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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航硕并没有注意到霍熠谦的恐慌,他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用一种追忆的语气,继续说着当年的事情。
“我还记得容容和我说分手的那天恰好是10月22日。”江航硕说着,唇边那苦涩的笑容似乎也因为想到了美好的事情,显得温和起来。
红灯尚且没有变绿,霍熠谦抿着唇坐着,听着江航硕讲他和苏容容的往昔。
10月22日,霍熠谦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日子,为什么值得江航硕用“恰好”两个字来形容,而江航硕也很快给了霍熠谦答案。
“那天是世界传统医药日,我们虽然学的是西医外科,但容容一直对中医药很感兴趣,所以我们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约定去中医药学院听讲座的。”
霍熠谦听懂了江航硕的意思。可以说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苏容容和江航硕固定约会的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说分手,也确实叫人难以接受。
只是,他并非当事人,因此听到江航硕说这个,不仅不会为了他遗憾,甚至还会恶劣地感到庆幸。因为如果不是苏容容和江航硕分手,他又怎么有娶到苏容容的机会?
因此,他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继续听江航硕说着,也希望借由这一段往事,来平复自己几近无法思考的心绪。
“那天我站在中医药学院的门口,看着那一位位老教授被迎进学校,但是却还是没有看到容容的身影,所以我给苏容容打了电话。”
江航硕依旧陈述着,脑海中旧日重现。他拨出的那通电话没有人接听,当时他担心苏容容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一连拨打了十多个。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终于接到了苏容容回拨的电话。
“我们分手吧。”彼时,苏容容在电话里说出的也是这么一句话,分毫不差。同样是没来得及询问原因,苏容容就将电话挂掉,然后关机。
江航硕叹了一口气,原本阳光的俊颜上此时写满了落寞。他痛苦地伸手揉了揉头发,用一种沉重而痛苦的声音,继续开口:“明明两天前我们才见过面,当时我们约会被妈妈发现,她还安慰我说没事,让我先回来的,可是……”
话未说完,这个一直以来用阳光来遮掩内心痛楚的大男孩已然落下泪来。
霍熠谦愣愣地坐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弟弟痛苦的模样。他被江航硕口中的那个时间点扰乱了思绪,心里复杂得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10月22日的两天前,也就是10月20日——那是他和苏容容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也是让他对苏容容情根深种的日子。这个日子对他而言太过于重要和值得纪念,以至于就算是四年后,他也是选择了这个日子,来和苏容容结婚。
这样,他和苏容容的结婚日,也正是他们相识四年的纪念日了。
只是,一想到四年前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羁绊,又想起胡睿所说的,苏容容曾经生产过的那个孩子,霍熠谦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转头看向江航硕,虽然觉得那个问题很难问出来,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开了口:“你当年……”有没有和容容在一起过?
在一起——中文实在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这三个字可以代表两个人的相恋,也可以代指两个人的亲密接触。
只是,霍熠谦虽然发出了疑问,但是后面的半句,却被淹没在了一阵喇叭声中。他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信号灯已经从红变绿,又开始了绿色即将变红的倒计时。
飞快地松离合松刹车踩油门换挡,霍熠谦皱着眉头,冷着脸,将车子行驶的速度比之前再加快了几分。
“什么?”江航硕偏过头去擦掉泪水,又借着车外吹进的寒风将残存的泪痕抹去,后知后觉地发问。
只是此时,霍熠谦却没有了询问的意思。
现在连那个孩子的身影都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霍熠谦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他很清楚,那是因为他的不自信。那些调查的结果告诉他,苏容容生育的时间是介于四年前五月下旬和六月上旬之间,按照胎儿九个月的生长周期反推,怀孕时间应该会是在九月,甚至更早以前。
九月啊——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见到过苏容容,甚至不知晓苏容容其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怀孕?霍熠谦看了江航硕一眼,心中的苦涩可想而知。
“没什么。”霍熠谦闷声回答,车子一个急转弯,停在了南华医院住院部的正门口。
“你先去容容病房看看,我停了车去找容容的主治医生,有消息电话联系。”一个急刹车,车子甚至还没有停稳,霍熠谦就解开了车门锁。他说话时候没有去看江航硕,只冷着一张脸,看向前方的住院部大楼。
江航硕下意识地伸手开车门,只是一只脚落地,他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他来不及追问,霍熠谦便冷冷地开口。
“快。”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那个在冷硬却足以冻得江航硕一个哆嗦。
江航硕素来习惯了兄长强硬的作风,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霍熠谦一眼,依言照办,匆匆关上车门,往住院部里跑去。
可是,江航硕下车了,霍熠谦却一改一路上焦急到极致的作风。他看着江航硕的背影足足有三秒钟,这才重新起步,将车子往停车场开去。
无论是霍熠谦也好,还是江航硕,他们都很清楚,苏容容打了那通电话之后,人还在病房的几率很小。但即便是那样,这几率也远比苏容容在主治医生那里的可能性高上太多。霍熠谦这一选择,简直就是第一个找到苏容容的机会往江航硕的身上推!
霍熠谦不知道他以后回过头来看今天的选择是不是会后悔,但他现在却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爱的女人曾经有过自己最宠爱的弟弟的孩子,这个认知简直可以将他的心扯得支离破碎。
“容容不在病房。”霍熠谦才停好车,一路小跑着在去胡睿诊疗室的路上,接到了江航硕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病房等她,还是怎么样?”停车场距离骨科有一定的距离,霍熠谦跑得有些气喘。
电话那头的江航硕也同样气喘吁吁,显然,他这一路也是同样的着急。他顿了顿,这才开口做出了选择:“我去出租车公司问问情况,电话联系。”
霍熠谦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江航硕挂断了电话,他才闷闷地应出了声:“好。”
果不其然地在胡睿那里碰了个钉子,霍熠谦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地在医院和苏容容可能在的地方找了一圈,却接到了小姝的电话。
“大少爷,”小姝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一诺小姐不见了!”她的声音很焦急,以至于听上去有点含糊不清。
霍熠谦的呼吸一窒,脑海中瞬间将苏容容和霍一诺两个人的失踪联系到了一起:“别着急,慢慢说,说清楚。”
他握着手机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颤抖,但自己却恍然不觉。
他知道,这是他现在所掌控的唯一一条线索,他一定要冷静下来才行!
只是,霍熠谦的声音实在是太过于冰冷淡漠,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小姝愈发紧张,说话间磕磕碰碰,甚至于好几次都咬着了自己的舌头。
“一诺小姐下午上的钢琴课,刚才下课,我过去接她,到音乐楼就发现她不见了!”她好不容易说清楚了事情,霍熠谦却瞬间抓到了个问题的关键点。
“你是说,一诺钢琴课下课之后就不见了?那个钢琴老师呢?”霍熠谦重新回到了车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讲电话。
“音乐老师也不见了,我找别的老师问了,一诺小姐的音乐老师一下课就还钥匙走了!”小姝回答道。
霍一诺上的音乐课是在一所对外开放的音乐进修学院里,虽然是一对一的教学,但地点却只是租赁,每次老师过来上课,都是要接还钥匙的。一般情况下,老师还钥匙走人,学生也是已经离开了的。
“那个音乐老师的资料有没有,你先在那里等着,我马上过来。”心中确定了苏容容的失踪和霍一诺的失踪有关系,霍熠谦便只能抓住这个突破口。
“这件事情先不要让奶奶知道,你暂时告诉奶奶,容容找你问一诺以前的事情。”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霍奶奶的身体不好,他完全不敢想霍奶奶知道霍一诺失踪,会发生什么情况。
小姝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霍熠谦的要求。
时间一点点地接近傍晚,冬日里天黑得早,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下班高峰。这种情况下,捷豹的马力完全起不到半点作用,霍熠谦也只能随着车流一点点地往音乐学院方向过去。
方才的电话里小姝已经简略地告诉了他,霍一诺的钢琴老师的基本情况,那些消息也令霍熠谦愈发狐疑。
石琳,女,十六岁,从小学习钢琴,在音乐上很有灵性。这样的履历在霍熠谦看来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但却更不应该有加害霍一诺的动机。
拨打了个电话,拜托覃帆动用检察院的关系去查石琳的消息,又将公司的事情暂时拜托了出去,霍熠谦的车也终于停在了音乐进修学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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