
赵湛庭:“挺好,女孩子那么勇敢的少见。”
“那当然!我宁是他们单位头牌!”周芝意话里话外的带着骄傲得意。
索宁:“……”
用词倒是奔放。
赵湛庭笑了笑,顺手拿过杯子来抿了口。
周芝意忽然get到了另一个重点,讥诮开口:“哟嚯,赵公子见过不少女孩子啊。”
赵湛庭慢慢悠悠的咽了嘴里的水,“吃醋?”
“呵呵。”周芝意横他一眼,笑靥如花,“烦您多看几个,看上谁告诉我,我给你敲锣打鼓。”
她这么说,赵湛庭也不生气,沉声笑道,“不了,目前只看上你。”
周芝意脸一红,“不要脸。”
索宁感觉周边的粉泡泡已经冒起来了。
罢了罢了。
这个电灯泡当的真是心甘情愿。
买完东西,时间也已经不早,索宁直接上小电驴要走。
临走前跟周芝意小声叨叨了一句,“我同意你们谈恋爱了。”
周芝意:“我靠……”
其实周芝意虽然表面上看着硬气,心里边儿应该多少有点意思的,不然不会肯带来见她。
目前也就是……
还在别扭当中,过了这劲儿估么就行了。
而赵湛庭,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感觉还是不错的。
很有分寸感。
虽说情绪寡淡,但对着周芝意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鲜活的多。
索宁觉得他俩有点般配。
她骑车扬长而去,周芝意一直目送她走了很远才回神。
也才发现旁边人正看着她,眼神那个专注啊。
“看什么看??”
赵湛庭:“你。”
她没好气的扭过脸去,往停车场去,“少看!”
“就是有点好奇。”赵湛庭紧随其后。
“好奇?好奇什么?”
“好奇你有多会喊。”
周芝意一听石化在当场,脸腾的就烧起来,“流氓……”
看看,看看家里人口中的谦谦君子,背地里竟然是这副嘴脸!光天化日,骚话连篇!
赵湛庭脸色变都没变,“理论来说,实施了才算流氓。”
“……”
也没等她反应,赵湛庭手一伸把人拉入怀中,在她耳边低磁开口。
“要试试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