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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霍熠谦接起了电话，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静宣急切和恼怒的声音打断。
“姓霍的，你尽快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我不管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等容容醒了之后你一定不能承认，然后想办法解决。”齐静宣看了医生和苏容容一眼，退到了病房的门口，捂着话筒简单快速地开口。
齐静宣这几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霍熠谦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凭借着敏锐的直觉抓住了齐静宣口中的关键字：“等容容醒了？容容出了什么事情，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后一个猜测让霍熠谦的心脏急速跳动，一想到苏容容可能晕倒，他的心简直就挖掉了一块，又空又疼。
虽然这时候一点都不想和罪魁祸首说话，但齐静宣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就算是陷入了昏迷还强自扯着唇角，为露出微笑不叫人担心的苏容容，还是耐着性子答话：“她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的不雅照片，晕倒了，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她三言两语就将苏容容的情况做了简单介绍，但听了这些话，霍熠谦的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他和别的女人不雅照片？天知道，他身边的尾巴不少，可论私生活，素来洁身自好的他也只有过苏容容一个女人罢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虽然心里迷糊，但霍熠谦听出齐静宣的隐忍。他没有多问，既然齐静宣这么说了，事情肯定很容易查到，麻烦的只是从表象中寻找和辨别出真实罢了……
“你尽快。”齐静宣远远地看见了宋医生被莫雅兰扯着往病房跑，更加没有心思和霍熠谦多言。她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将医生迎进了病房。
“谢谢你。”看着宋医生听值班医生说了苏容容的血压和心率，然后为苏容容做检查，齐静宣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莫雅兰的身边，不自在地开口。
幸而莫雅兰来了，否则就她一个人早就慌了手脚，哪里能像莫雅兰这样，连拖带拽地那么快把医生“请”过来？就算是她没有慌到手脚乏力，就凭借她的力量，想拖着宋医生跑也没可能。
“也不知道容容怎么样了。”莫雅兰站在一边，对齐静宣的感谢没有应声，只是轻声嘀咕着，嗓音中带着沙哑和着急。齐静宣默不作声，她心中的着急只会比莫雅兰更多。
“我和哥哥打个电话。”见齐静宣不答话，又看宋医生一边按摩着苏容容身上的几个穴位，一边开了药让值班医生去取，莫雅兰转过头去，和齐静宣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照片的出现有些太过于突然和诡异，就像是有所预谋。她看不穿这件事情后面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那就找能看穿的人去问，毕竟事情牵扯到了苏容容，她就不相信，凭借她哥哥对苏容容的上心程度，会不管不顾，任其发生。
“哥哥，嫂子晕倒了。”不同于一般人打电话会先打招呼，然后再找机会迂回切入，莫雅兰说话直截了当，一开口就直指重点。
“严重吗？”出乎莫雅兰意料的，莫楚尧的声音中并没有太多的着急。
“不知道，但刚才脑科的宋医生过来，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只说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好奇于莫楚尧的态度，但莫雅兰还是老老实实地答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是顿了顿，然后莫楚尧那略带疲惫和烦恼的声音才再度传出：“那就好，拜托你多照看一下。”
莫雅兰这回是真的被惊倒。她完全不敢想，平日里就爱冲着苏容容照片笑的哥哥这会儿居然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对苏容容不管不顾。她烦躁地揉了揉短发，然后冷声开口：“如果你不想要她当我的嫂子了，那这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左右她和苏容容之间的关系不是真正的友情，如果莫楚尧真的对苏容容死了心，那她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苏容容的身边伪装好朋友。毕竟，没了被莫楚尧心上人的这重身份，苏容容只是莫雅兰的情敌而已。
“你开什么玩笑，”莫楚尧一下子大了嗓音，“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她了，我刚不是还让你多照看一点吗？”他只觉得自己的妹妹不可理喻，居然连自己的话都不愿意听，却不成想，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妹妹在听了他这些话之后，反而冷笑了一声。
“你不是自己都不管了吗？她今天受了刺激陷入昏迷，虽然没有危险，但以后能不能醒过来恐怕还是两说，你这都不来关心，那还用得着我关心吗？”
莫雅兰开口说着。她倒不完全是危言耸听，先前宋医生第一回帮苏容容看病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苏容容一定不能受刺激，否则虽然不容易有生命危险，但损伤视力、影响智力，甚至于变成植物人都是有可能的。她这会儿只不过说了最糟糕的结果出来而已。
“什么！”这回轮到了莫楚尧震惊。隔着电话，莫雅兰还能听见闷闷的一声重响。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她也能够猜得出来，那是莫楚尧站起来的时候太过于xun猛和着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你快点和我说清楚，容容究竟怎么了？你之前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容容不能受刺激的事情？”莫楚尧急得几乎吼出来，声音大得让莫雅兰忍不住将手机拿开，远离耳朵。她指头轻动降低了音量，然后才对着话筒再次开口，讲了医生之前作出的判断。
“我之前说了啊，”她嘟囔着开口，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当时说了一半被人叫走了，结果回来了一忙我就给忘了。”她说着不禁带着点尴尬。
她心里存了事情，自然没有听出电话那头莫楚尧的异常。
“我知道了，容容那里你多看着点，我……我晚上过去看她。”莫楚尧的声音听上去显得特别的脆弱，嗓音也远不如平日里的洪亮和坚定。他说着挂断了电话，然后也不将身后的椅子扶起来，就这样坐在了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向了雪白的天花板。
“砰！”他愤愤地握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地面上铺了地毯，所以他的手并没有伤到，只是在拳头与地毯相接触的一刹那，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响。
他只觉得，他的心就像是这声响一样，很闷，给人的感觉，很难受。
“大哥……咦？”黑子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莫楚尧的耳朵。很显然，刚才出去安排事情的黑子没有想到，才短短的十几分钟，莫楚尧就忽然不见了踪影。
“上厕所去了？”黑子嘟囔着，也不往习惯站着的位子那边走，只是挠了挠脑袋就想退出去。
“我在这。”莫楚尧知道，如果他长时间不出来，黑子肯定得翻天覆地的找。他沉声开口，吸引住了黑子的注意力。
黑子循声向前走去，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莫楚尧。莫楚尧虽然体型一点都不小，但是坐在了厚重的办公桌后面，整个身子都被挡住，也难怪黑子之前没有看见。
“大哥你怎么坐这儿了？”黑子随口说着，也不管地毯上细菌多，平日里不打理会很脏，也跟着一屁股坐的了莫楚尧的身边。
只是，莫楚尧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就像是没有听见黑子的话。黑子也识趣，他只当莫楚尧在思考什么问题，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过了良久，莫楚尧才终于将目光聚焦到了黑子的身上。他张了张嘴，嗓音罕见的有些低沉：“你们为什么背着我做那件事？”
莫楚尧说着，但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的心里难受一分。
黑子一愣，便很快明白了莫楚尧的意思。他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能够隐瞒莫楚尧多久。事实上，莫楚尧到现在才知道，这就已经非常出乎黑子的意料了。
“大哥，对不起。”他爽快地道歉，反正事情已经做出来了，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顶多就受点罚吧，他也不怕。
“你为什么这么做！”听到黑子的道歉，莫楚尧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他直直地盯着黑子，眼睛里透出一种令人惊恐的光。
黑子沉默，莫楚尧也没有步步相逼。过了约莫有半分钟，黑子这才受不了这过于压抑的气氛，终于开了口：“和霍熠谦的血仇，不能不报。既然有机会能够让他吃点苦头，甚至推动霍氏被林楠清吞并，当然要动手。”
“但是我说慢慢来，这有可能是林楠清那边和霍氏联手唱的一台戏。”莫楚尧没有再拔高声音，只是像是平常说话一样，平淡地叙述着。
黑子闻言却是笑了：“大哥，这话说出来，能够说服你自己吗？”
莫楚尧扪心自问，他的确没有能够说服自己。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过于牵强，但凡是信息量与他对等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会只是一场戏。他愣愣地摇了摇头，只感觉嘴里一片苦涩。
“其实，大哥，我一直都在怀疑，我们隐瞒着你推动‘那边’的计划，你究竟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假装不知道，看我们动作。”既然质疑的话已经脱口而出，黑子也不介意再多说一句。
但是，令他所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句话刚出口，面前的莫楚尧就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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