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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得偿所愿的霍熠谦却一点都不高兴。他看着对面的周正皱眉,然后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开口:“我不打针。”
如果他没有记错,退烧针是肌肉注射,一般是打在臀部上的。他既然和苏容容说过,他的身和心都只属于她,那么他就做不到在别的人面前脱下裤子——就算只是生病打针也不行!
一般的医生对于这种病人也算是见得多了,大抵是因为害羞之类的,也并不以为意,只是开口劝了一句:“你的体温太高了,这对你的身体是一个非常大的负担,退烧针的见效快,你需要尽快降温。”
霍熠谦抿了抿唇,却依旧摇头:“退烧药或者打点滴都行,我不接受肌肉注射。”他的态度太过于坚决,让医生没有办法再劝阻。
“点滴要等你的化验单下来再给你开药水,那这样吧,你先去缴费验血,然后去拿退烧药。退烧药不能空腹吃,吃一片就好。”周正退让了一步。
终归是退烧针和退烧药都采用的是解热镇定类的药物,药理上大同小异,主要也只体现在见效速度上,问题也算不上太大。若非如此,周正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让步。
霍熠谦这才点了头,他在桌子上扶了一把,然后站起了身子,和医生道了谢后迈步往缴费窗口走去。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却是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走得太慢,到后面会脱了力。
从验血的窗口走开,一边啃着刚才在小卖部买来的面包,霍熠谦一边往取药窗口走去。这种流水线上下来的面包一点都不好吃,别说是生病时候了,就算是平常,霍熠谦也很少去碰。干燥的触感加上过于甜腻的口感,让他一个劲皱眉头,却又不得不努力按捺住呕吐的**,就这矿泉水往肚子里咽。
从取药窗口上面的叫号板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霍熠谦伸手将自己的就诊卡递了过去,还不等接回药和卡,手机铃声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狼狈地将就诊卡和小袋的药塞进口袋,霍熠谦看也不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按键就将手机搁在了耳边。
“哪位?”他没好气地开口,但沙哑又无力的嗓音也成功将他糟糕且无理的态度缓和了几分。
“霍大,”对方不必报出自己的名字就足以让人辨识出是谁,“我是覃帆。”
霍熠谦发出个不置可否的鼻音,在确认来电者的身份之后,自然也会有所区别对待。他歪着脑袋将手机夹在了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开口说着,一边拧起了矿泉水的瓶盖。
“粥送到了吗?”他状若淡然,但覃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语气之中的急切。
“当然,嫂子说你发烧了,让我过去陪你,你现在在哪儿。”覃帆开口说着,短短一句话,语速却是时快时慢的。很显然,他一边在和霍熠谦通话,一边也在用肢体语言和苏容容做着交流。
霍熠谦稍一犹豫,终于还是松了口:“你给齐静宣打个电话,问问她有没有时间过来,如果她有空的话你过来我这,不然你代替我照看一下容容。”
如果排个优先级,那在他之后,照顾苏容容的人选便从齐静宣到覃帆,最后才会是莫雅兰。若非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让莫雅兰过来照顾苏容容。
覃帆挑了挑眉,对霍熠谦的安排并不意外。他应了句“ok”就切断了电话,等和齐静宣确认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等覃帆来找霍熠谦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霍熠谦正坐在化验室的附近等待化验结果,又因为退烧药的效果而有些昏昏欲睡。
“霍大,怎么了?”霍熠谦歪着脑袋,在药物作用下眼睛半开半合,听见了覃帆的声音,这才强打起精神来,将眼皮掀开。
“栽了,”他露出个苦笑,“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他早餐醒来时候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咳嗽和着凉,没想到体温居然飙到了那么高。
“病例给我看看?”覃帆没能从霍熠谦的口中获得确切的答案,便伸手要起了病例来。只是国内的医生都有特别练过字,如果不是同行,要想看懂这些特有的字体,难度可想而知。
覃帆对着病例频频皱眉,除了上面代表体温、心率和血压的数字,别的全然没有看懂。他伸手将病例递回,就想解自己的扣子。
霍熠谦半眯着眼睛看了覃帆一眼,跟着伸手压住了对方的动作:“不必,有空调,不冷。”大约是因为发烧,他的掌心带着股灼人的温度,虽然力道不足,但却也还是止住了覃帆想脱下外套给他披上的想法。
面对的是霍熠谦,覃帆永远都不知道坚持。他点了点头,也松开了手,唯独看向霍熠谦时候,眼神在担忧之余,还多了几分钦佩来。
霍熠谦原本一个人的时候似乎就等了不少时间,因此覃帆来了没多久,就拿到了那份化验单。虽然他看不懂上面的那些专业名词,也算不清楚那些数据的高低究竟代表了什么,但结果后面跟着的那列箭头还是触目惊心。
霍熠谦不是个会示弱的人,虽然这会儿他的确是浑身无力,而且昏昏欲睡,但草草看了一眼化验单,便站起了身子。
“我要去给医生送化验单,你等我一会儿。”霍熠谦伸手拦住了覃帆的同往,在后者担忧的眼神之下,迈步往急诊室走去。好在退烧药的效果虽然不如退烧针的霸道,可随着瞌睡愈发浓重,体温倒也顺利地开始下降。
将药单交给了覃帆去拿药,霍熠谦这才瘫倒在了输液室。足足四大瓶的药水,叫人看了就胆儿颤。冰冷的药液随着血液流动被输送到四肢百骸,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引起的精神脆弱,他莫明地对苏容容异常想念。
也不知晓是不是心有灵犀,霍熠谦正想着苏容容呢,手机就发出了一阵提示音。打开屏幕,上面正是苏容容的短信。
“你方便接电话吗?”文字简介,看起来并不那么像是苏容容习惯的态度。更多的情况下,苏容容习惯于直接拨打电话,如果不方便,电话自然接不通。
眼底的好奇之色一闪而过,霍熠谦还是拨通了苏容容的电话号码。
“熠谦,身体怎么样了?”苏容容似乎正在等待他的电话,因此接听通话的速度很快,而且刚刚转接成功,霍熠谦就听见了这略显急促的嗓音。
这声音让霍熠谦一阵心软。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跟着沉声回答:“没什么,有点发烧。对不起了,说好这几天我要来照顾你的,这回要泡汤了。”他说话之间饱含着歉意,让苏容容连连摇头。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照顾好自己优先,我的伤都是硬伤,你不用费心来照顾我的。”苏容容声音温和,但霍熠谦对她的语气已经足够熟悉,并不难听出苏容容藏在深处的担忧。
“呵,”霍熠谦轻笑,“放心吧,你的丈夫身体够强壮。”他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不希望苏容容担心,因此将自己的情况往好了描述,而苏容容猜出了他的身体糟糕,但却还是顺着他,假装不知道他身体不好。虽然都是在相互隐瞒,又都看出了对方所隐瞒的事情,但感情却是——出奇的好。
两个人并没有说太多,苏容容就担心霍熠谦的嗓子不舒服,不让霍熠谦多说,就挂断了电话。只是电话虽然挂断,但她的脸色却是更加难看得不行。
“他既然不想要你担心,那你就假装不知道。”齐静宣再一次地和苏容容开口。这句话她和苏容容说了好几遍,但苏容容对霍熠谦太过于重视,以至于这中肯的话语并没有获得她的认同。
“但是早上有摸过他的额头啊,真的很烫,我怕他不舒服。”既然已经挂断了电话,苏容容说话的声音就没有注意到控制。她担忧地看着齐静宣开口,却不成想在闺蜜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嘲讽和感叹。
齐静宣的那个眼神可以说是一闪而逝,以至于苏容容一时间没有搞明白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她伸手拨动了一下马尾,跟着开口,说话的声音虽然算不上沉稳,但听起来还挺有说服力。
“你对南华医院的医生就那么没有信心?还是对霍熠谦的身体抵抗力没有信心?你用不着多想,你在医学上是有天赋的,但是论起平日里的智商,你和霍熠谦比,差了十个档次都未必挡得住。”
虽然是贬低的话语,但苏容容还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她没有办法说齐静宣哪一点说错了,更加是无从反驳,只好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当然,无论是霍熠谦和苏容容之间的对话,还是苏容容和齐静宣之间的交流,在苏容容不知道的时候,都已经通过床头背后那个隐蔽的窃听器,传到了别人的耳朵里。
“霍熠谦病了?”莫雅兰没有拿下耳机,只是一边将音频的速度加快,一边口中喃喃自语。虽然传来消息里生病的是她的心上人,但是莫雅兰此时,眼眸之间不带半分的忧虑。
耳机中传来一阵因为加速而产生的噪音,莫雅兰盯着那不住跳动的声音拨动曲线,又将速度调了回来。她仔细一听,脸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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